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沒有作案時間。這個封少就職的是私營企業，上下班的打卡時間很嚴格，他最近沒有過什麽缺勤記錄，購票係統也查詢不到他到這邊來的行程。”

    陸鹿忍不住湊了過去，她一目十行的掃完了電腦上的內容，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可夠遠的，過來一趟至少要請兩天以上的假期，他時間根本不夠。”

    “是的。”莫林點了點頭：“這人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看看其他的。”

    目前陸鹿和莫林掌握的證據實在是太過稀少，唯一可以確定的隻有凶手的大致年齡和身高。

    這樣一個人，到底有沒有可能出現在直播間裏，又該怎麽樣，才能從上千的直播間觀眾裏，找出這個異常的存在呢？

    陸鹿正低頭思索，視線就不由得瞟到了上邊出現的一個地址。

    這人觀看直播的頻率不低，但是幾乎和死者沒有互動。而且他隻看中午時段的直播，死者所有仔仔細細的自製日誌裏，都沒有這人的身影。

    更令陸鹿懷疑的一點是，這串地址沒有內容，是初始注冊的一串亂碼。

    誰會頂著一串亂碼看了將近一個月的視頻？！

    陸鹿猛的伸手，就指向了這個角落裏的地址：“看這個。”

    莫林跟著低下視線，眉頭也不由得一皺。

    “很奇怪的。”陸鹿抿了抿唇：“你看這個人，他沒有關注死者，但是幾乎參與了死者的每一次直播，這是一種什麽精神？”

    這點確實怪異，莫林點了點頭。

    “而且。”陸鹿指向了死者哥哥發來的其中一條視頻。

    “你看這一條，正好就說到死者的生活習慣，那個封少和直播間裏的其他粉絲提醒死者不要總點外賣。”

    “重點是這兒。”陸鹿伸出手，指了指屏幕的右下角。

    上頭正是半張露在屏幕中的外賣單據，上邊寫著死者的小區和門牌號。

    這嫌疑確實明顯，一個不願意跟主播互動，甚至不願意關注的人，卻頂著滿是亂碼地址追著看完了十幾條的直播。

    這如果不是什麽上天賜予的緣分，那就一定是一方的處心積慮。

    莫林將信息轉發給了網絡安全部，那邊的回複也是十分迅速。

    “沒法查，地址的注冊信息都是假的，身份證是虛擬，地址是代理，從頭到尾沒有一條信息是真的。”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啊，這要麽是這方麵的大手，要麽就是在這個賬號上下了血本，才能用這麽高級的虛擬代理地址。”

    基本可以確定了。

    陸鹿和莫林對視一眼，一時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他為什麽在這個賬號上下了血本？當然就是為了躲避警方的追蹤！

    而就在陸鹿和莫林正為這個虛擬的地址頭疼時，下邊又有案情上報了過來。

    “報案的是公司保潔，說是收拾東西的時候在垃圾桶裏發現了屍體。”

    莫林和陸鹿火速趕往現場，四周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屍體被從垃圾堆裏抬了出來，就放在前邊的空地上。

    “具體什麽情況？”莫林抬起警戒線，把陸鹿一並放了進去。

    負責封了現場的警員趕忙跟上兩人的腳步。

    “報案的是這棟樓的保潔，平時負責清理垃圾。她說發現屍體是因為奇怪垃圾堆裏為什麽會有黑色的頭發，她以為是別人扔的假發，就多看了一眼。”

    這想想都是童年心理陰影成真，陸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走了這兩步，那屍體已經近在眼前。

    陸鹿還沒來得及打開自己的屍檢工具，就被那具女屍吸引了視線。

    長發，紅衣，刀傷，還有被割去的器官。

    陸鹿視線下移，那女屍仰躺在地，原先鼻子的位置，隻剩下血液凝結的淒慘傷口。

    “這回被割掉的是鼻子。”

    莫林語氣稍沉。

    陸鹿點了點頭，她戴好手套，小心翼翼的從女屍的手腕上解下了一個被紮緊的塑料袋。

    那應該是死者的手機，屏幕亮起，就是一張笑容明豔的自拍。

    不知道是死者沒有設定密碼，還是密碼已經被凶手解除。

    陸鹿毫無阻礙的進入了手機的主頁麵——上邊顯示出的，是一條已經被編輯好了的備忘錄。

    “你們，能找到我嗎？”

    這是明顯的挑釁。

    陸鹿看向莫林，這男人的神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陸鹿將手機遞給物證科的同事，就趕忙低頭開始了初步的屍檢。

    “死者女性，年齡在2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4728-206984

    歲到25歲之間，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致命傷口與張月相同，是腹部的刀傷帶來的失血過多。”

    “死者瞳孔放大，肌肉緊張，明顯是死前收到了驚嚇，很有可能與凶手有過直接接觸。她同樣被割掉了臉上的器官。”

    說完這話，陸鹿眉頭一皺：“死者被割掉的器官呢？”

    不像張月被放在身邊的耳朵，這名死者被割去的鼻子不知所蹤。被陸鹿打開的塑料袋裏也是幹幹淨淨，隻放了一部智能手機。

    旁邊的警員搖了搖頭：“鼻子不在這邊，發現屍體沒有鼻子之後，我們就已經把垃圾桶都翻了個遍了。”

    說著，這警員似乎也有些無奈：“還有一點，我們沒有發現正常出血量的血跡。”

    死者的死因是腹部傷口，傷到動脈的出血量一向都十分可觀，這話的意思就是……

    陸鹿抿了抿唇：“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她轉頭看向一旁的保潔阿姨。

    “你當時看到的現場是什麽樣？”

    這保潔阿姨似乎是給嚇得夠嗆，這會兒也是窩在警員跟前一步都不敢挪窩。

    接觸到陸鹿的視線，她才遲疑著張了張嘴，嗓音帶著顫：“就是，就是那垃圾桶裏有一撮頭發，我低頭看了一眼。”

    保潔阿姨一邊伸手比劃，一邊哆哆嗦嗦的接著道：“結果那裏頭有個人！有個人啊！就被那些什麽外賣盒子壓在底下，隻露出來一撮頭發。”

    陸鹿皺了皺眉：“一般這幾個垃圾桶都是哪裏在用？”

    保潔阿姨就趕忙指了指隔壁的樓層：“就是那棟樓上的，他們公司在用。”

    莫林幾乎是當即轉身就要上樓，還是陸鹿忍不住開口阻攔：“等等，現在都幾點了？人家一個公司都下班了，你總不能因為一具身分不明的屍體，把人家整個公司都叫來加班吧？”

    這話倒是也有幾分道理，莫林腳步一頓，話鋒一轉：“先帶屍體回去做基因，確認一下屍體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