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眉頭一皺：“有查過他們在看什麽嗎？”

    提起這個，馮淵就忍不住歎氣：“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在這個時間段內，他們共同開啟的就是咱們常用的幾個社交軟件。”

    “但是這種東西根本就查不出什麽。下課時間用社交軟件聊天的學生很多，從他們的聊天記錄裏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內容。”

    馮淵搖了搖頭：“所以這方麵的調查就隻能暫時擱置。”

    莫林看向馮淵：“但我們還是得從手機的內容上入手。”

    對上昔日同窗有些疑惑的視線，莫林言簡意賅的解釋道：“受害人都是學生，每天的生活兩點一線，而且這兩個跳樓的孩子還是從我們那邊交換過來的。”

    “在軍事化管理下，他們不可能有時間離開校園。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交往圈子十分單一，而且穩定。”

    “但是就剛才，法醫那邊傳來消息，說他們在來到這裏之後，出現過自殘的行為。”莫林冷笑一聲。

    “自殘，但是精神上沒有出現問題，這意味著什麽？”

    馮淵也是經驗豐富的刑警，莫林這麽一說，他就陡然明白過來：“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出現的自殘行為，一定是受到了某些方麵的刺激。”

    “但是他們的交往圈子太狹窄，也沒有什麽變化，這種刺激來源於同學和老師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們能接觸到外界的唯一渠道，就是手機。”

    馮淵豁然抬眼，趕忙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我再問問那邊的情況。”

    莫林點了點頭：“你們當時調查有沒有篩選過手機內的文件和其他信息？”

    在莫林提問的同時，馮淵那頭的消息也發了回來，這男人皺緊眉頭：“當時著重排查了兩個人手機的聊天記錄，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文件的話……”

    馮淵神色凝重了起來：“剛才信息部那頭回複，說兩人手機中有文件損壞，目前正在修複。而且他們的社交軟件上，也有一個很可疑的共同群聊。”

    兩人對視一眼，馮淵接著解釋道：“不是他們的同學或者校友群，當時在初步調查的時候，大家隻發現那個群聊像是在發布作業任務一樣，所以沒有被納入調查的目標。”

    “但是在第二次查看的時候……我們覺得不太對勁。”

    一般用來發布作業的群聊都是由老師創建，群聊成員應該也局限在一個班級內的學生。

    可目前的情況來看……

    兩名死者根本就不屬於同一個班級，那當然沒理由加入同一個班級的作業群。

    而且就這種說法……

    莫林看向馮淵：“他們其他同學，不在這個群裏。”

    馮淵緩緩點了點頭。

    這下兩人都知道了情況的嚴重性，馮淵趕忙低頭，催促起了文件和聊天記錄的調查情況。

    而另一頭，陸鹿做完了屍體的檢驗，心下也是有些急躁。

    那女孩兒淒慘至極的死狀一直縈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陸鹿到底是沒能忍住，急匆匆的趕到了事發的學校。

    作為女性，陸鹿很清楚該怎麽接觸死者的女性朋友們。

    那小姑娘在學校的人緣還算不錯，也確實有兩個算得上的交心的朋友。

    雖然校方封了消息，可學校內沒有什麽別的娛樂方式，在閑來無事的情況下，各種風言風語還是早就已經傳開。

    看到陸鹿的時候，死者的朋友們甚至都沒有什麽奇怪的意思。

    “姐姐，我們都聽說她……”

    那女孩兒抿了抿唇，沒有將剩下的話說明，隻是神色有些黯然。

    陸鹿就明白她們一定早就聽說了什麽，她既沒有刻意隱瞞，也沒有專程去點明，就隻按照自己的步調開口詢問。

    “你們和她的關係是不是很好？”

    女孩點了點頭：“我和她從小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姐姐你想問什麽，如果我不知道的話，那應該就沒人知道了。”

    能得到這樣的保證，陸鹿也是心下一鬆。

    她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道：“她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麽異常？”

    那女孩兒先是一怔，接著就抿起了唇：“好像，也沒有什麽吧？就是跟她的一個走得近的男同學鬧了矛盾，兩個人很長時間沒說過話了。”

    “男同學？”陸鹿皺眉。

    女孩就點了點頭：“那個男同學，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陸鹿看了看那女孩兒給出的班級和姓名，就直接釜底抽薪，找上了這個男生的班主任老師。

    那位老師倒是十分正直，對警方的工作也格外配合。

    就是在聽陸鹿提起那男孩兒時，神色有些遲疑。

    “也不是我不讓你們見他，兩個人的事情啊，班主任們都是清楚的。”

    雖說不是自己的學生，可作為一個老教師，對孩子們的關心和愛護是做不得假的。

    這老師搖了搖頭，神色十足的無奈：“自從那孩子出了事之後，我們班的這男孩也請了假，他家裏人說這孩子情緒不對，現在還在醫院住著。你們說到底是什麽人，才能……”

    老教師神色悲涼而憤懣，陸鹿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

    好在這老師很快調整好了心態，他將一份地址交給陸鹿：“他就住這個醫院，想問什麽你們就去吧，總不能讓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那麽……”

    說著，這老師又有些哽咽：“就那麽白白的沒了啊！”

    “就是我們這個孩子，他也……”似乎是有些不放心，那老教師還忍不住想要提點。

    陸鹿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就趕忙開口保證：“您放心吧，我們不會對他的修養造成什麽影響的。畢竟他現在是我們很重要的證人。”

    兩頭的調查都告一段落，陸鹿和莫林重新匯合，將相關的信息做了整合。

    “先去看看那個男生。”

    作為死者唯一走得近的男同學，最起碼應該對死者平時的情況知之甚詳。

    三人結伴進入醫院，早就等在病房門口的家屬就迎了上來。

    對上莫林那張過分冷硬的臉，家屬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也沒能派上用場。

    還是陸鹿在進入病房之前，十分體諒的開口道：“您放心吧，我們不會強迫病人思考的。如果有什麽問題，我們會立刻中斷問詢。”

    那家屬似乎還有些懷疑，可視線略過馮淵和莫林，兩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一左一右站在陸鹿身邊，像極了守護神一般的姿態。

    那家屬嘴角一抽，隻能勉強點了點頭，將病房的門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