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後天有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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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寧姝的恐嚇,寧菀沒有任何反應,她淡笑著走進去,將食盒放在地上,抬眼打量起如今的階下囚。

    寧姝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鐵鏈磨得破了好幾處,原本白皙的手臂上都是被磨破的傷口,衣服上已經分不清是鏽跡多還是血跡多。

    寧姝平日是最在乎自己形象的,如今蓬頭垢麵,想必心裏是十分痛苦。

    瞧見寧菀,寧姝像是野獸般發出怒吼的聲音,朝她握著食盒的手咬了過來,卻被寧菀隨意地推開,跌落在地。

    “你這個賤人!”寧姝的眼中閃爍著強烈的恨意,“那天在清平寺……不!在去清平寺之前,你就知道我要做什麽,所以反過來算計了我和錢珊兒,對不對?”

    “二妹妹,你是不是瘋了?”寧菀詫異地看著她,眼中都是冷笑,“不然就是失憶?錢珊兒在錢家出事之前,就是你百般求我去的,這次故技重施,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你覺得我還能上當?”

    寧菀重生之後,覺得寧姝蠢極了,上一世她被所謂的親情,和老侯爺的承諾所累,悲慘收場,這次怎麽可能還會再陷入那樣的境地?

    “寧菀!”寧姝又一次要撲過來,卻被鐵鏈無情地拽了回去,“果然是你!一直都是你害我!”

    她憤怒地甩動著手腳上綁著的鏈子,想要將它甩開,奈何鏈子是生鐵所鑄,十分結實,她抓狂似的發出尖叫。

    “二妹妹別急,我是來幫你的。”寧菀蹲下身子與她齊平,“你我姐妹一場,我如何也不會看著你就這麽被磋磨至死。”

    寧姝抬眼,一句話都不想說,目光陰冷地看著她,不知她葫蘆裏還要賣什麽藥來害自己。

    “二皇子如今不認你,那是以為你在清平寺失了貞潔。”寧菀緩緩道,“可若是你沒有,他就沒有理由放著自己的孩子不要,還落得個不好的名聲,你說呢?”

    “你到底想說什麽?”寧姝嘶啞著嗓音問,“你別想著再害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寧姝到如今都想不明白,曾經她說什麽都信的寧菀,居然能識破她的計策反過來害她,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寧菀變了?

    “你仔細想想。”寧菀淡淡道,“哪次不是你先來害我,我被逼無奈才反擊的?我何時主動害過你?”

    寧姝抬眼看著她,牢牢鎖住她的眼眸,似乎想要看出她這番話到底是真是假。

    “再說了。”寧菀打開食盒,“同樣是永平侯府的小姐,你若是名聲臭了,我不也會被你所連累嗎?你就當是我為自己吧,總之我為你說盡了好話,二皇子答應會見你一麵,後日黃昏在美意酒館,去不去就看你自己了。”

    寧菀該說的都說了,站起身,似是無意地將自己腰間別著的一枚銀簪跌落在地。

    若是寧姝想要出去,用這枚銀簪就可以打開鐵鏈的鑰匙,離開這裏。

    “後日黃昏,我會讓春芷幫你。”寧菀臨走之前說,“你若是錯過這個機會,便在這裏和你腹中那個私生子,等死吧!”

    柴房的門重新關上,寧姝也再次落入一片黑暗中,她微微垂眸,神情看不清楚。

    “小姐,她當真會去?”回了自己院子,春芷才忍不住問,“萬一她不肯上當呢?”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不會不去。”寧菀冷聲道,“看緊了柴房,任何人不得接近,另外……祖母那邊,封鎖消息!”

    若是讓老夫人知道寧姝如今的慘模樣,說不定又會心軟將她放出來,那她所作的一切就都功虧一簣。

    “是,奴婢明白。”春芷應了聲,“奴婢這就去讓人看住了。”

    春芷離開後,寧菀才躺在旁邊的貴妃榻上,隨意拿了本書來打發時間。

    寧嬋不知何時走進來,雙手捧著件衣裳行禮道:“嬋兒給長姐請安,這是嬋兒親手做的長裙,若是長姐不嫌棄,還請收下!”

    “放著吧。”寧菀眼皮都未抬一下,神情十分冷淡。

    寧嬋立刻上前,躬身將衣裳平整地放在桌上,溫聲道:“長姐平日穿得素雅,嬋兒便照著長姐喜好做的這件長裙,自然是及不上那個鐲子萬分之一,嬋兒隻想盡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了。”寧菀依舊不抬頭,“還有什麽事嗎?”

    寧嬋咬了咬牙,跪下道:“長姐,今日我娘剛進府,實在是不懂府中的規矩,還請長姐原諒她的莽撞!”

    她回去思來想去都覺得今日之事不對勁,隻有她那個自以為是的娘才會覺得,寧菀是尊敬她的身份。

    笑話,一個是皇上親封的縣主,怎會尊敬她這個上不得台麵的外室?

    寧嬋這麽多年,一直自傲又自棄,她覺得自己是大家小姐,爹爹是禮部官員,出身高貴,可另一方麵,她又覺得自己的娘親是個見不得人的外室,讓她對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十分厭棄。

    “這話你今天已經說過。”寧菀翻了頁書,“我也已經說了,都是一家人,不必那麽多禮。”

    寧菀就知道寧嬋會來,可她對這對母女已經完全失去了拉攏的心意,隻想坐山觀虎頭,看著她們與鄭氏母女鬥得你死我活。

    “長姐仁義。”寧嬋躬身道,“可規矩就是規矩,嬋兒代母親向長姐道歉!”

    “所以……你這是逼迫我?”寧菀終於抬起眼皮,清冷地眸子盯著寧嬋,“非讓我原諒你娘不可?”

    她的聲音比目光更冷,仿佛三九天凍在房頂的冰錐,刺得寧嬋渾身又冷又疼。

    “嬋兒不敢!”寧嬋立刻匍匐著道,“嬋兒隻是怕長姐多心,嬋兒與娘親是長姐這條船上的,始終都是。”

    “起來吧。”寧菀並不接她的話,“都說了是一家人,總是動不動就跪,不嫌累嗎?”

    “謝長姐。”寧嬋站起身,低眉垂目,依舊不敢與寧菀對視,“在嬋兒心中,長姐與娘親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隻要長姐與娘親好,便是嬋兒好。”

    對於她這明顯是討好的語言,寧菀不做理會,她低頭重新看向手中的書。

    “那長姐忙,我明天再來看望長姐。”寧嬋躬身行禮,“嬋兒告退。”

    “後天有場好戲……”寧菀突然抬眼看著她,“嬋兒妹妹若有興趣,可同我前往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