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牛說這話的時候，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說的有點激動，雖然一開始沒有沮楚的表達出他話裏的意思，但說的多了，我就聽得明白了。

    那大姐很是幸運在那番境況下還沒有死，不過，她之所以變成那個樣子，完完全全就是因為那頂血紅棺材裏的屍體，

    剛開始我還不知道奶牛想要說什麽，咋咋呼呼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在他說出防腐劑三個字的時候，我才算是聽明白了。

    那刺鼻的味道到現在還能想起來是什麽味兒？原來，那壓根就不是什麽防腐劑，那是毒藥，可以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毒藥。

    說到這兒的時候，奶牛又一次心有餘悸的拍著自己個兒的胸脯：“媽的，幸虧我背著這個，不然的話，現在變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我了！”

    “那……那大姐？”

    說白了，我是個正常人，壓根就見不得這生生死死，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在我這裏沒有區別。

    “哎呀，你聽啥了，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麽，大姐沒事！”

    不過，說完這話，奶牛立刻就又歎了口氣：“不過，沒事是沒事，那樣子，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

    對於活著還不如死了這幾個字，雖然能讓我感覺到恐懼，但我卻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直到我站在大姐麵前，看著躺在床上渾身上下膿稠的粘液粘滿全身，除卻胸口上下起伏，已經完完全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人的時候，我真真切切的知道了這話裏的含義。

    我竟然有一種奢侈，覺得現在死了對大姐才是最慈悲的事。

    “大……大姐！”

    大姐的臉已經看不出來還有皮膚，臉上的皮膚全都崩裂，一塊一塊的皮肉全都翻出來，眼睛還在溜溜的轉，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痛苦。

    她的嘴死命的動了動，好像是想說什麽，但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村子裏的醫生來了無數個，每一個人見到大姐這個樣子的時候，都清清楚楚的跟我們說，早點準備後事吧。

    我們心裏聽著很不是滋味，現在老大爺死了，大姐又是這個樣子，留下那兩個小孩怎麽辦？

    奶牛跟我商量著，實在不行就送去孤兒院，可我知道那地方也不是什麽好地方，想著實在不行，就給他們這兩個孩子找個好人家。

    這麽一想，我們就想到了這個村的村長，問了好幾戶人家，終於找到了村長家，村長家住的有些遠，不過這裏風景不錯，四周全長著樹，清清靜靜的，很是讓人羨慕。

    起初，村長還不讓我們進院子，直到我們說了來意之後，村長才開了門，聽著我們想給大姐的兩個孩子找人家的事。

    村長一個勁兒的說好，但他卻並沒有問我大姐變成那個樣子是什麽原因，也沒有問我們大姐的公爹去了哪裏，還有那王波，村長連提都沒有提，就好像是這一切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似的。

    我和李飛奇怪，但到底是能忍住的人，問也可以，不問也可以。

    但奶牛這人就不一樣了，他是個有問絕對會問出來的人，一秒都拖不了。看著村長嘴裏叼著一塊饅頭，上手直接就把饅頭從嘴裏搶了過來，抬了抬他的腦袋：“喂……老村長，我怎麽瞅著，你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你也不問問大姐公爹去哪裏了，還有那王波，你就不問問我們，而且，你身為一村之長，怎麽半點當村幹部的官勁都沒有，那大姐怎麽回事，你就不去查查！”

    村長臉皮黑的要命，手裏又拿起一個饅頭，生怕別人搶了似的，急急忙忙的塞到了他的嘴裏，含糊著不情不願的說道：“這關我什麽事，再說了，他家的事誰不知道，出事不稀罕，不出事才是真的不對勁呢？”

    這話把我們給說愣了，這是什麽意思？我們在大姐家住了好幾天，沒聽說大姐家裏有啥事呀。

    村子看見我們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拽了拽自己個兒的凳子：“怎麽著，娃娃們，你們是真不知道！”

    我們三個人把頭搖的就像是波浪鼓，村子這才有興趣跟我們說：“我問你們，你們是不是在火車上碰見的你們口裏說的大姐！”

    奶牛點了點頭，我們六隻眼睛繼續盯著村長大爺。

    “那我再問你們，那是不是在車上，你們口裏說的大姐差點把她的兩個孩子從窗戶上給扔了下去！”

    這一次，李飛很實誠的點了點頭。

    村長大爺看著我們，繼續說：“那是不是這事發生以後，隔壁火車上的孩子就被他們的媽媽從火車上扔出去了！”

    這一次村長大爺的眼睛轉向了我，我也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這些事，跟我們遇到的簡直一模一樣。

    說完這些，村長大爺啪了啪手，整個身體朝著椅子向後一仰：“我跟你們說，這就對了！”

    “對了？什麽對了？”

    奶牛不明白的繼續問，一雙眼裏全都寫著不明白三個字。

    “哎！小娃娃們，你們還是小呀，你們不知道，那趟火車，每半年就會出一趟事，所有出事的時候，你們嘴裏的大姐都在那趟車上。”

    “什麽？”李飛嗖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說出的話讓我感到心悸：“村長大爺，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事都是大姐蓄意謀殺！”

    村長大爺被這句話嚇了一大跳：“哎喲！娃娃，你說的這什麽話，這話也能亂說，我就是想跟你們說，這人呀不是什麽好人，也不知道著了什麽邪祟，每次出事的都有她，而且，我跟你們說，起先的時候，這女人還不往家裏帶人，這些年，已經帶了三批回來了，說起來，你們是第四批了，也是唯一出了事還能活著回來的，你們就偷著樂吧！”

    “等等等等……”雖然村長大爺這話說得再清楚不過，可我腦子裏就是有點轉不過彎來：“村長大爺，你的意思是說，這大姐前些年也是從火車上帶了幾個人回來？”

    大爺點了點頭，說的話再是清楚不過：“是……，不過呀，前幾回的時候，每次也就一兩個人，那些人失蹤的失蹤，死的死，警察出來過，都沒查出過什麽事兒，我們吧，都以為這瘋女人會消停幾天，可你們說說，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又帶人回來了，說到底，是你們命大，不然的話，哎！！你們就回去燒高香吧！”

    “等等等等……”我又一連竄的說了幾個等字，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大爺，什麽叫這幾天？”

    奶牛很是疑惑的看著我，隨即也像是想到了什麽，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村長大爺。

    “這幾天，哦，我估摸著也就是一個月前吧，這瘋女人還帶回來一個長得很是帥氣的小夥子，那帥小夥子還來過我這裏一次，他……他叫什麽來著？”

    村長大爺閉著眼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哦，對了，想起來了，他叫……章……章以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