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誰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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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多:……你可真能說!

    多多似乎有洞察錢多心理的能力,表情急切起來,眼睛裏開始有淚水出現,“我沒撒謊,真的。叔叔你不要走好不好?”

    即便覺得多多可能是個大魔王,錢多也做不到真的看著一個兩歲的小女孩兒哭得鼻一把淚一把,隻好把她抱在懷裏哄著,可是私心卻是想著如果能回去,那他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多多哭得更厲害了。

    或許是聲音大,有人衝著神廟喊了一嗓子,“多多啊,是你在裏麵麽?”

    “嗯!”多多使勁兒回應著。

    “出什麽事兒了麽?”

    “沒。”多多抽泣著回答。

    於是外麵的人就在這麽走了。

    錢多透過窗戶看到外麵是個穿著跟於燈差不多的漢子,肩上扛著鋤頭,腳底下都是泥巴,聽了多多的話就走了。

    “叔叔。”多多對錢多莫名的依賴,此時都摟上了錢多的脖頸,“叔叔,你會離開嗎?”

    錢多想了想,點頭。

    於是多多哭的更大聲了些,成功把赤腳踩著泥的於燈給召喚回來,凶神惡煞的站在門口,看得錢多後背全是冷汗。

    錢多嚇得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她自己……哭的。”

    於燈手裏的石頭搖了搖,說明他並不是很相信錢多的話,尤其是看著哭得小臉都皺起來的多多,怒氣值可以說是直接飆起來了。

    “我……我去……冤死我……算了!”錢多說著自暴自棄的話可也沒打算真就這麽任由被於燈大到死,瞅著於燈的姿勢步步後退,他目前能通過一個人的姿勢看清楚他的攻勢,隻要對方不是帶著腦子打架。

    錢多一直後退著,可是不小心踩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後,下麵發出了“嘎達”的聲音,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幾乎就意味著接下來會出現不怎麽好的事情。

    果然!

    錢多覺的腳下一輕,之前還是硬邦邦的地麵一下子就空出一大塊地方,錢多在摔落前看到於燈扔出石頭衝自己伸出手。

    “我去!”

    “嗚~~”

    “啊啊啊啊!”

    “阿爸!”

    “錢多!”

    ……

    三個人吱哇亂叫的往下墜,當錢多聽到於燈口中叫自己的名字時,欣慰的無以複加,就連自己被他當成軟墊子壓了一下也覺得無可厚非,哪怕感覺自己的腸子都要被吐出來了。

    “起……起開!”錢多趴在地上,屁股和手都被壓麻了,四周漆黑,他看不到的是於燈穩穩拖著多多,坐在他的屁股上,自言自語,“錢多是誰?”

    “是我!是……是我!”錢多激動不已,“你先……起開……壓死我……了。”

    多多抱著於燈的脖頸,被這黑暗嚇得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

    於燈快速起身,“是你?你是錢多?”

    “是……是我!”錢多以為於燈終於是想起來了,激動的宛若要認親,結果於燈冷冷的說,“哦。”

    錢多:“你……是不是……把我……記起來……了?”

    “沒有。”於燈抱緊多多,“我隻是好奇能碰到你,以後打你不需要專門挑選石頭。”

    錢多一副“你強你有理”的表情,可是這個時候他也有點擔心,一般都是自己要離開的時候才會被錢多觸碰到,“你……不要害怕……如果……我消失……你就在……這裏等我。”

    於燈看著錢多愣了好一會兒。

    “聽……著沒?”錢多挺直腰板提高了音調,這會兒倒是有股子隊長的味道。

    於燈一時間有些眩暈,等緩過來之後,眼睛裏的呆滯少了些,抱著多多的胳膊更是緊了緊。

    “手機……帶了沒?”錢多的身體反應過來,這時覺得可能有點骨裂,因為後腰疼得他想罵人,可是看在這裏自己是唯一清醒的人的份上,他決定忍住。

    於燈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你說的是這個?”

