第15章 太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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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兒不對勁。”

    陸鹿皺眉:“不同意屍檢可以理解,但是他太著急了。”

    “什麽?”莫林和楊陽都湊了過來。

    陸鹿就點了點文件上的內容:“他太著急了,幾個死者都是有親人在世的,去世之後的葬禮完全可以由父母一方操辦。”

    “但是你們看這兒。”一進入工作狀態,陸鹿就是氣場全開的小鹿法醫。

    “他推掉了第二天的手術,都要搶在最前邊辦完死者的葬禮,然後把人送進殯儀館。這是為了什麽?”

    “毀滅證據。”莫林神色一冷。

    “繼續施加壓力,別讓他緩過來。”兩人默契體現的淋漓盡致,莫林扶著麥克風發號施令,陸鹿則急匆匆的回過身去。

    “當年的資料還能找到多少,隻要有的都給我拿到這兒來!”

    楊陽一抬手:“放心吧小鹿法醫,就是一根毛我都給你帶到這兒來!”

    幾人飛速行動起來,不過短短幾分鍾,陸鹿就拿到了當年另外兩樁案子的卷宗。

    “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刑事案件,資料都被封存了。”

    楊陽抹了把汗水,還不忘邀功。

    “要不是你楊陽哥反應夠快,你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看著這東西呢!”

    陸鹿也是清楚的很:“你再晚一步,檔案室那頭就要下班了對吧?”

    楊陽一點頭:“快看。”

    陸鹿就低下眼睛。

    那文件不厚,相關的照片也沒有幾張。

    陸鹿一目十行的翻看了個大概,視線就落在裏頭夾帶的兩張現場照片上。

    “有什麽問題?”莫林對陸鹿太過了解,她翻頁的動作一停,莫林就知道她看出了不對。

    “這兩張。”

    陸鹿抽出兩張照片。

    “這是劉力揚身邊的第一個死者,死亡原因是精神病導致的自殺,割腕。但是這個傷口。”

    陸鹿皺起眉頭:“從法醫學的角度來說,其實割腕是很難造成死亡的。”

    “因為自己下不了手。”莫林接話。

    “對。”陸鹿一點頭:“人體是有保護機製的,想要割斷動脈造成失血過多的死亡,需要的要素非常多。”

    “至少不是一個患有精神病的女人能夠一個人完成的。”

    話說到這兒,幾人就都明白了陸鹿的意思。

    “還有一點。”陸鹿指著照片上的傷口,神色冷峻。

    “我看報告上說,自殺使用的刀具是家中的菜刀。先不說誰會用這麽笨重的東西來自殺,就說菜刀的鋒利程度,能割開皮膚嗎?更別說下刀的部位還這麽精準。”

    陸鹿一聳肩:“幾乎就是貼著最薄弱的位置下的刀,換個地方都能上手術教科書了。換我來自殺可能都沒這麽標準。”

    這倒是個問題。

    莫林皺了皺眉。

    “你們看這個傷口的形態,按照正常人用力的本能,傷口應該是前深後淺,因為人會疼,會回避危險。”

    陸鹿神色認真,看在莫林眼裏,帶著一種難言的吸引力。

    果然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小鹿,不管自己的心態如何,麵對工作,總能飛快的分清輕重。

    想到這兒,莫林又忍不住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她不是這種性格,怕是這會兒連交流的機會都找不到了吧?

    他在這兒思索糾結,陸鹿卻是一無所覺。

    “這道傷口就很有意思了,前後的深淺幾乎沒有區別,而且因為工具不夠趁手的原因,還能看到來回拉扯的痕跡。”

    “來回拉扯是個啥意思啊?”楊陽一愣。

    陸鹿就做了個來回切割的動作,衝楊陽一勾嘴角:“懂了嗎楊陽哥?就是一次割不開,所以來來回回,來來回回。”

    “行了行了你可別講了。”楊陽瘋狂擺手,滿臉拒絕。

    陸鹿雖說嘴上開了玩笑,可心底隻覺得發冷。

    這麽一個人渣居然能逍遙法外三年有餘,對社會可是個巨大的威脅。

    “等等。”楊陽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麽。

    “來回拉扯,那意思是……”

    陸鹿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

    莫林也是一聲冷笑:“聽不懂?不會有人拿著刀子來回割自己的肉,要造成這樣的傷口。”

    不等莫林說完,陸鹿就陰森森的開口:“是有人握著她的手,一下一下把傷口割開的。”

    “這也太變態了吧?!”楊陽一張硬漢臉都皺在一起,滿臉不忍直視。

    而審問室裏的劉力揚還是渾不在意的模樣,似乎是篤定刑偵隊定不了他的罪,還衝著對麵的警員露出了他招牌似的笑容。

    “不行了這太……”楊陽搓了搓胳膊,隻覺得自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第二個死者呢?”莫林倒是重點清晰。

    “第二個死者就更不用說了。”

    陸鹿歎氣。

    “本身死因就很離譜,要不是拒絕屍檢,估計早就抓出他的馬腳來了。”

    “看到這封遺書了沒?”

    陸鹿一撇嘴。

    “看看這個簽名,雖說是模仿了筆跡吧,可這行筆落筆,明顯就不是很順滑啊!”

    陸鹿的嫌棄幾乎溢於言表。

    “名字是我們寫的最多的字,所以簽名一般都會很流暢。可你們看看這字,中間顏色比較深的停頓點,這明顯不是簽名,是照著畫出來的名字啊!”

    說到這兒,陸鹿忍不住吐槽。

    “這麽明顯的漏洞,當年居然沒有人追究?”

    莫林就搖了搖頭:“劉力揚的偽裝實在太好,好到死者的家屬都沒有懷疑。既然沒人報案,那就沒人會去追查。”

    陸鹿當然明白這道理,就略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而莫林跟著看過資料,就自顧自的一點頭。

    “照資料的內容,這三名死者,似乎在死前都受到過精神方麵的壓迫和傷害。”

    “大概率是。”陸鹿一點頭。

    “第一任的精神病是確診了的,第二任心梗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現,第三任的安眠藥也是事實。”

    “這就足夠了。”莫林站直身體。

    “我去審他。這麽久,細節上的情況他不可能記得清楚。”

    陸鹿也反應過來:“除非是他精細計劃過的,比如說安眠藥的劑量,他殺人蒙騙的計劃。”

    “沒錯。”

    就像是沒聽出陸鹿放在最後“蒙騙”兩個字上的重音,莫林轉身拉開了門。

    “我會去逼問細節,楊陽,帶上小鹿法醫去調查前兩任死者的家庭狀況。”

    “妥了!”楊陽一伸手,衝陸鹿揚起下巴:“走,老大這是要快審,我們得趕得上把資料交過來。”

    這也不是糾結以前恩怨的時候。

    陸鹿心知肚明,可出門之前還是忍不住看向了莫林的背影。

    這男人挺拔的身姿莫名一頓,接著才重新拉開了審問室的門。

    裏頭的劉力揚抬起視線,越過莫林的肩膀,衝陸鹿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