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這些本來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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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子被抓的消息讓錢多憤怒異常,後悔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大意!怎麽可以讓他一個人去這麽危險的地方?

    “那現在怎麽辦?”仲孫離說出果子的日常台詞。

    錢多冷著臉,“果子……的位置……很……好找。”

    “那愣著幹什麽,我們去把人救出來。”

    錢多拉住激動不已的仲孫離,“現在……現在不行!”

    “啊?”

    “我們得等著!”

    仲孫離不解其意,“等什麽?”

    “三……三天後。”

    回到旅店已經是晚上,寧南風留下口信離開,不知所蹤。

    --

    果子已經好久沒吃過飯了,具體是多久他自己都不清楚,從開始時候餓得抓心撓肝到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像是過了一整個世紀。

    四周都是黑暗的,空氣中隱約有一股子香味兒,有點高級,像是媽媽最喜歡的那款香水。

    媽媽。

    果子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

    從自己被宣布死亡,帶到千裏迢迢的平陽開始,他就沒有見過任何親人,甚至在最開始的那段時間,都想不起來他們的麵孔。

    哥哥,姐姐,還有可愛的妹妹。

    那個看起來有些殘破實際上極其溫馨的家。

    姐妹四個他是最胖的,可是從來都沒人嘲諷過他,甚至連最小的妹妹都會把舔過沾著口水的餅幹給自己吃,哥哥姐姐亦是懂事。

    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聽到爸媽說:要把公司賣掉。

    從那之後愛美的媽媽就不再買新衣服了,姐姐也不會再亂花錢,就連哥哥在大學都開始勤工儉學,家裏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不過大家都不告訴他。

    “誒呀,你家老三是不是吃的太多了?”某個來要錢的親戚如是說,“就這麽養大指不定要花多少錢,嘖嘖嘖……”

    一句陰陽怪氣的調侃讓果子很難過,他決定不吃了,最起碼可以少吃一點,可是每次餓到不行,他都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冰箱掃空,甚至有幾次全家人早上都沒飯吃。

    “寶貝,你怎麽了?”媽媽撫著果子的額頭,不明白向來嘻嘻哈哈的兒子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我是不是怪物?媽媽。”果子抽泣著問。

    “不會的,我的寶貝怎麽會是怪物呢?”溫暖的懷抱讓果子的情緒漸漸平複。

    爸爸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回家了。

    麵對媽媽越來越沉默,果子越來越慌張。

    直到那幾個人找過來。

    “隻要你配合我們演戲,你家裏會收到一大筆錢。”那個人很精壯,果子有些懼怕,慌張的離開。

    下定決心是在一個早上,果子吃著飯,向來溫和的姐姐突然像是一個發了狂的兔子,“你為什麽吃這麽多?不知道這是我們一家人吃的麽?現在家裏連飯都要吃不起了你知不知道?”

    果子被嚇壞,妹妹哭得不得了,媽媽給了姐姐一巴掌,那個早飯,果子沒吃飽。

    於是在那個人合理的建議下,車禍,一大筆足夠家裏人過得好一點的賠償。

    他躲在黑暗裏,看著家裏人哭得肝腸寸斷,心裏鬆了口氣。

    於是他被帶到那個小木屋。

    不管是毆打還是侮辱,他都咬咬牙忍下來,甚至被救出來之後那個高挑,美麗卻看起來危險的女人問他是不是要回去時,搖搖頭。

    他很愛那個家,可是他回不去了。

    以至於現在在黑暗中,他想不起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模樣。

    自己是不是快要餓死了?果子有些無力的想。

    之前被宮之柔踢打的位置隱隱作痛,胳膊上被粗略包紮的地方有點麻木和酸癢,像是無數隻螞蟻在撕咬著他的血肉,暢快的喂飽肚子。

    果子像是一坨巨大的爛泥,沒人看著他,這個地方黑得一點燈都沒有,嘴裏的有血絲的味道,渾身發冷。

    他覺得自己在發燒。

    記得以前發燒的時候,媽媽總是喜歡給喂上幾顆冰塊,“寶貝乖,很快就好了。”

    “咯吱”

    門被打開,有光線從外麵滲進來,一個人影進入。

    果子分不清楚是誰,迷糊著叫“媽媽”。

    “草!說啥呢?”仲孫離躡手躡腳地進來,看到果子迷離著喊自己媽媽,確定自己沒找錯之後把手裏用來迷暈幾個守門的人的香給滅了,“這玩意還挺好使。果子,走了!”

    果子努力看了看眼前的人,立刻就清醒了,“是你?”

    “剛剛不是還叫我媽媽呢?這會兒就變成‘你’了?”仲孫離打趣,“快走。”

    果子艱難的站起,結果還沒走兩步,就搖晃著摔倒了。

    仲孫離倒吸一口涼氣,門開之後的光讓他看到了果子的全身,“錢多這小子預料的還真是準確!”

