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那坐在對麵的女人陡然一怔，接著麵色慘白。

    而陸鹿就點了點文件上的信息：“我們在衛生間的隔間裏，發現了一根長發。但是很巧。”

    陸鹿嘴角一勾，小鹿眼也像是極冷的寒冰：“那是男衛生間。”

    問詢室的氣氛陡然尷尬起來，那趙菲菲仍舊是咬緊了牙關不發一言，。

    明明證據已經近在咫尺，可偏偏陸鹿還真沒辦法逼迫她認罪。

    畢竟單憑掉落的頭發和失蹤的美食店老板來說，兩者之間其實並沒有直接的聯係。

    眼看著趙菲菲麵色蒼白的低著腦袋，陸鹿無聲的歎出口氣，就轉身離開了這間問詢室。

    而另一頭，孫成山顯然沒有趙菲菲那麽的堅定。

    這男人在莫林的壓力下心神慌亂，再加上那根頭發的基因檢測結果，更是直接擊毀了這男人的防備。

    孫成山打了個哆嗦，整張臉都沒了血色，就瑟瑟發抖的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這些都跟我沒關係，聽令的是那個趙菲菲啊！”

    似乎是怕莫林不信，這男人急切的開口道：“我就是個搬貨的，最多就是把那些人打暈，別的可什麽都沒幹過啊！”

    “趙菲菲？”莫林挑眉，神色冷沉：“在河岸小屋的時候，你的態度可不像個單純的打手。”

    莫林在埋伏的時候，可是清楚的聽到過兩人的對話。

    那男人打了個哆嗦，著急忙慌的開口辯解：“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憑什麽一個屁都不會的女人要騎到我頭上？”

    說著，這個孫成山竭力壓下心中的恐懼，就看向莫林，似乎是想要讓這男人感受到自己的懇切。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這個團夥，這個團夥也就是……”

    似乎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孫成山的語氣陡然一頓。

    莫林哪裏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挑了挑眉，語氣沉冷：“說。”

    孫成山握緊了拳頭，老半天才僵硬的開口道：“我知道這事兒不對，但是他們給的錢多……我也就是搬搬扛扛，最多算個從犯吧？”

    莫林嗤笑：“殺人罪的從犯也輕不到哪兒去，而且你們是連環犯罪，知法犯法。”

    這男人開口毫不留情，直接打破了孫成山最後的奢望：“你看他們沒出過事，那是因為還沒到出事的時候。”

    孫成山低下了頭，整個人的脊背都垮了下來。

    莫林這才施施然開口：“知道的都交待了吧，做個汙點證人，說不定能留條命。”

    那孫成山沉默了一陣，緩緩點了點頭。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算多。”這男人的聲音很低：“我在這裏頭算是級別最低的，就是那個女的聯係我，我去幫她搬運那些人。”

    “如果有人在不對的時候醒了，我就把他打暈。”

    “沒別的了？”莫林一挑眉稍。

    孫成山搖了搖頭：“沒別的了，如果我知道的夠多，估計早就跑了。”

    這話說的倒也沒錯，莫林打量了一下這男人的神色，暗暗點了點頭。

    能在他麵前說謊的嫌疑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而且沒一個都是個中翹楚，拿去國際上能讓人頭疼許多年的變態凶手。

    這麽一個團夥最底層的成員，不可能瞞得過莫林的眼睛。

    這男人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就聽孫成山陡然道：“對了，還有一點！”

    “什麽？”莫林抬眼，就看孫成山急切的開口：“那個趙菲菲，好像以前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莫林眼底有著微微的疑惑：“什麽意思？”

    孫成山著急立功，趕忙開口道：“她有前科！”

    這話音落了，身後的警員就趕忙出門。

    不過片刻的功夫，一份警局內部的檔案就被擺在了莫林麵前。

    此時的莫林已經離開了孫成山的問詢室，和陸鹿一起看向了手中的文件。

    “拐賣？”

    陸鹿咬了咬牙：“對孩子和手無寸鐵的女人下手，這種人都是人渣！”

    莫林點了點頭，顯然對陸鹿的說法十分的讚同。

    兩人看過了文件，對這個趙菲菲的過往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要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趙菲菲幾乎是完美的闡釋了這句話的精髓。

    她原本是個出生在小縣城的普通女孩兒，但是家中父母關係緊張，重男輕女，幾乎從來沒有將關注投放在這個不受重視的女孩子身上。

    而且不僅僅是忽略，按照這份文件的說法，趙菲菲幾乎就是家中男孩兒們的免費保姆，洗涮，整理，所有的一切家務都是她在操持，即便如此，都還要麵對父親的打罵。

    陸鹿歎了口氣：“這樣成長起來的人，心態恐怕都是扭曲的。”

    而事實也確實沒有出乎陸鹿的預料，文件記載了這個趙菲菲的生活軌跡，在被家中虐，尋求改變無果後，這個女孩兒與縣城的壞人搭上了關係。

    並且從此之後，她就再也不是那個逆來順受的可憐女孩兒了。

    她從壞人身上學到了抽煙喝酒，打架鬥毆，最後更是一起收起了保費，徹底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莫林皺緊了眉頭，陸鹿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兩人帶著手中的資料和孫成山的證詞，再一次坐在了趙菲菲的麵前。

    這一次，這女人看著麵前幾乎可以直接定罪的證據，這才慢慢悠悠的勾了勾嘴角。

    接著，她幾乎毫無隱瞞的點頭承認道：“我確實殺人了。”

    陸鹿一怔，接著趕忙開始記錄。

    趙菲菲的語氣十分和緩，似乎殺人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麽值得恐懼的事情。

    “不過我也是收到命令去做的事，為什麽要殺人，為什麽選擇他們，我並不清楚。”

    從這點上來看，這女人說的應該歐氏真話。

    陸鹿和莫林也聽到過她與咖啡店老板的交流，幾乎從頭到尾都是那咖啡店的老板在下達命令，然後由她和孫成山負責執行。

    所以到了最後，直接的殺人凶手卻成了他們，與那個咖啡店老板毫無關係。

    不得不說，這是一手好棋。

    陸鹿嗤笑一聲，就開口詢問道：“那那個老板，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