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個擁抱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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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驟然被這麽抱起來,寧菀嚇得忙拍打著蕭陌的手臂:“放我下來,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就到門口。”蕭陌大笑著將她抱到門口交給春芷,才下樓去。

    春芷直接背著寧菀下樓上了馬車,在東市找了家店鋪買鞋。

    平日寧菀穿的鞋都是店鋪將樣品送到府上她選了之後,店裏再做了送上門。

    今天倒是第一次直接到店鋪買鞋,寧菀選了幾個樣子,在給貴賓準備的雅間裏打算試試。

    “縣主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一個三十餘歲的女子走進來,搖曳生姿,步履生香。

    寧菀抬眼看去,見那女子將溫婉和柔媚雜糅在一起,格外美豔。

    “這位是我們老板娘。”旁邊的小丫頭介紹道,“親自來給縣主試鞋。”

    “多謝。”寧菀頷首示意。

    待小丫頭離開,老板娘在寧菀對麵坐下來,卻不急著給她試鞋,而是溫柔地看著她。

    寧菀不知她是什麽意思,略微有些不悅地皺眉。

    “縣主莫怪。”老板娘淺笑嫣然,“隻是看見老友的孩子,有些失態。”

    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說話時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寧菀。

    “老友?”寧菀好奇地問,“你與我父母是舊相識?”

    前世今生,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除了晉貴妃以外的,自己父母的舊相識。

    “準確地說,是你母親的舊相識。”老板娘頷首道,“我叫祁嫣。”

    寧菀從自己的記憶中搜索許久,卻不記得母親跟她提過祁嫣這個人,便隻是禮節性地笑笑。

    “我一直都在經營這家店鋪。”祁嫣也不介意,“你母親以前常來買鞋,每次來我們都相談甚歡,就成了朋友。”

    這倒是有可能,寧菀笑道:“隻可惜,我母親已經去世。”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試探,想知道這個祁嫣到底會不會知道些關於她母親的事情。

    “是啊,英年早逝,實在是讓人惋惜。”祁嫣略微歎息道,“那天她還跟我約了買雙鞋之後就去喝茶,豈料我一直沒等到她。”

    她看著窗外的虛無,語氣中帶著濃重的惋惜,笑容也頗具無奈。

    “我母親原本約了你?”寧菀皺起眉頭問,“失約是哪一日?”

    “七月十二,我記得很清楚。”祁嫣溫聲道,“從那日開始,我就再沒見過她,再得到她的消息,就得知她已經……”

    話還未說完,她的淚水就要奪眶而出,她拿出帕子拭去眼角的淚滴。

    寧菀的父母是在七月十六那日傳來死訊的,過了三日屍體才被帶回侯府。

    她低下頭沉思,如果母親在去世四天之前就無故失蹤,那也就是說,父母的死並不是突然,而是早有征兆。

    “我母親去世地早,我不曾在她膝下承歡多久。”寧菀淡淡地道,“老板娘可否與我多說些母親的往事?”

    她想要知道母親在去世之前到底有什麽反常,卻又不想被祁嫣聽出來,便找了這個半真半假的借口。

    “好。”祁嫣看起來很有興致,便倒了杯茶開始講述往事。

    她們邊喝茶邊聊天,寧菀完全忘記在樓下等著她的蕭陌,直到天色暗下來時,她才回到馬車上。

    剛上馬車,她就看到蕭陌那雙略帶幽怨的眼睛,有些心虛地道:“抱歉,蕭大人,我方才與老板娘多聊了兩句。”

    “多聊了,兩句?”蕭陌看著天色,“兩個時辰。”

    他在樓下的馬車上足足等了兩個時辰,若非他在一個多時辰之前到樓上雅間去看過,還真以為寧菀出了什麽意外。

    “實在是抱歉,讓你擔心了。”寧菀的眼神中略帶歉意,“說吧,你要什麽才能消氣?”

