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秦依佳臉色驟變。

    一陣眩暈！

    要不是夜間濱城馬路上沒有太多車，她恐怕直接就要出車禍了。

    強行咬牙，她努力穩定自己的心緒，用力打方向盤，向著濱城機場方向轉彎行進。

    不知不覺，眼淚已經流了滿臉。

    自己母親，突然病危！

    按照父親的說法，恐怕很難再救回來了。否則，他不可能給秦依佳打電話，讓秦依佳立刻回京。甚至還找了陳行山，出動了陳家的私人飛機。

    京城是華夏的中心，醫療資源充足。

    秦家能夠調動的醫療能量，更是非凡！

    若是秦家調動的醫療資源，都難以確保秦依佳母親安然無恙的話……

    恐怕——

    真正逆天乏力！

    不知道什麽時候，秦依佳來到濱城機場。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登上飛機的。

    一切，都是懵懵的。

    她腦子很亂。

    想了很多很多。

    小時候，記憶中的母親，一直是生病狀態。

    甚至時不時飛到外國去看病。

    那個時候母親還很年輕。

    正是容顏風華的年紀。

    但卻總是一臉憔悴。

    甚至秦依佳不記得，自己曾在母親懷抱裏依偎過。

    她一直是保姆帶大的。

    等到上了學，和母親的接觸更少了。

    而當母親知道，父親在外麵有了人之後，原本抑鬱的她，更是暴躁到了極致，近乎歇斯底裏的瘋狂。

    讓秦依佳都不敢與她親近。

    對自己的母親，她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感情，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亦或者是畏懼？甚至是同情？愧疚？

    不知道什麽時候。

    秦依佳回到了秦家。

    一座三進四合院，其中一間臥房，被直接改造成了重症監護室。

    各種儀器堆滿。

    憔悴的母親就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

    不到五十歲的年紀，卻看起來像是超過六十的老嫗一般，掉落的有些稀疏的頭發都已經花白，雙眼緊閉，眼角爬滿了皺紋。

    “媽……”

    秦依佳輕喚了一聲。

    再也忍不住，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或許——

    在她的成長過程中，母親並沒有給她太多陪伴。

    或許，在她記憶中，並沒有母親慈愛的樣子。

    但她終歸是自己的媽媽！

    而今天——

    很有可能，自己將失去她！

    再也沒有媽媽……

    “依佳！”

    秦依佳父親，一個看起來隻有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後方。

    他麵色冷漠。

    “黃醫生和盧老已經看過了。”

    “是急性肝衰竭。”

    “這些年，你媽吃了太多藥。”

    “毒素淤積，難以排出。”

    “最終引發肝衰竭。”

    “黃醫生和盧老他們，已經盡力了。”

    秦依佳父親淡淡說道。

    黃醫生，是京城西醫專家！

    醫學科學院院士。

    協和副院長！

    而盧老，則是華夏國醫。

    擅長內科、婦科、兒科等等。

    華夏中醫聖手堂元老之一。

    這兩人，幾乎代表華夏中西醫最強力量！

    此時此刻，他們都在這房間之中。

    看了一眼秦依佳，他們都是輕歎。

    他們是頂級的醫生。

    治愈過的患者不計其數。

    但——

    也見慣了生死！

    能請到他們出手的，往往都是病情極為危重的患者。

    真正能治愈的，終歸是少數。

    他們也曾無數次想從死神手中，把病人的性命搶救回來。

    但是——

    誰人又能逆天改命！

    “我媽昨天的時候還好好的！”

    “怎麽今天突然這個樣子了？”

    “不會的！”

    “不會這樣的！”

    秦依佳搖著頭，依舊無法相信這一切。

    “你媽最近老毛病犯了。”

    “吃了一些中藥。”

    “可能，藥物毒性負擔太重……”

    秦依佳父親說道。

    “秦夫人吃的那副藥，我看過了。”

    “配比合適，陰陽中和，沒什麽大問題。”

    “隻能說——”

    “秦夫人自身的身體情況，太差了。最終導致這樣的結果……”

    盧老輕歎一聲，口中說道。

    “盧老，黃醫生，求你們救救我媽！”

    “求求你們了！”

    秦依佳恨不得直接撲過去哀求。

    兩位醫者卻是輕歎，默然不語。要救秦依佳母親，實在回天乏術！

    良久。

    黃醫生才開口。

    “用呼吸機維持，或許秦夫人還能堅持一兩個小時吧！”

    他輕歎說道。

    “爸！”

    “京城還有很多名醫！”

    “您快去把他們請來！”

    “嚴老！”

    “還有徐老他們！”

    “一定可以救活我媽的！”

    秦依佳拉住父親，哀求說道。

    “依佳，你冷靜一些！”

    秦依佳父親眉頭緊皺。

    “嚴老、徐老，是我們能隨意請來的麽？”

    “況且他們的醫術，和盧老也隻是伯仲之間。”

    “盧老束手無策，他們也無能為力！”

    “依佳，你要接受現實！”

    “你母親，不可能再救活！”

    “你若覺得我這個父親沒用，就自己去請醫生好了！”

    他冷聲說道。

    “自己請醫生？”

    而就是此時，秦依佳雙目中，忽的射出光華。

    這一刹那，她想到了一人。

    路小川！

    她所認識的人中，唯一一個懂得醫術。

    而又屢次創造奇跡，超出她認知的那個少年！

    兩個多小時前，路小川還說，可以為她母親調養治病。

    她並不當真。

    但現在——

    哪怕縱然有一萬分之一的機會，甚至是一億分之一的機會，她也隻能嚐試！

    她顫抖著手，拿出手機。

    撥通路小川的視頻。

    視頻接通的那一刹——

    她的眼淚，再度落下。

    “小川……”

    “我媽病危，很危險……”

    “他們說治不好了。”

    “我現在已經回了京城……”

    說出這些，秦依佳幾乎已經崩潰。

    路小川已經回了公寓。

    接到秦依佳視頻，他本來一來，接通之後，沒想到竟是這種情況。

    毫不遲疑，他翻身而起。

    雙目變得無比冷凝。

    “依佳，你先冷靜！”

    “把阿姨的情況，視頻給我看！”

    他沉聲正色說道。

    “嗯！”

    秦依佳點頭。

    強行穩住情緒，讓自己手不再顫抖，拿著手機，錄下母親目前的情形。

    秦依佳母親麵色蠟黃。

    雙眼眼角，帶了一抹青色。

    路小川眉頭微皺。

    “你那邊有沒有醫生？”

    “他們說什麽情況？”

    “阿姨身上有重症監護儀？”

    “把儀器屏幕數據拍給我看！”

    路小川快速說道。

    “他們說，我媽吃中藥毒素淤積，引發了肝衰竭……”

    秦依佳說著，又快速拍下重症監護儀數據。

    而下一刹那，路小川雙目，驟然一亮。

    “的確是肝中毒！”

    “不過！”

    “這是急性中毒！”

    “還有救！”

    低沉聲音，從他口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