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異樣，還真有點。李娜平時挺乖的一個孩子，雖然說是文靜了點兒吧，也不至於跟這幾天似的，基本就沒開過口。”

    “不過這也快考試了。”這老師搖了搖頭：“孩子有點壓抑是正常的。更何況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也是叛逆期，說不定就是一著急出去走走。”

    說著，這老師也是拍了拍李哥的肩膀，寬慰似的開口道：“李娜挺聽話一個孩子，不會亂跑的。再等等，再等等說不定就回去了呢。”

    “老師，娜娜就是再叛逆，她也不是個會離家出走的性格。”這李哥也是有些急躁：“她從小最聽話顧家，怕我跟她媽太累，每天都第一個回去，要給我們倒水做飯。”

    “她幹不出這事兒的！”

    莫林和陸鹿以前都是小吃店的常客，對這一家子的狀況也算是知之甚詳。

    李哥對李娜的描述可以說是沒有一點誇大的成分，陸鹿思索片刻，就忍不住插嘴問道：“那老師，娜娜最近有沒有跟誰走的很近？她平時的朋友們都有些誰啊？”

    那老師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們的想法，覺得李娜跟朋友們出去了，或者住人家家裏了。”

    “我都問過了。”這老師搖了搖頭，神色無奈：“孩子們會編瞎話，家長總不至於。李娜平時安靜，朋友也不多，我把幾個跟她熟悉的都問了問，都說沒見過這孩子。”

    “還有一個，王爽，是李娜最近才交的朋友，我們校長家女兒。”說起王爽，這老師似乎也有些難以啟齒：“跟李娜完全就是兩個極端，這孩子我也聯係不上，給校長打電話也沒人接。”

    說著，這老師搖了搖頭：“現在唯一可能的就是王爽那頭了，但是這孩子，誰也不知道她在哪兒。平時就是泡在網吧，李娜應該不是會跟著她往網吧去的。”

    “娜娜怎麽會去網吧？”李哥趕忙擺了擺手：“我們娜娜才不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陸鹿輕咳一聲，擺了擺手：“我知道王爽在哪兒，前幾天她幫了我的忙，現在人還在我那邊呢。”

    這老師不明白，可李家夫婦卻是知道陸鹿和莫林的職業的。

    陸鹿這話一出，李哥看過來的眼神都變了：“王爽？幫你們的忙，見義勇為啊？”

    畢竟還是個孩子，為了保全她未來生活的權力，當然不能把殺人的事情抖出來。

    陸鹿就胡亂點了點頭，隨口轉移話題：“我們回去問問她，看她知不知道李娜的下落。”

    四人起身告辭，走在路上，陸鹿還能聽到身後李哥壓低了的聲音：“這麽說王爽也不是啥壞孩子啊，怎麽就不好好的上學的？你說她要是認真學習，那不也是個挺好的姑娘？”

    王爽那絕望悲戚的神色仿佛近在咫尺，陸鹿拉開車門，無聲的歎了口氣。

    詢問王爽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陸鹿跟李家嬸子坐在後座，就低聲勸告：“嬸子，該找的地方我們都找過了，你們這麽折騰也沒用的。”

    說著，陸鹿放緩了語氣：“不如我們先回去等等，說不定就是今天老師說的，李娜臨時有事，或者在家周圍散散心呢？”

    誰都能聽出這話裏安撫的意思，李家夫婦搖了搖頭，神色黯然。

    陸鹿就趕忙接著道：“你們也都別太著急，都已經這麽晚了，娜娜應該就要回來了。”

    “我先陪你們回去等等，也給孩子做點吃的。說不定她在外邊沒吃上飯，回來餓著怎麽辦？”

    “對，對。小陸說的對啊。”陸鹿的話算是讓這女人在慌亂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這會兒外頭天色已經全黑，李家嬸子抿了抿嘴，扯著自己的衣角開口。

    “孩子他爸，咱們回去給娜娜煮點粥喝，不管是幹什麽去了，總不能讓孩子回來餓肚子啊。”

    莫林調轉車頭，不過片刻就停在了那棟老樓之前。這男人正要開口，倒是陸鹿一抬手。

    “我陪著李哥和嬸子等娜娜，你先回去。”這幾個小時裏頭，陸鹿隻對莫林說了這麽一句話，還是平鋪直敘，公事公辦的語氣。

    “看看那邊的情況。”

    陸鹿沒有明說，可以莫林的敏銳和兩人之間的默契，這男人幾乎是霎時就明白了陸鹿的意思。

    眼看著莫林發動了汽車，夫妻兩人還有些不好意思，局促的推了推陸鹿：“別因為我們耽誤了你們正事，莫林一個人回去能行嗎，我們都是這麽大的人了。”

    李家嬸子笑了笑，就是神色看著十分勉強：“不用你們小孩看著，該忙就去忙吧。”

    陸鹿就擺了擺手，一馬當先的走在了前頭：“那邊用不著我的，得多大的案子才要法醫過去呀？我陪著你們等等，看不到娜娜，我也不放心。”

    “好，好。”陸鹿話說到這份上，李家夫婦也就不再阻攔，三人一起進了屋，就是氣氛實在壓抑的厲害。

    坐了老半天，李家嬸子才顫抖著手站了起來：“看看我這記性，都忘記給娜娜做飯了。”

    陸鹿忍不住歎了口氣，緊緊握著手機。

    而另一頭，莫林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回了警局。

    王爽的公審還沒有批複，幾人出於私心，暫時將這小姑娘收押在了刑警大隊。

    “王爽。”

    時間已經不早，屋裏又沒什麽娛樂設施，對一個玩兒慣了電腦遊戲的年輕人來說簡直是種折磨。

    莫林敲門的時候王爽已經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一副半夢半醒的模樣。

    “幹嘛？”

    這孩子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坐了起來。

    事況緊急，莫林也顧不上給她解釋，就開門見山的開口：“李娜失蹤了。”

    “娜娜？！”王爽霎時瞪大了眼睛，半點兒看不出原先的困倦。

    “怎麽回事？！她不是一放學就回家？怎麽會失蹤？”

    王爽向前兩步：“你們問老師了嗎，是不是留她幫忙了？她是好學生，經常幫老師批改作業的。”

    就從這幾句話裏，也能聽出王爽和李娜關係的親近。

    而且這女孩兒的語氣不像作偽，莫林就直接詢問：“你知道她有可能去什麽地方嗎？或者她最近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莫林神色嚴肅：“該找的我們已經找過了，沒有她的蹤跡。”

    “不對勁的地方？”王爽抿了抿唇，遲疑著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