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韞眸光沉沉，攥緊拳頭的雙手青筋暴起，站在原地目送雲裳遠去。

    在沒有和耶律魯格打一場的心思，直接兩劍動作幹脆的挑斷他的手腳筋。

    耶律魯格疼得險些暈厥，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啊！”

    耶律韞居高臨下的冷視他：“朕不會親手殺你。”

    然後對士兵下令道：“把他扔進狼窩。”

    這是他想做十幾年的事情。

    被拖走的時候耶律魯格瘋狂掙紮，破口咒罵：“耶律韞你會被天神降以雷罰，你會不得好死！”

    耶律韞充耳不聞，看了眼滿地的屍體，步伐沉穩的離開。

    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往後的日子再也沒有人能傷害娘，她可以安享晚年。

    有了退位詔書和雲裳簽訂的通商公約，耶律韞很快就把韃靼皇帝的位置坐穩。

    通商過後兩國雙方要處理的往來事情變多。

    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澱，耶律韞對華雲裳的喜歡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像美酒般沉澱得愈發濃烈，他隻能讓自己處於忙碌之中，這樣才不會去多想，以免衝動下做出一些事情。

    然而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這天耶律韞再一次將催促他大婚的奏折隨手扔到地上，批改起其他奏折。

    帳外，士兵單膝下跪道：“稟陛下，雲飛翰將軍的傳信。”

    複國成功後，雲勇就被雲裳重封為鎮關大將軍，雲飛翰也被封了副將。

    耶律韞打開信紙，上麵隻有字跡潦草的一句話。

    要不要去親眼見證心悅的姑娘娶夫？

    耶律韞嘴角一抿。

    要去嗎？

    想去見她，已經有好久沒有看到她了。

    可是要親眼看著她娶別人，這太痛苦了。

    無法做出決定的耶律韞找到他娘。

    他娘聽完他的苦惱後，伸手輕撫他的腦袋，無光的眼神看向微風吹來的方向，那邊正是京城所在的方向，她聲音溫柔的說道：“韞兒，不去的話你應該會後悔，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可以解決。”

    “娘知道，遇到太過驚豔的姑娘後，你的眼裏可能再也放不進其他的姑娘，你可以一直把她放在心裏，既然她已經拒絕你而且有了心儀的男兒，你能做的隻是旁觀，明白嗎？不要去打擾他們，否則你會後悔。”

    原來耶律韞的娘親眼睛瞎了。

    耶律韞沉默許久一直沒回話，像小時候那邊躺在他娘旁邊，閉上雙眸，隻是輕顫的眼瞼暴露他起伏的心緒。

    —

    轉眼到了雲裳和衛玄翎大婚的這天。

    天朗氣清，陽光普照。

    一大早喜鵲就叫個不停。

    帝夫大婚，舉國同慶，無數人更是從其他城池趕來，就為了參加這次盛況，向帝夫兩人送上自己最誠摯的祝福。

    自從雲裳登基為皇之後，大刀闊斧的整頓朝堂、官員，一批批草芥人命的貪官被砍頭，家產充入國庫，百姓的生活質量飛速提升。

    雲裳還新設了一項專門管理治安的官職，白日上街的姑娘肉眼可見的多起來。

    生活漸漸富足起來，環境逐漸安全，百姓對雲裳心悅誠服，京城內的百姓紛紛在門前掛上紅燈籠，整座城池都被喜慶的氛圍縈繞。

    雖然還沒有到帝夫遊街的時辰，百姓就早早地聚在街道兩旁等著一瞻聖顏，送上祝福。

    喬裝打扮的雲飛翰和耶律韞兩人混在人群中，第一次覺得紅色這麽難看。

    雲飛翰蹭了蹭耶律韞的肩膀：“待會去喝一壺？”

    耶律韞向旁邊移動一步：“又想討朕的好酒？”

    “是兄弟就大方點，幾壺酒你就心疼了？”雲飛翰直接一手攬住他的肩膀，把人拉過來。

    耶律韞嫌棄的把人推開：“離朕遠點。”

    早知道這家夥這麽能嘮叨，他就自己一個人上路了。

    雲飛翰再次將人攬住：“都是被拋下的人，誰也別嫌棄誰。”

    耶律韞不想跟這個蠢貨多費口舌，轉身離開人群。

    雲飛翰追了上去，酸唧唧地嘀咕道：“其實坐婚車也沒什麽好的，一點都不爺們，跟個小姑娘似的。”

    耶律韞回頭看他：“那朕也願意。”

    雲飛翰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得像我不願意似的。”

    但凡有機會能得到她，就算被全天下的人笑話又如何？

    兩人來到定好的酒樓包廂，這裏視野極佳，一旦遊行的婚車從宮門出來他們就可以看見。

    “雖然不能嫁給陛下，但是能看到她穿嫁衣的模樣也不錯。”雲飛翰扭頭看向身旁的男人，語氣不再隨意，“耶律韞，今晚咱倆放肆醉一場，明日起床就將對陛下的感情放下，答應嗎？”

    “朕不是你，朕會一輩子將她放在心裏！”耶律韞目光沉沉，眼瞼遮住所有情緒，“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朕不會因愛生恨，令戰亂再起。”

