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可怕的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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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還有個弟弟。”喬擎長長的歎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作出什麽事兒來。”
雖然這男人說的煞有介事,可陸鹿到底沒有直接接觸過組織的成員,一時不太明白喬擎的擔憂和恐慌到底從何而來。
畢竟也是一線的調查專員,按理說不該對一個犯罪組織有這種,近乎於忌憚的情緒才對啊?
似乎是看出了陸鹿的疑惑,喬擎並沒有不滿,隻是神色和緩的看向陸鹿:“就比如現在,我給你一個參與進組織高層的機會,你會抓住嗎?”
陸鹿幾乎是霎時就瞪大了眼睛,半點不遲疑的應了聲:“當然!”
這男人看著陸鹿,似乎是看出了她堅定的神色,就緩緩的吐出了一句極度殘忍的話:“你是法醫,你有在人身上開刀的經曆。”
“那作為效忠組織的投名狀,下一次摘取器官的任務,就由你來完成。”
說完這話,喬擎的神色說不出是嘲弄還是無奈:“你能做到嗎?為了加入這個組織,要毫無異樣的殺死一個原本可以健健康康的人?”
陸鹿就怔在了原地,被這個假設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曾經也聽過類似的問題,可拯救火車軌道上的小孩,遠沒有這樣的假設有代入感。
一頭是極為重要的線索,如果她能夠成功的進入組織高層,下一步就可以瓦解這個組織的陰謀,拯救更多的受害者。
可是在當下,有一個無辜的,健康的人,要因為她的投名狀而死亡,還是死在她自己的手中。
陸鹿抿緊了唇瓣,連臉上都沒了血色。
她原本就剛從昏迷中醒來,身體並不算健康。這下心神劇震,隻覺得額頭又開始一陣陣的抽痛。
莫林看在眼裏,就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偏偏現在喬擎在場,陸鹿和莫林之間的關係又著實有些尷尬。
這男人的麵色更冷了兩分,就忍不住開口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十分公事公辦的對喬擎道:“作為調查專員,你邀請我們見麵,不會就是為了剖析自己的心路曆程吧?”
莫林很少說這麽長的話,更別提是開口懟一個不大熟悉的調查專員。
陸鹿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喬擎倒是不大在意,隻溫和的笑了笑:“當然不是。”
話題再一次回歸正軌,喬擎將視線投向了莫林,語氣也嚴肅了起來:“我需要你們描述一下,從第一起案件開始時,發現的所有線索。我會就其中的相關問題提問。”
可算是回歸了正常流程,莫林勉強放緩了神色,從最早的民警和那個孩子開始說起。
喬擎拿出了自己帶著的筆記本,神色十分認真,詢問時也是探討和記錄的態度。
這樣的行為可以說是正中陸鹿和莫林的下懷,兩人本就對這起案件的後續帶著些憂慮,現在看到案件負責人足夠認真的態度,才勉強算是從心底裏接受了移交案件的結果。
記錄一直持續了足足兩個小時,喬擎事無巨細,幾乎用一種掘地三尺的態度在挖掘線索。
而陸鹿和莫林也是十足的配合,三人用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幾乎列出了這組織在市區內的活動表。
而一提起器官丟失案,必然不能繞開的就是當初舉辦展覽的藝術家。
這位經驗豐富的負責人也肯定了陸鹿和莫林的猜測,喬擎點了點記錄的文字,神色有些凝重。
“你們猜測的沒錯,這人肯定和案件相關。畢竟足足三起案件,發生地不同,時間不同,他每一次采風都正巧碰上的概率實在是太低了。”
喬擎皺起了眉頭:“之後他還有什麽異樣嗎?”
陸鹿就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自從我們開始監控他之後,他幾乎就沒有再出過門。上一起案件的字條也變成了第四地獄,我們猜測是那個組織更換了隊伍。”
喬擎肯定的點了點頭:“你們的猜測沒錯,這個組織確實有很多支隊伍,而且組織架構極其森嚴。”
說起這個,喬擎稍作思索,又衝莫林核實道:“你們自從發現不對,就一直在監控那個藝術家嗎?”
莫林對喬擎這人倒是沒什麽偏見,當陸鹿的視線不被他吸引的時候,莫林就還是那副嚴肅又冷淡的模樣:“對。負責在藝術家身邊布控的警員還沒有撤出。”
喬擎一點頭:“那也算是正好,我們先從這個藝術家的方麵入手。”
莫林也很明白這男人的意思,他當即就向負責布控的警員撥去了電話:“藝術家那邊有什麽情況嗎?”
這男人開門見山,電話那頭的警員也沒有拖泥帶水,就直接開口道:“沒有什麽異常,我們在樓道口的綠化帶布置了監控,沒有發現藝術家離開。”
“他目前一日三餐都依靠外賣,除去一些看起來也是搞創作的朋友,也沒什麽人上門拜訪。”
說完這話,那頭的警員頓了頓:“我們還專程調查過這些人的身份,基本都是藝術圈的新興成員,沒什麽異常。”
聽起來倒是一副毫無問題,醉心創作的模樣。
可陸鹿和莫林對視一眼,就連坐在對麵的喬擎也覺得有些不對:“我記得你們上次匯報,就說他沒出過門了吧?”
莫林點了點頭,神色凝重。
“這得有多長時間了?以前恨不得隔三五天就出門采一次風,現在有足足好幾天一步不出房門?”
這話根本不用喬擎點明,陸鹿和莫林也知道不對。
三人都是師範有經驗又果斷的人,當即就站起身來。
莫林一邊對電話那頭下令,一邊從玄關摘下了車鑰匙:“你繼續盯住樓道口,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物。我們現在就趕過去。”
那頭的警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從莫林的語氣裏也能聽出嚴肅的味道來。
他當即應了一聲,眼睛緊緊盯住了麵前的監控屏幕。
可那監控正對著的,隻有黑漆漆的樓道。
就像是死寂的,張開了巨口的野獸,在等待著自己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