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朱廣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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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能說是不對,但其中的漏洞也是顯而易見。
莫林正要開口,身後的大門就被人敲響。
“莫隊。”
在問詢室這種地方,陸鹿也是尤其的正經。
她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稍稍瞟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朱倫,就壓低了聲音:“檢查結果出來了,基因是對應的。一共十三名死者,對應十三個房間。”
陸鹿抿了抿唇:“器官和人皮,包括眼球都是十三個,可能是這個數字有特殊的地方。”
十三?
在西方的一些神話裏,確實會有涉及到十三這個數字的時候,而且通常都意味著一些不祥的預兆。
莫林稍稍皺了皺眉,就同樣壓低了聲線,語氣冷冷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感情:“我明白了,還有什麽消息嗎?”
陸鹿搖了搖頭:“其他就沒有發現了,十三名死者身高體型,甚至是年齡都不盡相同,目前沒有發現什麽相關的規律。”
兩人低聲交接過文件,陸鹿就站起身來。
畢竟此時是莫林在進行問詢,作為法醫,陸鹿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影響進度。
可這頭陸鹿才剛轉過頭去,就對上了那朱倫的眼睛。
這男人的一雙眼睛看起來極其的陰沉,可此時看向陸鹿的模樣,甚至還帶著一種難言的渴望。
渴望?
幾乎是下一刻,莫林就猛地站起身來,一把將陸鹿護到了身後。
對麵的朱倫也是一改之前的唯唯諾諾,看向陸鹿的眼神,像是瞧見了什麽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一雙眼珠子一瞬不瞬,看得人幾乎毛骨悚然。
“朱倫!”
莫林沉聲嗬斥,換來的卻是那朱倫嘿嘿的笑聲——“警官,你不是問我知道什麽嗎?”
這人看著陸鹿,嗓音沙啞:“我知道的多了。王應做過什麽,我做過什麽,你們應該很需要這些線索吧?”
說到這兒,朱倫才轉過視線,似乎是極其不情願的將眼神分給了莫林:“我可以告訴你,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這人勾起嘴角,神色看起來有種異樣的神經質:“隻要你出去,讓我和這位女警官單獨待一會兒。”
單獨?!
按照莫林的性格,這種時候他應該毫不遲疑的答應下來。
因為對這男人來說,這個辦法既不會損害誰的利益,也能最快速度拿到他需要的線索。而陸鹿本身就是警察隊伍的一員,更是不會拒絕他的安排。
可攔在陸鹿身前,這男人卻是罕見的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似乎是察覺到了莫林的抵觸,那朱倫扯了扯嘴角:“沒關係的,我現在已經在這兒了,還能逃得出去嗎?”
說著,朱倫抬起了手臂:“我可以不摘手銬,隻要讓我和這位女警官聊聊就好。我保證,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不……”
“好,我跟你談!”
莫林的話還沒出口,就被身後陸鹿清亮的聲音打斷。
陸鹿邁出一步,從莫林身後站了出來:“你想談什麽?”
莫林一雙劍眉霎時皺緊,這男人第一次顯示出了急切的模樣:“你不能單獨跟他接觸,這個朱倫……”
莫林的話還沒說完,陸鹿就已經沉下臉色開了口:“莫隊,我也是警察,在這種時候,我也有責任負責對他的問詢。”
說完這話,陸鹿衝莫林使了個眼色。
莫林勉強壓下心中的擔憂,順著陸鹿的視線瞟了過去——那是問詢室的單麵玻璃,連接著另一邊的觀察室。
在陸鹿剛剛接觸到嫌疑人問詢的內容時,就經常在觀察室的那邊暗暗學習。
這也確實是個辦法,更何況在問詢室內,朱倫又戴著手銬,按理說不會出現什麽太大的問題。
莫林稍作遲疑,看陸鹿沒有回心轉意的意思,就隻能稍稍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問詢室。
而那扇鐵門在身後關閉,陸鹿坐在了莫林剛剛的位置山,神色仍舊是公事公辦的冰冷:“說吧,你想跟我談什麽?”
朱倫就笑了笑:“我之前,叫朱廣迎。”
陸鹿也沒想到這人開口就是這麽一句,趕忙攤開了手中記錄的文件。
那朱廣迎露出一種極度滲人的笑容:“我之前是個窮哈哈的山區老師,為了能好好的教教那些孩子們,我來這大城市裏深造。”
“村子裏砸鍋賣鐵,才給我湊夠了足夠的錢。”
這人冷笑一聲:“我的年齡已經超了,上不了大學。但是有學校說可以收我,給我講大學的內容——”
“我在那地方學了語文,學了文學,還學了醫。”
“你們說可笑不可笑?”朱廣迎嗤笑一聲:“我從那個連核磁共振都沒見過的村子裏出來,居然會有醫學天賦!”
“我本來以為,等我學成回去,就能給那個貧窮的山村帶來點希望——可是我沒想到,最黑暗的地方,就藏在我身邊!”
“他們說我剽竊學術成果,把我告上法庭,讓我出錢私了——我喜歡的女孩子,也跟著那人走了!”
朱廣迎麵目扭曲:“我一個山村出來的人,哪兒有那麽多錢!村裏人的錢都拿來交了學費,我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聽到這兒,陸鹿就已經差不多明白了過來。
組織就在這個時候出現,而朱廣迎本身的自卑和被人欺騙傷害的痛楚,同樣也扭曲了他的心理。
這樣的一個人,有了金錢的支持,作出什麽來都不是很奇怪。
陸鹿將這男人的供詞仔仔細細記錄了下來,就忍不住開口詢問:“那你為什麽要跟我單獨談?”
說起這個,朱廣迎臉上的神色一變。
雖然他眼中的扭曲和可怖並沒有消失,可那突兀湧上來的溫情還是被陸鹿成功的捕捉。
不過下一瞬,這男人臉上就露出了極度陰冷和猙獰的神色——“我有個妹妹,她被人玷汙,被人傷害,等我發現的時候,她已經連呼吸都沒有了。”
說著,朱廣迎一扯嘴角:“你的眼睛很像她,特別的像。”
這人臉上,顯露出一種近乎病態的急切:“你就是她,是上天賜給我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