    當手機發出光線時,錢多看到於燈和多多眼睛裏的驚訝,又看了看四周。

    這是一個洞窟,毋庸置疑,可是這個洞窟是個很圓的球體,像是拿著圓規畫出來之後經過三維立體改造的那股子圓。

    錢多之前的工作涉及過圖形,也自己學過一些知識,看著這個圓發出喟歎。

    周圍是經過打磨的岩石,摸起來極其光滑,而且與上麵的白色廟宇是一樣的材質,都是一種岩石,這個工作量絕對不小。

    他們腳下是個亦是非常圓的祭壇,奇怪的是這個是用銅打造的,極其大的一塊銅,上麵是看不懂的花紋,但是極其的精細。而且尺寸……

    錢多抬頭看了眼他們掉下來的洞口,於燈已經是那個洞口的極限,這個巨大的銅祭台絕不可能從那裏運進來,可是這是個圓體,除了那個洞口,沒有任何能出去的道路。

    錢多懷疑這是一百年前的人打造的麽?就算是現在也不可能。

    “阿爸,我好怕。”多多把頭埋在於燈脖頸,甚至眼睛都不敢睜開。

    “能出去麽?”於燈問話直接了當。

    錢多指著地下,“你不……好奇……麽?這個……是哪裏……來的?”

    “不好奇。”於燈極其冷酷。

    錢多:……

    “出去是……可以……不過得……有……一個人……先出去……不如……你去……吧。”

    錢多見他不說話,伸手去拍他肩膀,“我……受傷了……出不去……你去找……繩子……把我們……拉上去。”

    一米七八和一米八九看起來隻是差了一個腦袋,但是錢多拍在於燈肩膀的手柔弱無骨,似是托舉極其名貴的花瓶,輕拿輕放。

    於燈抱著多多搖頭,“你是說順著這裏爬回去?”

    錢多點頭,畢竟這是唯一的辦法,於燈雖然是傻了但是力氣還在,隻要他……

    想法還沒走完,錢多就看著於燈低聲告誡多多“抓緊”,而後一個借力起跳就死死撐在了洞口的兩側,肌肉泛起,看起來既結實也可靠,然後於燈手腳並用的消失。

    錢多仰著頭,有細細的塵土飛進嘴巴裏也沒在意。

    行動力這麽快的嗎?我呐?我怎麽辦?錢多摸了摸使不上力氣的腿以及剛剛差點被壓得稀碎的後腰,一股子苦澀在口腔裏蔓延,所以哪怕是於燈失憶,也不要低估他的行動力!!

    “喂!”錢多大聲叫著,結果狹小局促的祭壇發出無數回音,嚇得錢多汗毛立起,之前是有於燈在不覺得什麽,但是現在這裏實在是有點恐怖!

    要知道錢多這輩子能不看就不看的電影就是恐怖電影,實在是太嚇人了,可這個時候跟身處恐怖電影裏有什麽本質的區別麽?

    答案就是沒有!

    除了他有個隨時滿電的手機,還是沒信號的那種。

    錢多想了想,也不是沒用,最起碼可以錄一段臨終遺言,給自己編排一下偉大的過往事跡,到時候被人發現也不至於糟糕。

    錢多胡思亂想的時候,覺得困了,有點害怕幹脆席地而坐,直接就睡過去了。

    --

    腐臭的味道刺激著鼻腔,錢多醒來時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鐵鏈綁著,隨著晃動發出清脆的碰撞,眼前不是黑漆漆的,能看到滑進來的洞口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

    “大師,你醒了!”柳傑那張虎頭虎腦的臉湊了過來,之前的憨厚一掃而盡,轉而是一副可怕的小人嘴臉,尤其是有光線直直對著他的臉,更顯得整個人可怖且猥瑣,“嚇死我了,剛剛怎麽就到這兒了呢?”

    錢多覺得自己應該需要慘叫順便罵幾句髒話,這樣能顯出自己的害怕,於是果斷的罵起了髒話,“草擬大¥%#@####¥¥¥¥”

    柳傑聽著也不生氣,從胸口前摸出一把小刀出來,對著錢多的手腕比劃了一番,“大師,你也別生氣,咱這不是巧了麽你說?之前在火車上我就覺得你不一般,沒想到你是真的跟我一個路線,果然!”

    “你想……幹……什麽?”錢多罵完人心裏舒服多了。

    “祭祀。”

    錢多不解,“什麽……祭祀?”

