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怕了你們夫妻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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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謀反,永遠是皇帝的逆鱗。

    禦史台老臣的話,重重戳在趙達的心窩子,他方才還猶豫的麵色,立刻陰沉了下去。

    見狀,朝臣們也紛紛匍匐下去,無人再敢發出聲音。

    “皇上!”餘鶴突然痛哭流涕地開口道,“老臣如今年事已高,實在是不便掌管城防軍,還請皇上褫奪老臣兵符。”

    他雙手將城防軍的兵符奉上,又將姿態放得很低,原本是想著以退為進。

    趙達盯著他足足有一刻鍾的時間,朝堂上靜得落針可聞。

    “既然餘愛卿如此說,朕也不好為難。”趙達冷聲開口,“城防軍竟欺到餘愛卿頭上,此事朕不能忍,蕭陌!”

    蕭陌上前單膝跪地。

    “以後城防軍兵符暫由你掌管。”趙達冷聲道,“待朕找到合適的人選,你再交接。”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將兵符從餘鶴手中奪走,轉眼卻進了這個六親不認的蕭陌手上,以後他們誰還敢對蕭陌不敬?

    隻有趙元皓露出喜色,雖然兵符沒有落到他手中,但給了蕭陌也是一樣的。

    “皓兒。”趙達的目光又看向趙元皓,“此次朕看到你們兄弟如此情深義重,朕很欣慰,賞你提前封王,不必等成婚之日。”

    趙元皓眼前一亮,立刻單膝跪地道:“多謝父皇,此事都是兒臣應該做的,若是皇兄有任何危險,兒臣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為我大越保住儲君!”

    他如此大義凜然的話,讓趙達欣慰地頷首,吩咐內侍給他賞賜的東西更多些。

    朝堂很快就散了,有人歡喜有人憂,朝臣們看向蕭陌的目光比之前更加敬畏和恐懼。

    蕭陌卻仿佛沒看到似的,如往常般往宮外走去。

    他坐著馬車來了溢香園,趙元皓果然在這裏等他,已經開啟了兩壇好酒。

    “好兄弟,這次咱們這是大勝啊!”趙元皓笑著拍了拍蕭陌的肩,“本王還未恭喜你,如今當真是這上京名副其實的第一權臣。”

    如今,整個上京的刑獄以及軍權都掌握在蕭陌手中,無論文武官員,見了他都得畢恭畢敬。

    “我的還不是殿下的?”蕭陌坐下來,端起酒杯與他手中的杯子相碰,“這酒可算在殿下頭上。”

    “好小子!”趙元皓笑罵,“你和那個寧菀,果真是一家人,不過兩天的時間,你們坑了我一年的俸祿。”

    想到昨天寧菀在他這裏騙走多少銀子買東西,他就有些哭笑不得。

    “殿下這話就不對了。”蕭陌淡然地勾唇,“我們可是為了殿下鞍前馬後,你得了好名聲,我們得點銀子,殿下也心疼?”

    他眸色深沉地看著趙元皓,眼底波瀾不驚,絲毫沒有得勝的喜悅,仿佛一切都運籌帷幄,本該就是他的。

    “得得得。”趙元皓認輸似的擺手,自己端起酒杯飲盡,“我算是怕了你們夫妻倆。”

    “夫妻倆”三個字,讓蕭陌的唇角持續上揚,端起酒杯與趙元皓相碰,很快便喝下去。

    兩人你來我往,都喝多了,便趴在桌上昏睡過去。

    待趙元皓熟睡過去,蕭陌突然睜開了原本被酒蟲迷了的雙眼,眸色清冷地盯著對麵睡得人事不知的二皇子。

    他起身,打開門出去,很快就進了隔壁的屋子。

    “阿陌,你辛苦了。”

    屋內,一個身著夜行衣,蒙著麵的男子轉過頭來,溫潤的雙眸中露出欣喜之色。

    “不辛苦。”蕭陌坐在他對麵,拿起身前倒滿酒的杯子飲盡,“以後,城防軍我必然是要好好整頓,若是你不舍,我可以……”

    “怎會?”男子輕笑,“既然是你的,就隨你如何整頓,我信你。”

