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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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果子緊緊抱著錢多猛嚎了一嗓子,把沉浸在泥塑中的方塘嚇一哆嗦,一使勁把宮女發飾掰掉一點,原本好好地一朵梅花隻剩下兩個花瓣了。

    “怎麽了?”方塘雙手捧著三片花瓣心疼的無以複加,“嚇死我了,這花瓣都讓我掰掉了。”

    錢多原本的驚慌被果子的力氣給消磨了一半,畢竟小胖子的力氣可不是一般的大,剛剛又猛地勒著自己的肋骨,眼珠子差點都給瞪出去。

    始作俑者果子瑟瑟發抖,指著大殿的方向,“錢哥說那裏有人。”

    寧南風跟錢多並排看向大殿,“你確定?”

    “嗯……我剛剛……確實看……看到了……個影子在動。”錢多非常肯定,隻是離得太遠,實在是不好辨別。

    寧南風抬頭看了眼墨色天幕,圓月當空,光線灑落下來如同弱了些的白熾燈,“會不會是有鳥兒什麽的飛過?”

    “真的麽?”果子的手鬆了鬆,“嚇死我了!”

    錢多沒有回答,這附近連棵樹都沒有,哪裏來的鳥兒?真就是鳥兒都不拉屎的地方。

    “不管怎麽樣,我們先去大殿,別害怕。”寧南風的話給了果子和方塘提供了很大的心理安慰。

    方塘同樣拍了拍心口,隨手把那三片花瓣塞到果子的手裏,“給,收好了,古董呢這可是。”

    果子不想接,可也不敢扔,隻好隨手塞進衝鋒衣的口袋裏。

    這次沒花多長時間,走了大概兩個小時就已經接近大殿前,最重要的是,他們並沒有來回繞,因為香爐中間部分的鏤空花紋在不斷變化,足以證明他們在不停往前走。

    錢多看到方塘對著每個香爐說出的數字都不一樣,直到最後一個,她說“7,到了”。

    “可算是到了。”果子看著麵前宏偉的建築一點感覺都沒有,唯一慶幸的就是終於可以休息了。

    但寧南風就不同了,他本身就是學習建築的,看著眼前在地下曆經千年不倒的大殿,本能讓他忍不住的想衝進去整體觀察一番。

    大殿完全是現存皇宮的遺跡翻版,隻是進行了適度縮小,砍掉了道路枝節,隻剩下最接近大殿一層高約三米的石梯,哪怕是在地下,大殿還是比地基高出許多,顯示皇家威嚴。

    門口的石柱上雕龍畫鳳,細枝末節都經過了細細打磨,經過風吹日曬後,少有磨損。整個大殿全用石塊積累,連個窗戶都沒有,隻有一張早就碎得不成樣子的門,似乎輕輕一推便倒了。

    門前有道三米寬的路從兩側延伸,至拐角往後,側邊是用了跟外麵石棺一樣材質的扶手,曆經千年依舊不倒,上麵甚至還有著題字,筆走龍蛇,大氣磅礴,可惜在三人看來更像是寫得有些藝術感的狗 爬字體。

    方塘看了半天也認不出來寫的什麽,另外三人就更看不出來。

    “進去麽?”果子指著唯一的門問道。

    寧南風此時也有點糾結,他是想進去的,但現在天黑,很多事情往往在這種情況下危險加倍。

    “你們覺得呢?”寧南風決定尊重大家的意見。

    錢多放下手中一直拎著的補給,“我……覺得……還是……等……天亮?”

    方塘卻拿出那個圓形的燈打開,刺眼的白光讓三人感覺進了天堂,“我覺的還是現在去,有這個在,跟白天差不多,正好也讓你們看看,我說的沒錯!”

    果子朝著錢多身邊走,“我覺得錢哥說的對,電視裏的危險都是在晚上出現的。我們還是等天亮吧。”

    方塘很是無語,“整個墓葬坑,要說最不可能有事情發生的,肯定就是大殿和後麵各個寢殿。”

    果子搖頭,“你怎麽知道?我媽常說豪門深宅死的人更多,你是沒看過宮鬥戲吧?”

    方塘就差翻白眼,“要不這樣,你們誰跟我進去看看行麽?這可是非常難得的曆史考察資料,我不想等到明天。”

    氣氛沉默。

    最後還是錢多開口,“要不……我們……一起……去吧?……正好在……裏麵……過夜。”

    他們現在是站在大殿外麵的長廊上,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應該就會在這兒守著,按照之前的安排,會是寧南風跟錢多輪流守夜,主要還是害怕變異會突然出現,如果在大殿內留宿,那就是請君入甕,出事兒時想跑都難。

    可現在那麽多詭異的事情竟然還攔不住方塘,任誰都要對此表示懷疑。

    “也行,這樣就不用住在帳篷裏了。”果子搓搓手,對十五歲的少年來說,跟大不了自己幾歲的漂亮姐姐住在同一個帳篷裏,就算是什麽都沒想,那也很難睡著。當然,他忽略了自己昨晚上一秒入睡的能力。

    寧南風看了眼錢多,眉眼間多了些擔心,“這樣,我跟方塘一起進去,你們在外麵負責撐好帳篷煮好麵,我們盡快回來。”

    錢多不同意,“不行……要去一……起去!”