    雲飛翰伸手拍了拍肩膀。

    兩個都是愛而不得的人，聚在一起相互調侃療傷。

    —

    皇宮。

    在雲裳的要求下衛玄翎在宮裏待嫁。

    翎雲宮。

    衛玄翎梳妝完畢後自己穿好特製嫁衣，上麵的紋案是他跟雲裳一筆一筆親手完成，望著鏡中的自己，他不禁露出一個笑容。

    終於要嫁給裳裳了。

    門口的小太監不小心看呆住了，心裏話脫口而出：“皇夫真是豐神俊朗，跟個神仙似的。”

    衛玄翎沒有責怪他的失敬，而且還賞了他。

    見此，其他太監連忙送上祝福，討個吉利。

    “祝女皇和皇夫百年好合！”

    “願女皇和皇夫早生貴子！

    衛玄翎：“都裳。”

    雲裳從午門出發，前往翎雲宮迎親，這也是她要求的，她要親自去迎娶自己心愛的小可憐，而不是按照規矩等小可憐自己到金鑾殿宮門前的廣場上，她才能出去接親。

    來到翎雲宮外，衛玄翎提步從宮殿走出來。

    兩人相見臉上立刻浮現燦爛的笑容。

    雲裳：“我來娶你了。”

    衛玄翎：“我要嫁你了。”

    兩人眼中都是裝不下的寵溺。

    “裳裳，你好美。”

    “翎翎，你好俊。”

    兩人噗呲一聲，同時笑出聲來。

    衛玄翎笑道：“感覺有點傻。”

    “走吧！我的皇夫。”雲裳伸出手，衛玄翎睫羽輕顫，將手放到她手裏麵。

    冰涼的溫度讓雲裳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手指摩擦他的手背，側臉低聲問道：“很冷？”

    就在她想要不要給小可憐加件鬥篷時，他微微搖頭道：“不冷，我就是有點緊張。”

    雲裳這才注意到自家小可憐已經緊張得耳朵都紅了，於是手握得更緊了。

    “有我在，不用緊張。”

    “嗯。”

    衛玄翎點了點頭。

    雲裳嫌棄成親儀式太過繁瑣，而且皇夫的婚服有些繁重，於是早就讓袁源將儀式減少到不能再減。

    在皇宮內最後一項儀式受百官朝拜完成後，開始婚車遊行。

    看到遊行隊伍出現，街道兩邊百姓爆發出熱烈的呼喊聲。

    “女皇！女皇！女皇！”

    “皇夫！皇夫！皇夫！”

    “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

    “長命百歲！”

    “白頭偕老！”

    ……

    一個又一個祝福響徹在京城上方。

    雲裳將衛玄翎的雙手捧在手心，給他暖手：“聽見了嗎？他們都在祝福我們。”

    被人祝福的感覺，很好。

    前所未有的體驗。

    衛玄翎笑道：“那是因為裳裳是個好皇帝呀！”

    遊行一條街後，雲裳問道：“坐車是不是太無聊了？”

    衛玄翎微微嘟嘴：“裳裳想出去騎馬了嗎？就陪我這麽一小會？”

    “不是我，是我們。”

    衛玄翎一愣：“這不合規矩。”

    “不合規矩的事情我做得少了？”雲裳挑了挑眉道。

    提起這個衛玄翎就不禁笑出聲來，想到因為雲裳態度強硬的更改大婚儀式而險些被氣中風的袁源。

    的確做得不少。

    兩人走出婚車，翻身上馬。

    一看到帝夫兩人露麵，驚喜聲頓時衝破天際，每個人都扯著嗓子吼，期待兩人能注意到自己。

    “帝夫要恩愛一輩子啊！”

    “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女皇陛下啊！！”

    ……

    酒樓包廂中，耶律韞和雲飛翰都眼神癡迷的望著雲裳，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緩緩收回神。

    “今天的她好美。”耶律韞按住自己加快的心跳，強烈到窒息的失落籠罩全身。

    他和雲飛翰相視一眼，同時飛身爬上屋簷，沿著遊行的隊伍的前進，一直一直在後麵注視著雲裳。

    雲裳敏銳的察覺到兩股不同於其他的炙熱眼神，回頭一看發現他倆。

    衛玄翎也看到兩人，開口道：“裳裳，不用管他們兩個。”

    裳裳用她的行動給了自己足夠的安全感，自己早已不再患得患失。

    —

    遊行結束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喜房內，衛玄翎坐在喜床邊接過雲裳遞過來的合巹酒。

    喝完合巹酒，雲裳臉上染上緋色，睨著眼前的小可憐舔了舔唇瓣，黑亮的眼眸在燭火下暴露出一分攻擊性。

    “翎翎，還緊張嗎？”

    “還有點。”

    “我有個辦法化解緊張。”

    “嗯？”

    雲裳拿起酒杯喝一口，然後伸手輕輕扣住衛玄翎的後腦勺，沾滿清酒的唇瓣朝著那吸引自己眼神的一雙紅唇壓下去。

    酒香醉人，燭火搖曳，一室旖旎。

    “翎翎，你是我的了。”

    “裳裳，你是我的了。”

    —

    空間獸：記憶封存。(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