    柳傑笑了笑,“這個你不必知道,總之大師,以後也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錢多不想浪費這麽好的機會,立刻裝作驚恐的模樣,“我見到那個女孩兒,多多。”

    柳傑拿著刀的手一愣,隨後麵色上快速掠過一陣恐慌,又被自己壓了下去,“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好。”

    錢多突然靈光一閃,“她也是……祭祀……品?她是……你們……創造……出來的?”

    柳傑的表情總算是僵硬起來,拿到的手錢多都能察覺到有微微的顫抖,最後點點頭,“是,她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這裏會發生這樣的災禍就是因為她沒保護好我們,不過你不同,你是大師,能驅魔除妖,到時候肯定會保證這裏風調雨順。”

    “……你知道……這是……迷信吧?”錢多無奈的說,“你都……這麽大了……迷信……不好。”

    柳傑不準備廢話,舉起小刀割斷錢多手腕的時候,一道破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而後小刀就劃在了一個黑色的匕首上,直接卷刃,像是用豆腐割菜刀一樣。

    錢多聳了下肩膀,隨後手腳微微用力,三條如小臂一般粗的鐵鏈直接就斷了,右腿沒知覺,一時間借不上力。

    “多多……怎麽……回事兒?”錢多不在乎柳傑精彩的麵部表情,“說……不然……她真的……會……纏上你。”

    既然柳傑這麽迷信,那就用魔法打敗魔法!

    “你!你!”柳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確實碎裂的不成樣子的鐵鏈,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錢多把右腳的鐵鏈扯開,拿起那個幾十斤重的匕首,步步逼近,“說!”

    柳傑這個時候想哭,真的!他以為錢多隻是個大師,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不堪一擊,誰想到居然是掃地僧啊!

    “大師,大師,我錯了!”柳傑立馬跪地求饒,卷了刃的小刀立刻扔到一邊。

    這個速度比錢多預想的要快的多,不該是自己威逼利誘,他不說,最後打斷他的胳膊或者腿再說實話麽?你投降是不是有點快了啊喂!

    錢多這些碎碎念決定見到於燈之後說給他,讓他看看自己是經曆了什麽樣的人間疾苦。

    “說!”

    柳傑是徹底的軟了腿,尤其是錢多拿著刀黑著臉,猶如一個閻羅,試問在這個地方誰不怕。

    “我說,我說。那個多多,是我的祖宗發現的。”柳傑說的哆嗦,又是害怕又是緊張,許多話說的顛三倒四,錢多大致總結了一番。

    話說這個地方的人都是很久很久之前逃難來的,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總之在這裏算是定了居。第一代人或許是忍忍就過去了,可是接下來,這裏的後輩忍不了了。

    這裏風大,土地惡劣,更別說是常年不下雨,導致這裏人的人幾乎家家都是吃糠咽菜,可就是這樣,也沒人願意下山,於是大家隻好求雨。

    求人就要付出點什麽,這就是祭祀。

    尤其是向神明求,那要求就更誇張了,必須是極其珍貴的東西,那個年代什麽最貴?

    命。

    恰巧有個道長到這裏,看了看這裏的風水,幫他們打造這個地洞,什麽都沒說,拿走村裏所有幹糧就走了。

    可是一兩個月也沒見雨水,於是這裏的人開始琢磨,不知是誰起的頭,祭祀那得用命啊!還得是小孩子的命。

    具體原因不得而知,不過大家一致同意。

    可是誰的孩子不是孩子?所以他們就去偷了一個,為了乞求雨水多多,便取名多多,放在這個地洞裏放了血,等了一天一夜,孩子才漸漸斷氣。

    說也奇怪,那之後真的開始下雨了!

    錢多聽得拳頭都硬了!所以那些畫像都是為了祭祀多多才畫的?

    “她……才兩歲!”錢多一把揪起柳傑,直接將他舉起,而後狠狠甩了出去。

    錢多用力之大自己也沒有拿捏,看著柳傑在地上翻滾著嚎叫才清醒,上前一腳踩住他,“你……既然……這麽喜歡……那就……在這裏……好好……呆著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