    “我是隊長聽我的。”寧南風很堅決,錢多更堅決,拉著他的胳膊不鬆手,“一起……果子拿……拿東西。”

    果子在旁邊看著他們拉扯,答應著拽好了小車,好在這個地方的路鋪的很平滑,小車拉起來不費勁兒。

    “你們這是幹什麽?生離死別?”方塘在旁邊捂著腦殼,“隻是進去看看,這個大殿沒有多大,走一圈不過是十分鍾,你倆不至於吧?”

    寧南風接著方塘的話,“不要擔心,不會有事兒的。”

    錢多皺眉,咬著牙看向寧南風。

    他怎麽會猜不出意圖?

    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

    此時的方塘非要去大殿,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加上這一路上對她的懷疑日漸增多,不該去的!

    可是不去,就搞不清楚她的意圖,就算是冒險也不能讓一顆非定時炸彈一直留在身邊。

    “這樣……我……我去……我的異能……能……用的上。”錢多不能讓寧南風去冒險,如果方塘真的藏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異能,憑借著自己獨特的複活能力,也不會真的傷到誰。

    寧南風還沒開口就被方塘否決,“還是寧隊跟我一起去吧,你力氣大別把東西都弄壞,而且寧隊是建築係的,觀察的會更加仔細。”

    “嗯,就這麽決定了!”寧南風點頭,拍了拍錢多肩膀,“照顧好果子,你們倆小心點。”

    方塘懷裏抱著圓燈,光線自下而上,將她五官映襯著明暗清晰,看起來陰森可怖。

    “走吧。”

    寧南風點點頭,跟在她身後進入了大殿,二人守在門口,看到有淺光從大門投射出一點。

    錢多正在擔心的時候,那種被視線緊盯著的感覺突然出現,他猛地回頭,隻看到月色下的偏殿,黑黢黢的,令人毛骨悚然。

    果子乖巧的收拾著,先是把帳篷撐開,再是準備燃火做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能力和能做的事情,“幸好準備好多炭,要不然我們真得凍死,好冷啊!”

    錢多站在旁邊不動彈,大殿中的光線忽明忽滅,讓他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果子正在嚐試著點火,試了好幾回都沒燃起來,“錢哥,你快來看看什麽情況,你別擔心了,方塘姐姐喜歡隊長,不會傷害他的。”

    錢多自然不會把這種騙小孩兒的話當真,目光焦灼。

    “誒呦喂,你們是誰啊?哪個殿的,在這兒做什麽?”尖細的聲音傳到錢多耳朵裏,還沒回頭就聽到果子撕心裂肺的慘叫,嗓子都叫破了快。

    “你喊什麽?”尖細聲音的主人受不了這個,大聲嗬斥。

    錢多回頭,看到一個拎著紅燈籠的男人!穿著寬肥的綢緞服飾,身形寬大,麵色白潤,戴著頂類似燈塔的方帽,翹著蘭花指堵住一邊的耳朵。

    公公?

    “啊~~~!”錢多發現自己喊起來跟果子有得一拚。

    果子嚎叫著撲進錢多懷裏,兩人就這麽互相死死勒著對方,猶如兩隻哈士奇嚇成一團的哈士奇,整個墓葬坑傳來蕩氣回腸的泛音,聽得人心慌,直到二人氣短,才被迫停下來。

    “我說,你們是怎麽回事兒?”

    “你……你是……你是誰?”果子說話開始結巴,額頭滿是冷汗,臉色慘白,抱著錢多像是抱著生命的稻草。

    “誒呦,竟還有人不知道我是誰?”公公說著挺了挺胸,“看你們年紀不大,叫我聲李爺可不算委屈你們。”

    “李公公?”果子自動變換了詞匯。

    錢多一把捂住他的嘴,“李……李爺。”

    李公公聽到錢多說話本來舒展開的眉頭又皺起來,“誒呦,這怎麽還進來個殘疾?”

    錢多本來是還是害怕的,但聽到這話立馬就不怕了,不僅不怕,還想打人,“你……你說……說誰是……殘疾呢?”

    李公公臉上的嫌棄不用燈光錢多都看得清楚。

    “要我說這淨身房的人還真是收了錢什麽事兒都辦,要是讓那位知道,指不定要怎麽處置呢。”李公公歎氣,臉上滿是無奈,“你們快些躲開。”

    “誰呀?”熟悉的童音傳來,李公公急忙弓著腰退到一旁跪下,“稟告公主,是兩個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