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嫉妒人家長得好看啊？”陸鹿辦案自然看過那實習生的照片，小姑娘正是在女孩子最美的年紀裏，笑起來的時候明豔的像是曇花在眼前盛開。

    莫林語氣一頓：“不好說。”

    這話題一結束，屋子裏的氣氛就又沉寂了起來。

    水杯裏的熱氣幾乎散盡，莫林端起杯子，兩口將滿滿一杯水灌了下去。

    陸鹿沒有開口，隻看著手裏的屍檢報告，像是能把那滿是屍體細節的照片都盯出一朵花來似得。

    還是信息部的到來拯救了辦公室裏幾乎跌入冰點的氣氛。

    警員敲了敲門，將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我們篩查了相關內容，根據紙條上複原出來的號碼進行了調查。”

    陸鹿就趕忙看向了那份報告：“怎麽樣？”

    “基本可以確定是電話號了，在境內的手機一共15個，本省內的3個，本市的隻有一條。”

    陸鹿和莫林一同低頭，視線就順著那警員的指引落在了那串號碼上。

    “我們也檢查了這個電話號碼歸屬人，姓李，是本市電子科技領域有名的人物，目前正在一家科技公司做網絡安全顧問。”

    網絡安全顧問。

    這職位本身聽起來還不算奇怪，可結合那幾通莫名其妙的電話來看，這個網絡安全顧問的身份，就十分值得人深思了。

    “這個安全顧問還有什麽消息嗎？比方說業界評價一類的？”

    陸鹿翻了翻那份文件。

    “業內對這位顧問的評價不多，身份還是比較保密的階段。大部分人都比較認可的，就是說他的電腦技術幾乎不亞於頂尖黑客。”

    好嘛。

    “……李安茂。”陸鹿看向那份資料：“男，身高一米八五，年齡32周歲，幾乎是年少有為的代表人物了吧？”

    那警員點了點頭，可陸鹿的重點卻是全然不在什麽年少有為上。

    她再一次仔細看過這李安茂的身高和年齡，就忍不住看向莫林。

    兩人的默契顯然再一次發揮了作用，莫林點了點頭：“基本解釋的通，但是這樣的人想要調查也十分困難。”

    陸鹿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她點了點頭，神色思索：“一個成功的網絡安全顧問，現在也沒有十分明確的證據指向，就因為一個電話號來提審，顯然沒法服眾。”

    說著，陸鹿搓了搓下巴：“我們得想個辦法接近他，最好還是可以有直接交流的那種。”

    這辦法說起來倒是簡單，可這麽一個身份，到底該從哪兒找？

    陸鹿皺起眉頭，似乎是恍然想起了什麽：“這個李顧問，他接受采訪嗎？”

    “接受的。”那警員點了點頭：“我們還找到了期刊和電視上他的采訪視頻。”

    “接受就好啊！”陸鹿一拍手：“我們國家官方媒體的采訪，就不知道他敢不敢接了！”

    這話一出，誰還能不知道陸鹿的想法？

    莫林忍不住皺了皺眉：“這跟你去假扮心理老師的時候不一樣，如果我們的猜測屬實，這個李安茂就是一個思維縝密的連環殺人犯。”

    “你去采訪他，就意味著要跟一個殺人犯單獨相處很長時間，如果真的被他發現什麽問題，在他的公司裏，我們是來不及處理這種突發的情況的。”

    “那怎麽辦？”陸鹿聳了聳肩：“不能提審，不能問詢。如果要產生交集，就隻有跟他見麵了。”

    話倒是這麽回事，莫林皺緊眉頭，半天都沒有開口。

    “放心吧。”陸鹿忍不住出聲：“我的臨場發揮和隨機應變你還不放心啊？大不了我們破門而入直接抓他，這還省得找線索呢。”

    “不行。”陸鹿這話音落了，莫林反倒是直接開口拒絕。

    “他用你的手機給我打過電話，證明他至少是對我們有所了解的。你這樣貿然出發，很容易一進樓的時候就被他發現。”

    “真的沒事！”陸鹿一擺手：“他隻是了解，又不是熟識？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可以把采訪地點定在他家裏，就當是記錄成功人士的生活嘛。”

    陸鹿語氣輕鬆：“再說了，這也不是我一個人去，不是還有隨行的攝影師嗎！”

    “攝影師？”這話倒是給了莫林機會，這男人點了點頭，十分理所應當：“那我做攝影師，跟你一起上去。”

    “你還會攝影？”陸鹿詫異。

    倒是莫林一抬眼：“難道你真的是為了采訪去的？”

    這話一出，辦公室就是陡然一靜。

    陸鹿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也是啊。”

    這事情就半推半就的定了下來，國家電視台的采訪對於李安茂來說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在陸鹿出示蓋了公章的證件之後，這人沒多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約定了時間，陸鹿和莫林就帶著相機來到了這個李安茂的家裏。

    “您好。”陸鹿伸出手，這李安茂笑容得體，舉止也十分文明禮貌，就伸出手來握了握陸鹿的指尖，沒有半點兒逾越的意思。

    接著，這男人招呼幾人落座，還給包括攝影師在內的幾人都倒了咖啡。

    到底不愧是做顧問的人，那臉上的笑容十分真摯，看著根本不像是接受采訪，倒像是什麽老友見麵一般。

    從這人的神情上看不出什麽，陸鹿就主動出擊，她掃過房間中的陳設，視線在牆上的巨幅婚紗照上一頓：“那位是您夫人嗎？”

    “啊，是的。”李安茂順著陸鹿的視線看了過去，莫林也移動攝像機，鏡頭將李安茂與那婚紗照一並容納在內。

    這日後用來複盤，都是高清版資料。

    這李安茂笑了笑，眼角都洋溢著幸福的神色：“我跟妻子結婚好幾年了，當時她最喜歡這張婚紗照，就一直掛著。”

    “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這人嘴上說著謙虛的話，語氣卻是實打實的驕傲：“這照片我們每天都要擦上一遍，就是為了確保幹淨，幾年保養下來都還跟新的一樣。”

    陸鹿如果真的是個來采訪的記者，這一段放出去就又能給這李安茂立一份家庭美滿和睦的人設。

    不過很可惜，陸鹿是警局過來查案的，她在經過上次單家的案子之後，就對這種好男人的人設敬謝不敏，甚至還多了幾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