    蕭陌也不多說,端起酒杯斟滿,跟男子碰了一杯,仰頭喝完,之後便起身離開。

    男子將手中的酒飲盡,也起身走到壁畫前,啟動機關,順著密道離開。

    隨著壁畫合上,這間屋子裏除了彌漫著的淡淡酒味,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夜色正濃,隔壁屋內的趙元皓睡得正香,仿佛是夢到自己心願達成,美的直砸吧嘴。

    直到次日午時,所有參與“刺殺”太子的城防軍士兵全都被斬首示眾,一切塵埃落定。

    直到這個消息傳來,寧菀正在屋裏描眉,聞言露出冷淡的笑意。

    “寧安稟還在牢裏吧?”寧菀冷聲問,“不如我們去看望一下伯父,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小姐,大理寺地牢那種陰暗的地方,還是別去了吧?”春芷試探著問,“去多了,不好。”

    “地牢而已,怕什麽?”寧菀笑著道,“若是看不到寧安稟悲痛欲絕,我才覺得不好。”

    說走就走,寧菀立刻換了身衣服,坐著馬車去了大理寺。

    蕭陌早就知道她會來,特意吩咐葉塵在門口等著,直接引她到了書房。

    “我想去地牢看看寧安稟一家。”寧菀一進門就直接說出來意,“方便嗎?”

    自前天晚上蕭陌向她表明心意之後,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麵,她難免有些尷尬,說話時都沒瞧著蕭陌的眼睛。

    “隻要你來,何時都方便。”蕭陌淡然笑道,“葉塵。”

    葉塵得令,很快就將寧安稟一家帶上來,跪在書房中間。

    瞧見寧菀,寧大夫人先是一怔,七夕都過了,為何她竟好端端地出現在這裏?

    她與寧安稟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失望與恐懼,也不知他們的長子如何了?

    此刻他們自然是不能提這件事情,寧大夫人期待地道:“菀兒,你是不是來救我們的?”

    她猜想,既然寧菀沒事,會不會是根本沒遇到城防軍,那這件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菀兒啊,我們之前多有得罪,還希望你不與我們計較。”寧安稟也跟著道,“一筆寫不出兩個寧字,我們怎麽都是一家人。”

    他們手上腳上都戴著鐐銬,身上到處都是刑罰之後的傷痕。

    此刻別說是請求寧菀,就算是給她磕頭賠罪,他們也是不在話下。

    寧慧卻依舊驕傲地仰著頭,不給寧菀行禮,更不會跟她說好話。

    一家四人,隻有寧明這個十歲的半大孩子低著頭,露出知錯的神情。

    “這天底下姓寧的多了去。”寧菀冷笑道,“若是個個我都要照顧,那我得忙成什麽樣?”

    原本以為她來救自己的寧安稟夫妻,眼中的光緩緩寂滅,垂下頭去。

    “既然你不是來救我們的,就別假惺惺了,快滾回去吧!”寧慧怒罵道,“你是這個世上最令人惡心的人!”

    她罵聲剛落,葉塵身旁的執法者就已經拿著板子打上了她的嘴,非常響亮。

    “慧兒!”寧大夫人撲過去護住寧慧,“求縣主開恩,慧兒年紀還小,別為難她!”

    她看著寧菀,眼神中充滿了哀求。

    “你看見了,我也不想為難她。”寧菀冷淡地笑了,“可她都淪為階下囚了,卻還如此囂張,若是你,你會如何?”

    當初允許寧安稟一家住進侯府,她原本沒想過要跟他們為敵,隻是想將侯府從寧家脫離出來。

    落到如今的田地,完全是他們自己的貪婪與心中的罪惡所害。

    “菀兒。”寧大夫人膝行到寧菀腳下,“以前都是我與你伯父對你不住,慧兒和明兒可是一直拿你當做長姐敬重,求你,救他們出去,好嗎?”

    隻要寧慧和明明任何一個人出去,聯係到他們的大哥,就還有一線希望。

    “寧明,你願意跟我走嗎?”寧菀蹲下身子,看著一向乖巧的寧明,“隻要你跟你父母斷絕關係,我就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