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世界七:雲飛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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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裳冷漠的視線在耶律韞身上掃射一圈:“要多久。”

    “三天,有幾種藥材要新鮮采摘才有效果,而且隻有塞外有。”耶律韞道。

    “可以。”

    就在耶律韞意外雲裳竟然這般輕易的相信他時,她以幾乎瞬移的速度到他麵前,扣住他的兩頰將一枚藥丸扔進他嘴裏麵。

    “三天後我會再來,不想死就別耍花招。”

    話落雲裳消失在耶律韞眼前。

    耶律韞收起臉上的驚愕,不慌不忙地檢查自己的身體,慵懶的語氣中透著自信:“聰明反被聰明誤,要知道這世上就沒有本王解不了的……”

    已經到嘴邊的“毒”字驟然消失。

    怎麽可能,找不到任何毒素的痕跡?

    耶律韞傻眼了。

    難不成她隻是在故弄玄虛?

    自己吃下的藥丸根本就不是什麽毒藥。

    想了想耶律韞搖了搖頭,沒有把握的事情她應該不會做,她很謹慎,從頭到尾每一步都經過預算,哪怕自信自己的毒弄不到她身上,也依舊和自己保持著安全距離。

    那麽也就是說這毒在自己認知範圍之外。

    耶律韞掩麵怪笑一聲:“有趣,有趣……”

    女人,本王記住你了。

    —

    是夜,亥時末。

    雲裳戴上麵具換上夜行衣敲響影一所在的房門。

    影一瞬間睜眼,眼神清醒不含一絲困倦,拿起枕邊長劍追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慌涼的城外,枯黃的雜草在夜風中颯颯作響。

    影一道:“你是誰?”

    追人的路上他想了許多,心頭有許多疑惑。

    這人是誰?

    知道他的身份嗎?

    從什麽時候開始盯上他?

    現在特意驚動他是為什麽?

    ……

    不管如何先把此人拿下再說。

    可是雲裳壓根不跟影一廢話,抽出腰間軟劍對著他衝上去。

    铖!

    劍身擦過,兩道不同劍氣分別襲向對方,影一衣襟被割破未曾見血。

    雲裳靈活轉身,手腕翻轉下冷冽劍花流轉,幾道凝結成實質性的肅殺劍氣襲向影一,逼得他步步後退。

    緊接著乘勝追擊,身形一晃來到影一麵前,冒著寒芒的匕首彌補軟劍的攻擊盲點,眨眼間便在影一身上留下數道傷口。

    作為影衛之首影一實力卓絕,和雲裳對上卻從一開始就落於下風,於是果斷轉變為拉扯戰術。

    如同鬼魅的身法讓他在以往的進攻中無往不利,然而在此刻卻沒用,沒用,都沒用。

    不管影一速度多快都逃不過雲裳的眼睛,她在他落腳前的前一息抵達,蘊含勁氣的一掌準確無誤的拍在他胸口上。

    影一被拍飛數丈,短暫的交手讓他清楚認識到自己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他還有任務需要完成不可在此丟命,於是轉身就跑,速度施展到極致。

    不過還是太慢了。

    隻見一道黑影從他身旁躍過,冰冷的劍芒閃過,他被一劍抹喉,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劃過淒冷的弧度。

    雲裳俯視影一的屍體,黑亮的眼眸中沒有一絲起伏。

    解藥已經找到,那麽他就沒有價值。

    從一開始雲裳就對影一抱了殺心,不管他是否能拿到沉香醉的解藥都送不到皇宮去。

    倏然,空間獸雀躍的聲音響起:“裳裳!小可憐醒了!”

    小可憐昏迷這麽多天,就算裳裳不說它也知道她擔心壞了。

    雲裳緊繃多天的身體明顯放鬆一分:“他身體情況如何?”

    空間獸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知道,天道爺爺的限製太多,我隻能感覺到小可憐醒過來了。”

    雲裳將影一身上有用的東西搜刮完,步伐輕快地走回城:“醒了就好,現在時辰正好,我們去拜訪個人吧!”

    時辰正好?

    空間獸望著黑蒙蒙的天穹,滿頭黑線。

    —

    雲府。

    原來的“鎮邊將軍府”牌匾已經被摘下十多年。

    裝潢樸素的府邸因為多年未曾維修已有多處破敗,亦如主人如今的境地。

    雲裳避開守夜的護衛來到主院,剛踏入院子屋內倏地亮起燭火。

    她瞬間找到暗角躲好。

    被發現了?

    不可能!

    雲裳對自己的身法很自信。

    果然被發現的人不是她。

    隻見屋門從裏麵打開,一名身若鬆柏的中年男人走出來,眼神堅毅,步伐沉穩有力,此人正是雲勇。

    他站在院中抬眸看向書房方向,冷笑道:“還不出來?等老子請你出來嗎?”

    在雲裳到院子的前幾息,有一道身影鑽進書房,驚動早已等候多時的雲勇。

    一名黑衣少年從書房走出來,摸了摸鼻頭,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爹,你還沒睡啊!我說我是夢遊了你信嗎?”

    雲勇反問道:“我說你不是我兒子,你信嗎?”