    她著實覺得自己今日確實是有些對不起蕭陌,竟讓他在下麵等了這麽久,重點是,她根本就忘了他還在。

    “要什麽?”蕭陌想了想,“那我可得好好想想,難得縣主開了金口。”

    他有些冷淡地看著車窗外,月色淡淡地籠罩著上京城,夜色下的街道靜謐無聲,與他的心情一樣冷。

    他不說話,寧菀也不知說什麽,於是馬車就這麽冷冷清清地到了侯府門口。

    寧菀下了馬車,剛要轉身說些什麽,卻驟然被蕭陌攬入懷中。

    “一個擁抱。”蕭陌在她的頭頂溫聲道,“足以。”

    就這麽被他抱在懷中,寧菀覺得他的懷抱溫暖極了,她方才冰冷的心都被捂熱了幾分。

    以前她總覺得蕭陌是在占她的便宜,可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越來越適應他的懷抱,完全沒有要掙紮的想法。

    “對不起,蕭陌。”寧菀真誠地跟他道歉,“我隻是聽老板娘提起我母親,因此便多聽了幾句。”

    她依舊沒有告訴她自己在查父母的死因,可能下意識地覺得,這些事是她自己的,得親手查出來才是。

    “我沒有怪你。”蕭陌的聲音溫溫沉沉,“隻是那麽久看不見你,有些擔心,好了,早點回去休息。”

    蕭陌戀戀不舍地放開她,轉身沒入夜色中。

    直到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寧菀才轉身回了侯府,這一日經曆太多事情,她著實很累。

    回去之後,她就想泡個澡然後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錢珊兒的磨難才開始,而寧姝卻還過著錦衣玉食的侯府夫人生活,她的仇隻能算報了一小半。

    “小姐。”

    她剛躺下,春芷便進來輕聲道:“寧嬋和劉氏在大門外跪了一天了。”

    鄭氏已經被皇上處決,寧嬋和劉氏因為沒有直接參與害人被關了這些日子也夠了。

    今日被大理寺放出來,卻沒有去找寧安懷,反而是直接跪在了侯府門外。

    “看來劉氏的野心沒變啊。”寧菀冷笑,“還以為他與寧安懷是鶼鰈情深,誰知也隻是利益驅使。”

    “寧大夫人驅趕了兩次,她們不走,她也就沒理會了。”春芷道,“小姐,要理會她們嗎?”

    “寧安懷都被趕出去了,她們有什麽資格進侯府?”寧菀聲音冰冷地道,“若是她願意為奴為婢,正好寧安稟那邊缺少仆人。”

    “是,奴婢明白了。”春芷很快就轉身離開。

    她吩咐院子裏的人將大門看好了,任何人都不得來打擾寧菀休息。

    無人前來打擾,寧菀便睡了個好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覺得神清氣爽。

    寧大夫人從外麵進來,這兩日她身上的傷已經好很多,基本可以自己走過來,身邊便沒有帶任何人。

    “菀兒啊,伯母這兩日都沒見到你,你身子可好些了?”寧大夫人陪著笑臉問,“瞧著麵色倒是不錯。”

    寧菀的麵色何止是不錯,白裏透著粉,顯得嬌嫩欲滴,好看又健康。

    “伯母來有什麽事嗎?”寧菀的目光淡漠而疏離,“還請明言。”

    那日寧慧給她丟人現眼的事情她還沒找寧大夫人算賬,她們自己倒是找上門來了。

    “這……”寧大夫人欲言又止地看向屋內。

    要談事情,怎麽也不能將自己這個長輩給丟在外麵吧?

    “怎麽,大伯母不願說?”寧菀好奇地看著她,“那就請回。”

    “我來隻是向你道歉,前天那件事是慧兒不對。”寧大夫人笑著道,“是我沒有管教好她,才會給你惹出那麽大的麻煩,你可千萬別怪她。”

    她雖然不後悔交給寧慧的那些本事,卻擔心寧菀以後不帶她的女兒去那種大場合,無法認識貴公子哥兒。

    “我敢怪她嗎?”寧菀冷笑道,“她多大的本事,連永成伯爵府的小姐都敢惹,小小年紀不學好,還有什麽怪的?”

    “你說誰小小年紀不學好?”寧慧拿著把斧頭,怒氣衝衝地從外麵進來,舉起斧子對著寧菀的麵門,“你敢再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