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錄音裏接下來的話，就更令陸鹿和莫林震驚了。

    “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把你的所作所為都記下來，然後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看看你個人渣！”

    這話在當場聽來，可能隻是一個人臨死前的痛苦詛咒。

    可在看到錄音設備的陸鹿和莫林聽來，其中隱含著的意思可並不簡單。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在唾罵，他不應該去罵喬擎。”

    陸鹿壓低了聲音，幾乎喃喃自語的開口：“在場的明明還有一個組織高層，來測驗喬擎的忠誠。他的仇恨和痛苦，不該對著喬擎去。”

    莫林也點了點頭：“而且喬擎並沒有正式的加入組織，他不可能對這些人做過什麽，這種唾罵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陸鹿呼出口氣：“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向喬擎提示什麽東西……”

    話說到這兒，陸鹿猛然瞪大了眼睛：“這個死者，這個死者的身份！”

    不單是陸鹿，莫林的反映還要更快一些。

    他飛速的給法醫科值班的其他法醫發去了消息，要求他們提取第二名死者的基因信息進行比對，尤其是曾經警察係統內部的成員。

    兩人懷著激動的心情繼續聽了下去，在這句話之後，喬擎沒有開口，那個陌生的聲音也沒有再響起，隻有一聲近在咫尺的悶哼，緊跟著世界就沉寂了下去。

    錄音也到此截然而止，陸鹿長出口氣，幾乎是癱坐在了椅子上。

    “他們可能被發現了。”

    現在的陸鹿已經十分主動的將第二名死者劃進了警察係統內。

    莫林也沒有反對陸鹿的劃分，緩緩的點了點頭：“可能性很大。但是現在錄音截止，我們還是沒有辦法了解到喬擎的死因。”

    “但是第四個人出現了。”

    陸鹿指著錄音：“我們現在最起碼能證明，兩個人都不是喬擎殺的，他是被迫的，他是為了打入組織的內部！”

    說著，陸鹿一雙小鹿眼都幾乎在發光：“他是清白的，他一直都沒有背棄過他的信仰！”

    這話倒是沒錯，莫林也稍稍鬆了口氣。

    “我們先將這份錄音提交上去，證明喬擎的清白。然後我們就需要等待那兩具屍體的基因檢測結果了。”

    對！

    陸鹿恍然。

    第二名死者最後的話，明顯是在提醒喬擎什麽。

    如果能夠證明……

    陸鹿幾乎不敢深想下去，她被自己的猜測驚的心口發涼，顫抖著開口：“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那個組織早就發現了喬擎的身份，那兩個人都是拿來試探他的，該怎麽辦？”

    陸鹿話音落了，莫林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他不得不承認，陸鹿所說的可能確實存在，那個組織對他們的了解，幾乎到了一種可怖的程度。

    莫林歎出口氣，難得生出了一點僥幸心理：“等檢測結果出來吧。”

    事實證明，任何僥幸心理，最後都會被現實狠狠打破。

    拿到基因檢測結果的陸鹿和莫林，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就是說，另外兩名死者，都是特勤的便衣？”

    來交付報告的警員點了點頭：“其實當時兩人應該都認出了喬隊，不過是為了他的安全才沒有開口。”

    “那段錄音的意思……”警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應該是在提醒喬隊，他帶著錄音設備，想讓喬隊將設備帶出去吧。”

    想法是好的，但是事實……

    陸鹿抿了抿唇。

    那警員也跟著歎了口氣：“喬隊目前跟組織有關，他們三人都沒有辦法公開安葬。”

    “我們會將他們的遺體帶回火化，安葬進警隊的公墓。”

    說完這話，警員看向莫林：“洛隊讓我跟你們說，對抗組織的危險性你們都看到了，如果確認不會退出，就可以去飯店找他了。”

    喬擎的死狀仍舊停留在陸鹿心裏，那警員帶著三人的屍體告辭離開，陸鹿看向莫林，神色滿是悲涼。

    “我們能給喬擎送束花嗎？”

    對上陸鹿的視線，雖然這男人心中也有諸多的痛苦和不舍，可理智還是讓他緩緩搖了搖頭。

    “花不能送去公墓，我們現在不能跟喬擎扯上任何關係。”

    說完這話，莫林拿出了車鑰匙：“現在就出發？”

    陸鹿點了點頭，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我們一開始就答應了喬擎的，不是嗎？保密協議都簽了，誰會這個時候反悔？”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信念和堅定。

    再一次踏上小飯店的二層，陸鹿和莫林的心境卻跟之前完全不同。

    洛正就等在樓上，看到兩人的身影，露出了十分欣慰的笑容。

    “歡迎你們加入‘摧毀計劃’。”這男人站起身來，與陸鹿和莫林握了手。

    “你們應該很清楚我們麵對的是什麽，是一群窮凶極惡，幾乎沒有底限和人性的歹徒。而我們在調查中，也會麵對許許多多的困難和分別。”

    “就像喬擎。”洛正歎了口氣，他同樣聽過了錄音，此時的神色滿是怒意：“他們用原先的同僚去試探喬擎，一旦他露出異樣的神色，就會被組織抓住破綻。”

    說著，這中年男人抬起手，拍了拍陸鹿和莫林的肩膀：“我知道你們能來到這兒，就一定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們。”

    “從你們站在這裏開始。”洛正的神色異常嚴肅：“就意味著你們放棄了原先的身份和命運，放棄了豐功偉績，甚至於放棄了正常的交往關係。任何人跟你們有了牽扯，都意味著生命踏上了鋼絲。”

    洛正對上陸鹿和莫林堅定的視線，十分讚賞的點了點頭：“如果你們確認加入，接下來，我會對你們進行一些培訓。”

    “最主要的，就是反偵察。”

    說起這個，洛正也是有諸多的無奈和悲涼：“因為在日後的生活裏，你們可能不僅僅需要躲避組織的探查，還要躲避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同僚。”

    說完這話，洛正就推來了兩份新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