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幾人進來，這人往前一撐：“你們這兒條件也太差了吧？椅子沒有坐墊，這麽長時間連水都沒有人倒，我說誒……”

    莫林微不可查的皺起了眉，楊陽則幹脆的哼出一聲：“你現在是嫌疑犯，還想要什麽待遇？！沒拷你都是好的！”

    那何歆一瞪眼，描畫的粗黑眼線十分醒目：“什麽嫌疑犯，我是未成年誒大叔！你們又抓不了我的！”

    難怪有恃無恐。

    陸鹿冷笑：“未成年也能進少管所，真當我們治不了你？”

    何歆眼珠一轉，似乎是在衡量陸鹿這話的真實性，再開口的時候語氣稍稍弱了兩分：“什麽少管所！不就是同學打架，我怎麽沒聽說過有打架進了少管所的啊？”

    “你們少騙我。”

    她嘴上不樂意讓步，可動作卻是十分的真實。原本撐在桌子上的手被收了回去，人也靠著坐回了椅子上。

    陸鹿和密林對視一眼，莫林就拉開審訊椅，坐在了何歆對麵。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李娜的事情與你有關嗎？”

    何歆抿了抿嘴，視線有些遊離：“我真不知道李娜的事兒，她不就是失蹤了嗎，我就是跟她有些矛盾，不過那都是學校內的……”

    這口供倒是對的不錯，陸鹿伸出手，敲了敲桌麵。

    “你上了這麽多年學，別的不知道，應該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吧？說不定你原本不用進少管所，因為拒不認罪進去了。”

    說著，陸鹿抱起雙臂，幸災樂禍似的：“那是真的慘啊。”

    畢竟是個孩子，對國家的執法機構還是有著本能的畏懼。

    陸鹿這話音落了，就看何歆絞緊了衣角，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思考什麽，半天都沒有出聲。

    那就是等不到她自己承認了，陸鹿衝莫林點了點頭，這男人就將手機屏幕打開，點開了視頻文件。

    “這個你應該有印象吧？李娜失蹤的那天，你和你的朋友提前離開了學校，一直到第二天才返回。”

    “跟我講講，你們曠課夜不歸宿整整一天一夜，這麽長的時間，都去做了什麽？”

    莫林的語氣沒有什麽起伏，可就是這種冰冷平緩的聲音，聽在草木皆兵的何歆耳朵裏，才是真正的令人畏懼。

    這人打了個哆嗦，連看莫林一眼都不敢，就壓低了聲音小聲辯駁：“我們能做什麽，我就是去找我男朋友，唱唱歌喝喝酒的，關李娜什麽事！”

    說到這兒，何歆小心翼翼的瞟了莫林一眼，還低聲嘟囔：“李娜失蹤了，你們不去找她，在這兒抓著我不放幹什麽？”

    陸鹿聽著這顛倒黑白的辯駁幾乎都要給這女孩兒氣笑，她抱著手臂，慢悠悠的一挑眉毛：“你怎麽知道我們沒有找到李娜？”

    這話一出，陸鹿就敏銳的捕捉到何歆臉上一閃即逝的驚慌。

    她雙目的瞳仁猛的一縮，緊跟著就是顫抖的聲線：“找，找到了？”

    “聽到李娜，你似乎很害怕啊？”陸鹿輕笑一聲：“一個失蹤的女同學而已，有什麽值得你恐懼的？她現在就在地下室，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地下室！

    何歆整個人都是一抖，狠狠搖了搖頭。

    這女孩兒顯然是知道李娜死亡的。

    陸鹿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判斷。

    莫林就不發一眼的站起了身，陸鹿跟在後頭，還笑著開口補刀：“你好好想想有什麽要說的，還有，要不要去見見你的好同學。”

    說完這話，三人也出了審問室的門。

    莫林看向楊陽，語氣冷沉：“去找何歆在校外的男朋友。”

    楊陽沒有半點兒遲疑，當即就點頭轉身。

    倒是陸鹿皺了皺眉：“找她男朋友？我看她就快要招供了，為什麽還要……”

    莫林呼出口氣，一雙眼睛像是陰沉至極的深潭：“她們殺不了人。三四個同年齡段的女生，不可能把李娜逼到那種地步。”

    莫林這麽一點，陸鹿也就恍然反應過來。

    當時的李娜，露在外的皮膚上都沒有什麽傷痕，除了被虐的痕跡，就是脖頸上一道十分清晰的勒痕。

    再加上監控中看到李娜的神色，要達成這樣的目的，對李娜就需要有幾乎碾壓的體力優勢。

    而當時跟著何歆一起離開學校的，隻是幾個一直圍繞在她身邊的狗腿子而已。

    陸鹿呼出口氣：“你懷疑，李娜的死有那些人的參與？”

    莫林點了點頭：“具體情況還要等楊陽帶人回來。”

    楊陽的效率自然不用多說，何歆的男友被帶進警局的時候似乎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似的，就四下張望了一圈。

    “這，這是幹什麽？我應該沒犯什麽事兒吧？！”

    “犯沒犯事自己不知道？”楊陽氣場全開，那副混不吝的模樣倒比這些人還像是混社會的：“你那可是要命的事兒，成年了吧？”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人本來就不大幹淨，聽到楊陽這種暗示性極強的話，一時神色就有些慌亂。

    “什麽，什麽成年了沒？”

    楊陽故作遺憾的聳了聳肩：“那不是你那個小女朋友嗎？人家未成年還在上學，不好處理，我們還得聯係少管所呢。”

    說著，楊陽將這人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吧……我看著也不小了啊？”

    “沒有，沒有！”這人慌了神：“我可什麽都沒幹，都是她們做的！我就是在街上收保費，最多就是罰款拘留！”

    “挺有經驗的哈。”楊陽都看樂了，忍不住哼笑：“她們做什麽了啊，說說？”

    這話音落了，他在反應過來楊陽是耍詐。

    他麵色一僵，攥著自己一側的衣角，咬著牙老半天都沒有開口。

    楊陽就歎了口氣：“你也不用在這兒幫她們瞞著，消息我們已經都知道了，你藏著掖著能有什麽用啊？話都說到這兒了，人家還會感激你？”

    “你還不如早點交待，說不定我們給你判個汙點證人啥的，還能從輕處理呢是不是？你也知道吧，以前有案底，你這事兒可就嚴重了啊。”

    這也是審訊的時候慣用的手段了，那人聽完，果不其然就露出掙紮的神色，手掌攥的更緊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