    三天前是錢多不讓仲孫離去救人,他說果子不會死,最起碼這三天之內不會,而且位置極好獲取。

    隻是他們不能去救!

    宮之柔是想拿果子的命來要挾他們這幾天不要有什麽動作,如果果子得救,那麽她接下來會做什麽還真的不好預測。

    所以在今天,仲孫離才一個人接受了命令,獨自來營救果子。

    “給,把這個喝了。”

    果子有些抗拒,“什麽東西?”

    “錢多說你受了傷,估計得發燒,那個女的不可能會管你,這是退燒的特效藥,還有這個,鎮痛噴霧,喏!還有吃的……”仲孫離是背著錢多的包,這裏七七八八的什麽都有。

    “錢哥呢?”果子一把抓住仲孫離。

    “他?他去阻止宮之柔了唄,救你這個小事我來就行!放心吧!哥們靠譜!”

    果子吃了藥很快起身,這裏有十幾個保鏢,還是抓緊時間離開。

    “想去哪兒啊?”四五道兩米多的身影出現在客廳,為首的人臉上滿是不屑,看著倒在地上的幾個,“吃個飯的功夫就被人搞暈了。嘖!”

    果子預測了一下,這幾個人都不是變異,可是論起打人,估計自己和仲孫離兩個都不夠他們練手的。

    “我去!你們是吃什麽長大的?”仲孫離拿出之前的那個迷香,拿出火機正欲點著的時候,門外走進來一道身影。

    高挑,漂亮,迷人。

    穿著極奢華的晚禮服,踩著誇張的恨天高,臉上是股子無所畏懼的凶狠。

    “你們退下。”宮之柔開口,幾個大漢兩米多的身高一下子就矮了十幾厘米,一個個耷拉著頭,像是聽話的金毛。

    仲孫離愣在原地,這個時候的她不應該是在十幾公裏外的教堂麽?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你們不必在這兒守著,去那個地方。”

    “是。”

    那幾個保鏢哪怕是有疑惑也不敢問,他們可沒蠢到自己找死,於是一個個快速地離開。

    仲孫離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我說你”

    “嘭”

    細微的聲音從宮之柔的身上傳出來,接著她的身形越來越虛,直到消失。

    果子幾乎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大口呼吸著緩緩倒了下去。

    “誒?”仲孫離一副新奇的模樣,“這是你的異能?這也太帥了!小子可以啊!”

    果子沒什麽力氣回應他,“快去找錢哥!”

    “走!”

    果子二人艱難下樓,“你怎麽來的?”

    “坐公交。”

    “……”

    --

    此時此刻十幾公裏外的一個教堂裏,能放得下百人的長椅愣是裝滿了二百多人,說是人擠人都不誇張,有幾個甚至是直接坐在了其他人的腿上,美其名曰借坐。

    這是穀城所有出名的不出名的報社和記者們,加起來多多少少不下於百家,就這還有一百多人被擋在了外麵,甚至印著聖母的窗戶後麵都是人臉,看起來極其驚悚。

    畢竟宮家發話,一旦教堂坐不下,就會直接攆人。

    於是才會有坐人腿上的場景。

    四處架滿了攝像機,高台上的保鏢各個威武雄壯,能見識到宮家人的換代,這個說出去也能讓他們吹一輩子的牛逼了。

    此時在二樓的狹小的禱告間內,宮之柔心情美好,在她對麵是氣息微弱的蘇蘇,一身髒兮兮,臉上有著淤紫,神情冷漠淡然。

    “感覺如何?”宮之柔笑容滿滿。

    蘇蘇撇過臉去,從禱告間能看到一樓的場景,那些記者不停的看著手機和手表,焦急且激動,今天對於穀城來說是個大日子。

    “你就這麽喜歡宮家的一切?”蘇蘇看向宮之柔,“甚至不惜害死了爺爺?”

    “爺爺是被你害死的!要不是你放了那把火……”宮之柔說話時像是預先的排演,略略抽泣著,小鹿般的眸子似是盛滿了星光,帶著可憐和無助,一身黑色禮服妥帖且禮貌。

    蘇蘇冷哼,“如果你喜歡,我可以讓給你”

    “啪”

    清冷的巴掌甩在蘇蘇的臉上,宮之柔的表情從可憐無助到凶殘狠辣隻用了一瞬,“你算個什麽東西?還敢跟我平起平坐?讓?這些本來就是我的。”

    “這些是爺爺的。”蘇蘇轉過頭,本就五顏六色的臉上不過是多了抹紅色,“你有什麽資格?!如果你現在有腦子,最好取消所謂的遺囑宣讀!”

    宮之柔聽她這麽說臉上反倒露出迷人的微笑,“你還有什麽能阻止我的麽?是居奇文?還是你那個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