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猜測，但是還不確認。我還需要再調查一段時間。”

    畢竟是公事，陸鹿還是勉強耐著性子回複了莫林。

    接著，屏幕那頭就沒了動靜。

    陸鹿也沒在意，隻是按滅了手機屏幕，就接著查閱起了那些女生的信息。

    而另一頭的莫林，看著麵前的窗口，手指按在輸入鍵上，遲疑半天之後又放了下去。

    這兩人的聊天窗口簡直冷的嚇人，充斥著公事公辦冰冷的辭令，莫林隨手翻了兩頁，除去工作之外，他與陸鹿似乎就沒有過什麽私人的交流。

    尤其是上次從荒村回來之後，聊天記錄的周期更是按照星期在拉長。

    莫林皺了皺眉，手指緩慢的摸過光滑的屏幕，指尖在陸鹿的頭像上停了停。

    為了方便“臥底”，陸鹿把頭像從帶著警徽的標誌換成了自己的自拍。

    照片裏的女孩對著鏡頭笑彎了一雙眼睛，哪怕是隔著屏幕，都像是一輪小太陽般的奪人眼球。

    莫林陡然按滅了屏幕，卻將手機緊緊的握在了手裏。

    空寂的辦公室裏，良久才響起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也不知道莫林是做了什麽樣的思想建設，總之等陸鹿趕著下班時間走出學校的時候，就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看到了莫林的身影。

    當然，這個“不起眼”是針對其他人來說。

    按照陸鹿的莫林偵測雷達，哪怕這男人縮在牆角，她也能一眼捕捉到他的存在。

    但陸鹿也說不出什麽具體原因來，最後就隻能歸結為人類對看不順眼的東西總是及其敏銳這種其實沒什麽依據的歪理上。

    此時的情況也差不多，莫林因為身份原因並沒有站在附近，可陸鹿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依靠在汽車後邊的男人。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眼看著兩人視線相對，裝作沒看到人直接跑路的想法宣告泡湯。

    陸鹿有些不滿的輕嘖一聲，就繞到莫林不遠處：“你來這兒幹什麽？”

    莫林的神色從來看不出什麽異樣，這男人理所應當的看向陸鹿，語氣一本正經：“確認一下案件的進展。”

    這話挑不出毛病，陸鹿心下不滿，可也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她拎著手包，眼不見心不煩的轉過視線：“行，我們這就回局裏做匯總行了吧？”

    陸鹿語氣算不上好，還不等莫林回應，就看著陸鹿神色一頓，猛的抬手：“你等等。”

    莫林目露疑惑，陸鹿卻是皺著眉頭看向一個方向，片刻之後更是連話都沒說，就隻管衝了出去。

    莫林一皺眉，幾乎是下意識的跟上了陸鹿的腳步：“怎麽回事？”

    陸鹿這時候也顧不上對莫林的意見，她腳步不停，緊緊的盯著前方：“看到沒有，那個穿校服的女孩兒。”

    這附近穿校服的女孩兒不少，莫林劍眉一皺：“哪個？”

    “往花園去的那個。”

    陸鹿猛的頓住腳步，同時拉了一把莫林。兩個人就藏在牆後，聽陸鹿壓低了聲音解釋。

    “帶那女孩兒去花園的是學校一個男老師，最近我發現問題都是出在小姑娘們身上，但是情況跟老師了解的有些不同。”

    “他們都說是學生在外邊鬼混，可是這次出事的是一個平時很乖巧的女孩。我就懷疑，是不是還有什麽問題我沒有發現。”

    陸鹿說著，就貓低了身體，從縫隙裏探出頭去。

    “而且剛才我看那個男老師的神色不太對勁。”

    “不對勁？”莫林一挑眉。

    刑偵出身的人可不會放過任何異樣，這男人跟著探頭去看，一邊壓低了聲音詢問：“怎麽不對勁？”

    莫林的身體貼的太近，刻意壓低的聲音又帶著緩慢低沉的腔調。

    陸鹿皺著眉甩掉腦海裏異樣的感受，這才遲疑著開口：“我不是很確定。說不清楚那種感覺，但是反正不是正常的情況。”

    莫林就點了點頭不再追問，兩人一起看向一牆之隔的花園。

    而陸鹿忍不住悄悄鬆了口氣，不動聲色的揉了揉靠近莫林的那側耳垂。

    花園裏，那老師終於停住了腳步。

    “明天記得舞蹈室，不見不散。”

    舞蹈室？

    陸鹿凝神細聽。

    “你一個人來就行，拍個教學視頻費不了什麽功夫，應該也耽誤不了你幾分鍾。”

    陸鹿眯起眼睛，就看到那老師拍了拍女生的肩膀。

    而那女生沒覺得有任何異樣，還笑著點頭答應：“好的老師，我在課外學過一點攝影，一等能把視頻拍好的。”

    教學視頻？

    陸鹿這會兒再看那男老師，才從那張臉上找到了一點熟悉的感覺。

    “這是她們體育老師，教體操的。”

    莫林點了點頭。

    眼看著那老師領著學生走了出來，陸鹿和莫林也隻能先行撤退，一起回了警局。

    “你說會不會是我想多了？”陸鹿忍不住皺眉，又搖了搖頭。

    莫林倒是擺了擺手：“你也不用太過糾結，不放過任何異樣是辦案的習慣。既然你對他有懷疑，那明天就多盯著點。”

    說著，莫林在辦公桌後頭落座：“總能看他露出馬腳的。”

    這倒也是。

    陸鹿點了點頭，重新將重心放在了現有的工作上。

    她隨手將拷貝來的學生檔案傳進了辦公室的電腦，一邊開口解釋。

    “上次我們說過女生退學的問題了，這是幾個退學女生的學籍檔案，上邊沒有寫明任何違反校規校紀的情況，退學的原因也沒有做說明，我們可以從這個方向入手。”

    “還有一點。”陸鹿交待完了工作方向，就看向莫林，神色嚴肅。

    “我旁敲側擊的向李娜的同學們詢問過，雖然班上還是沒有人敢承認校園霸淩的情況，但是也有幾個孩子給我透露了一點有用的內容。”

    說著，陸鹿隨手點開了一份檔案：“這是李娜班上的‘老大’。”

    檔案上的女孩明明也不過是十幾歲的模樣，可照片上神色桀驁不馴，一雙眼睛描了濃黑的眼線，頭頂還綁了一頭髒辮，仰頭看著鏡頭的模樣，不管怎麽看都跟學生兩個字沾不上關係。

    莫林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陸鹿就接著說：“就李娜班上的孩子們說，班裏是沒人敢惹這個老大的。據說這女孩家裏條件很好，送過來就是為了混日子。在班上甚至學校裏都橫行霸道肆無忌憚。”

    “最重要的一點。”陸鹿語氣一沉。

    在場的兩人都沒有發覺，陸鹿沉下臉的時候，那神色與莫林的冷臉幾乎是如出一轍。

    “這個老大，好像跟李娜有過衝突。”

    “消息屬實嗎？”幾乎是下一秒，莫林就開了口。

    陸鹿卻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