    不等雲飛翰說話,從主屋裏走出來的宋茚就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懷疑老娘給你戴綠帽?”

    “哎喲,夫人你怎麽出來了?外邊冷小心風寒,快回去。”雲勇樂嗬嗬的迎上去,將宋茚半飽在懷裏。

    變臉之快讓人咋舌,不過雲飛翰早已習慣。

    宋茚掙開他的懷抱,雙手叉腰道:“老娘才不冷!你還沒回答剛才那話啥意思?信不信老娘真……”

    雲勇連忙打斷,板著臉嚴肅道:“可不許亂說!”

    宋茚理直氣壯:“是你先亂說!翰兒不是你兒子是誰兒子?”

    “我這不一時嘴快嗎?怪我怪我,夫人別生氣。”雲勇連連認錯,餘光注意到某個罪魁禍首想要趁機逃跑頓時冷哼一聲,“想跑哪去?”

    雲飛翰腳步一轉,走到附近的石凳前坐下,裝傻道:“嘿嘿,站累了我找凳坐呢。”

    宋茚不滿的擰了雲勇胳膊一下:“凶什麽凶,老娘辛辛苦苦生下的兒子是用來給你凶的?”

    雲勇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不凶了。”

    小聲嘀咕道:“慈母多敗兒。”

    “你在嘀咕啥?”宋茚道。

    “沒啥沒啥。”雲勇連連搖頭。

    雲飛翰朝宋茚豎起大拇指:“娘你真威武!”

    雲勇做出一係列保證後宋茚才回房繼續睡覺,他則把雲飛翰叫進書房。

    雲飛翰剛把房門關上,他便道:“別費心思,我已經把賬本交給崔銳陣。”

    “什麽?”雲飛翰臉色驟變,不再嬉皮笑臉,氣衝衝地指責道,“為什麽?你明明知道……”

    雲勇一身威嚴的坐在他麵前,開口打斷他:“正是因為知道才不能眼睜睜看見你犯錯!”

    雲飛翰一臉不在意:“犯錯就犯錯,隻要能拿到軍餉,況且又不一定會被崔銳陣發現。”

    “天真!”雲勇猛拍書案一下,指著他鼻子罵,“你以為你的計劃崔銳陣不知道?人家已經布置好豬籠就等你這頭蠢豬往下跳。”

    年前從接下那道聖旨開始他便知道衛鄭陽已經容不下他,因為崔銳陣已經掌管邊關大部分勢力,他失去最後的用處。

    聖旨明麵上是將保管放置軍餉的庫房鑰匙和賬本的重任交付給他,實則處處是陷阱,崔銳陣三天兩頭就尋著各種緣由查庫房,為了保證不出錯,他不得不花費許多心思在庫房上,他清楚但凡某天庫房軍餉和賬本對不上賬,他身上這身盔甲就會被扒掉,貪汙軍餉的罪名甚至會要他命。

    而這些雲飛翰不是不懂,他隻是沒有其他辦法才會把主意打到改賬本上麵。

    “要是修改賬本上麵的計數就能拿走軍餉,老子早做了,還輪得到你?”雲勇恨鐵不成鋼的站起來,手指狠狠戳了戳雲飛翰的腦袋,“用你那豬腦子好好想想吧!”

    賬本沒了,計劃失敗,雲飛翰自暴自棄道:“我是蠢豬你是什麽?老蠢豬?”

    雲勇被氣笑了。

    “士兵都有一家子人要養,再不發軍餉他們怎麽活?我倆的錢已經全部給完了,現在家裏都是靠娘的嫁妝養活。”雲飛翰就這麽看著他。

    雲勇頓時像是一隻破皮的氣球,整個人奄巴下去:“辦法都是想出來的。”

    父子倆相看無言,背對背坐著發呆。

    過了會雲飛翰道:“你不會真把賬本給崔銳陣那狗東西了吧?”

    現在仔細一想,這麽蠢的事情不像是老頭子會幹的。

    雲勇沒好氣道:“給他送製造把柄陷害我的機會嗎?”

    賬本要是到崔銳陣的手裏,怎麽修改還不是隨他?

    “嗬嗬。”雲飛翰翻了個白眼,許是心頭的不甘和怒火得不到釋放,腦袋一熱將想過許久的一些話說出來,“要我說直接把崔銳陣那狗東西做掉算了,反正天高皇帝遠,況且當朝皇帝又不是啥好皇帝,效忠他幹什麽……”

    在雲飛翰看來衛鄭陽根本不值得他爹效忠。

    要是哪天他們家被衛鄭陽逼上絕路,他肯定反了他!

    聽到雲飛翰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雲勇卻沒有出聲阻止,等他說完後才道:“我不是效忠他,隻是在保護百姓而已。”

    “爹你居然沒有罵我?”雲飛翰驚訝的轉過身道。

    雲勇:拳頭硬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清醇的聲音:“兩位,聊聊?”

    “誰?”父子倆臉色驟變,他們居然完全沒有發現外麵有人在,這人聽了多久?

    雲裳推門進入,抬手擋住雲飛翰的攻擊,態度和善的打招呼:“晚上好。”

    父子倆:……

    去他娘的晚上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