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開封府，正在皇城司值房內的劉進賢，思考著怎麽回複麵前一份公文。

    麵前公文是皇城司派駐太原的密諜首領成方烈發給劉進賢的詢問公文。

    要說成方烈，也算是皇城司老人，因為能力出眾，所以外派到當時還割據一方的敵國北漢太原，統領地下活動的北漢皇城司。

    北漢歸順大宋後，成方烈卻對劉進賢發出的一紙海捕公文產生了疑惑。

    “劉都尉台啟：弟見皇城司所發海捕文書稱，有犯人李小樓，潛逃不知所終，命各地皇城司注意查訪，見到後，立即帶回開封。弟不解處有二：其一，該犯到底是所犯何罪，如尚未定罪，等到下屬捕快緝拿之時，並無正當明目，便難以服眾；其二，該犯是否會威脅捕快密諜安全，在緝拿中，如果該犯反抗，捕快或者密諜是否可以動用軍械，弓弩，甚至當街格殺。請都尉明示。”然後後麵是一大堆其餘事情的巴拉巴拉！

    劉進賢看著成方烈的公文，搖搖頭。

    這人哪兒都好，就是太死板，否則早就留在開封府了。

    劉進賢正在想著用怎麽樣輕鬆一點的語氣回複成方烈，這時候，一個小黃門徑直走了進來。見到劉進賢後，道：“皇後口諭。”

    劉進賢連忙起身，拜倒於地。

    小黃門見劉進賢行禮後，道：“劉進賢，即刻進宮見駕。”

    劉進賢起身後，小黃門道：“劉公公，皇後在福寧殿等著你的，劉公公隨我來。”

    一**磚甬道，紅牆黃瓦。

    劉進賢心裏麵一直在想，“宋皇後一向清靜無為，今日是何事宣我進宮？”

    進得了福寧殿，宋皇後和一群宮女正在殿外廊道，劉進賢看到後，小跑幾步，躬身就拜。

    “皇後娘娘萬安。”宋皇後擺擺手，說道：“免禮，平身吧。”

    “今日本宮找你，是有一事要問。皇上昨日裏寫了一封信回來，說到軍情，皇上想調用更多廂軍和禁軍北上，所以戶部銀子比較吃緊，於是皇上想用內庫銀子支應一下，所以來信問道小樓姑娘這段時日香水鋪子怎麽樣。”

    說到此處，宋皇後笑道：“估計皇上是缺錢得急了。”趙匡胤平日裏在宮中態度隨和，所以一眾宮女聽到這句話也吃吃笑了起來。

    劉進賢一聽，心中略略思考，答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小樓姑娘，這幾日不見了。”

    小樓隻是香水鋪子掌櫃，也不是朝中官員，所以不見了的事情也隻有少部分人知道，宋皇後自然不知道。

    宋皇後大吃一驚道：“小樓姑娘不見了？去了哪裏？皇城司可有消息？”

    劉進賢恭恭敬敬道：“回皇後，小樓姑娘應該是聽了傳言，傳言說羽皇子在太原圍城戰之後失蹤，所以小樓姑娘離家不見蹤影，隻帶走了一些銀兩和準備送給羽皇子的香包，屬下已經找人四處查訪，但是目前沒有消息。”

    宋皇後也才雙十年華，聽劉進賢說後，說道：“又是一個癡情種子啊，皇城司一定要好好找回來。”

    劉進賢道：“遵旨。近日裏屬下命令酒坊王武的內子在打點香水鋪子，尋了幾個得力的賬房在幫襯著。皇後娘娘可有知道的賬房，羽皇子不在，小樓姑娘不在，屬下也好將香水鋪子賬目移交皇後娘娘處理。”

    宋皇後道：“你的心意，本宮領了。還是你管就是，不管是羽皇子，小樓姑娘還是你或者你安排的人，本宮都放心，隻是需要你盡快交一份皇上在香水鋪子的收益賬目上來，這次皇上特意叮囑，估計前線戰局確實耗費巨大。”

    劉進賢作為皇城司大佬，對江南賦稅一事，自然是清楚的。舉國北上，再加上還要增派軍隊，戶部的壓力肯定很大，戶部頂不住了，自然就會轉呈皇帝，皇帝才會在和皇後的私信裏麵說道這個事情。

    劉進賢躬身道：“遵旨，賬目是清楚的，今日我就讓賬房把賬目抄錄一份，屬下親自給皇後送來。”

    皇後點點頭道：“劉卿家有心了。屆時賬目一旦清楚，本宮會安排人手，將監國前幾日拍賣冠名權得來的幾萬輛銀子和香水鋪子的收益，全數押送到北伐前線，隻希望我朝能一舉蕩清幽雲。”

    劉進賢點頭稱是，見宋皇後再沒有其他的話，躬身告退。

    出了垂拱殿，劉進賢在宮門屯衛那裏，尋了一匹馬，便往禦用香水鋪子而去。

    香水鋪子中，王武的老婆馬氏正在值房，馬氏幼時家境不錯，讀過幾年書，隻是後來戰亂，家道中落。劉進賢安排馬氏管理香水鋪子，其一是因為忠心，其二是，家中女眷會識文斷字的確實不多。馬氏管理後，香水鋪子倒也平安無事。

    劉進賢進了香水鋪子後，來到值房，就問馬氏。

    “王家娘子，宮中要看看總賬，你取來我看看。”

    馬氏聞言，從腰間取下一個鑰匙，打開背後櫃子，從中取出一本賬目來。

    “劉都尉請過目。”

    平日裏劉進賢忙於皇城司事務，於公監國臨朝，皇城司不能出紕漏；於私，前段日子開始，劉進賢一直想著怎麽尋回小樓，所以劉進賢不參與香水鋪子賬目的管理。

    隻是知道自己應該很有錢，不知道到底多有錢，就算前日裏借錢給潘大海，劉進賢都隨口讓管賬娘子下了三千兩銀子，沒問總賬目。

    打開賬目一看：

    從開寶九年十月開始，香水鋪子開頭幾日每日的出貨量大概在一百多瓶香水，買家主要是大內附近的官宦家眷；

    不過不到十日開封城內商賈家中婦人開始購買，香水出貨量每日都在千瓶以上；

    再加上消息傳開後，開封府周邊鄭州府，豫州府等地，官宦家庭，商賈娘子成為了購買重要力量，宋軍北伐後不久，就超過兩千瓶；

    後來由於小樓製造出了更多香型的香水，加上禦用的壟斷性作用，無人敢於仿製，於是甚至外地有商販從開封買來，運到外地高價銷售，現在，每日香水銷售穩定在三千五百瓶左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