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人性中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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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性?

    警員皺了皺眉。

    而陸鹿就接著道:“你們提出的疑問確實存在,但是你們都低估了人性的惡意。”

    陸鹿臉上的譏諷還沒有退去,開口的語氣滿是嘲弄:“如果你發現自己根本就逃不掉死亡的結局,而對方的存活就意味著自己要付出生命——”

    “你猜猜他們會怎麽做?”

    這話音落了,整個樹屋內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過了老半天,才有一個警員僵硬的開了口:“如果我不能活,那另一個人也得死。”

    陸鹿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對,凶手利用的就是這種心理。”

    說著,陸鹿指了指溺水而死的死者乙:“他的死因是溺水,但是一個人為什麽會一直埋在這個洗手池裏?”

    陸鹿湊近洗手池,跟身後的警員拿來了便攜手電:“他的手被綁在了洗手池兩邊,也就意味著,他根本不可能離開這個位置。而如果他想要自由的呼吸,就必須想辦法站起來。”

    說到這兒,身後的警員們也就明白過來:“死者乙想要站直,就要向前挪動,然後就會扯動鎖鏈,死者甲就會被刀刺傷。”

    陸鹿點了點頭:“一次的刀傷肯定是不會致死的,但是會造成疼痛,失血,和理智的流失。死者甲肯定不會再去承受第二次的痛苦,所以他就會向前爬。”

    說完,陸鹿揚了揚下巴,示意幾人去看那地上被拖拽過後留下的血跡。

    那凶手的殘忍和可怖,此時已經初現端倪。

    可陸鹿的推理偏偏還沒有停止。

    “而死者甲一旦向前,死者乙就會重心不穩,跌在裝滿了水的水池中。”

    話音落了,四周都是抽氣聲。

    而陸鹿隻是冷笑:“你們知道泄憤殺人,和計劃周密的虐殺會有什麽區別嗎?就像這樣。”

    陸鹿伸手,掀開了死者乙的衣領。

    幾人這才看到,這位死者乙已經濕的襯衫衣領下邊,還蓋著一個有些沉重的金屬項圈。

    “他是不可能做到,依靠自己的力量一直抬頭的。凶手直接斷絕了他們求生的可能,還要看他們為了這點根本就不存在的希望苦苦掙紮,這就是虐殺。”

    在場的幾人都沒有開口,可已經有警員將視線投向了地上的死者甲。

    如果死者乙這邊有類似的布置,那麽死者甲……

    陸鹿當然也清楚這一點,她麵色不變的邁開了步子,就站在了死者甲的身邊。

    果然不出幾人所料,在死者甲的手腕上,也被加了沉重的金屬手銬,甚至還有一條細細的鏈子,就連在手邊的地麵上。

    陸鹿忍不住呼出口氣,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語氣:“就是這樣了,凶手殺人的手段已經很清楚。”

    “……是對抗。”警員低聲道。

    陸鹿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凝重:“這手段確實殘忍,死者甲最大的活動範圍就是也不可能促使他爬出刀陣,當然死者乙也不可能讓他爬走,不然死者乙的手會被活活扯斷。”

    “而死者甲的手被固定在了地麵上,他就做不到彎起身體躲避刀陣,也不可能拿著鋸子鋸開自己的腳鐐。”

    說著,陸鹿冷笑一聲:“兩人之間,破局的關鍵看起來就是所謂的合作,但是這種合作的可能,從一開始就被破壞了。”

    “你們試著想想,整個房間內,夠得著鋸子的隻有死者甲。可他如果想要安全的接觸到鋸子,就必須將死者乙拖進水裏。”

    “從一開始,死者乙還能忍受窒息的痛苦,去堵一個生還的可能,可是如果他發現了,這種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呢?”

    陸鹿緩緩開口,將一幕近乎可怕的場麵展現在幾人眼前。

    “死者乙開始瘋狂的掙紮想要起身,而不管這個時候在做什麽的死者甲,都會被強行拉扯,然後被一整排的匕首刺進皮肉。”

    “兩個人之間的對抗關係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疼痛和窒息都會影響思考,他們不可能再放下仇怨回到一開始的狀態了。”

    陸鹿的話音落了,身後的警員也在文件上寫下了最後一筆:“也就是說,他們的下場,是從那一刻開始注定的。”

    “不。”反倒是陸鹿搖了搖頭:“他們的死亡是從被綁在這個房間開始注定的。你們忘了我一開始說了什麽嗎?”

    陸鹿哼笑一聲,神色裏盡是無法掩飾的,熊熊燃燒的怒火:“那把鋸子根本就鋸不斷金屬,而且在這種了無人煙的地方,哪怕就是勉強存活,在沒有辦法離開的情況下。”

    “他們又能活的了多久,能等來想要的救援嗎?!”

    這話幾乎振聾發聵,在場的幾個警員都安靜了下來。

    陸鹿說的確實沒錯,就算是活了下來,那被解開的也不過是腳上的鐐銬,而兩位死者的手,都是被固定在地上的。

    在這種情況下,恐怕他們根本就堅持不到被發現的時候。

    眼看著大家都有些低落,陸鹿呼出口氣,指揮痕跡科的警員開始檢查現場:“你們看一下吧,我覺得這應該是一起模仿作案。”

    “模仿作案?”痕跡科的警員強打起精神看了過來。

    陸鹿點了點頭,神色也有些疲憊:“我在電影裏看到過類似的場景,死因差的不多。你們可以注意一下,看看有沒有類似於裁決這兩人罪狀的東西。”

    裁決這兩人罪狀?

    幾個警員對視一眼,就開始在房間內搜索起來。

    這個樹屋本來就還沒有裝修完成,能放的了東西的地方更是寥寥無幾。

    很快,在幾個警員的搜索下,就有一個小小的錄音機被找了出來。

    幾人按下播放,裏邊傳來了一道經過處理的聲音:“我來說說他們都犯了什麽罪——”

    關鍵線索到手,陸鹿根本就懶得再聽下去,隻按掉了錄音,就對痕跡科的幾人點了點頭:“行了,先帶回去吧,重要物證。”

    幾人應聲,就對陸鹿道:“我們檢查了現場,已經做了采集。回警局進行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