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茗也伸了個懶腰道：“夫人，既然艾歇爾快要離開了，也不能讓他白來一趟，趁著晚上帶他去嚐嚐我們中原酒樓的飯菜如何？”

    “也好，就當是給他踐行了。”沈初月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雖然他們並沒有交流太多，但沈初月也希望他能順利的回到自己應該待的地方。

    “夫人……”過了片刻，香茗手裏拿著一份信走了過來。

    沈初月愣了一下，從她手裏接過那封信。

    上麵的字歪七扭八，一看就知道是艾歇爾的字。

    “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信件上隻有這麽兩句詩，沈初月看的一頭霧水，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艾歇爾已經走了，夫人就不用這麽擔心了。”香茗一心隻想著沈初月，並沒有仔細思索這兩句詩的意思。

    沈初月合上信點了點頭道：“既然他相通了，我也不用多費口舌。”

    本來還以為要多跟他說些大道理，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江言安趕來的時候就知道艾歇爾已經走了，雖然心裏有些不安，但隻要他離開了盛和堂，就算在外麵被抓了，跟他們也沒有任何關係。

    艾歇爾離開之後醫館和往常也沒有不同，用不了多少時間，她們便會逐漸忘卻有這個人的存在。

    但沈初月每每看見從艾歇爾身上取下來的暗器，會忍不住思索他到底是怎麽樣的存在。

    “娘子？”江言安見沈初月一個人站在屋內發呆了好久。

    江言安的聲音把沈初月的思緒拉回來，“怎麽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吧。”江言安走上前，看到沈初月手中拿的東西，眼神黯淡了幾分。

    沈初月把東西隨意丟在桌子上，和江言安一同離開醫館。

    是夜，天空中掛著那一輪秋月，和那夜的月亮不同，柔和的月光鋪灑在大地，沒有那彎彎月亮的銳氣。

    “明日就是揭榜的時候了，我現在已經激動的不得了。”楚子路說完又喝了一杯佳釀。

    林清笑了笑，“你這孩子，再多喝兩杯明日怕是起不來。”

    “老夫人說的對。”楚子路說完把酒杯放了下來。

    江言安點了點頭，“我們都相信你，就算是失敗了，明年再來。”

    坐在一旁的沈初月掐了一下江言安，楚子路的笑意有些凝固。

    “我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所以今夜早些睡下，明日我們陪你一同去看。”

    楚子路的臉色有所緩和，微微點頭便離開了江府。

    “我隻是把最壞的結果說出來罷了，如果他不能夠承受的話，明日若是真的沒有，他的心裏才會遭受到最大的打擊。”江言安嘀咕道。

    沈初月翻了個白眼，“知道你是為他著想，但越在這個時候越不能說這麽喪氣的話！”

    “初月說的對，你當初不也是這麽過來的。”林清在一旁附和道。

    江言安聳了聳肩沒有反駁兩人，反正明日結果便會揭曉，到時候事情發展成什麽樣，他們都不清楚。

    吃過飯後，沈初月坐在書房裏翻看著醫書。

    其實這幾天她一直在找辦法恢複之前被抓的那些人的心智，但前幾個藥方看起來效果不是很顯著。

    雖然沈初月不相信那什麽攝魂術，但那天的她的確是親身體會過。

    臨風說過恢複的怎麽樣，藥物隻是其中的一環，最重要的還是這些人本身。

    話雖如此，但如果藥物用到位了，對於他們的恢複也能事半功倍。

    所以沈初月一直在不停的探索，盡管這幾日翻看不下上百本的醫書，也並沒有找到更好的方法。

    站在門外的江言安看著書房內幽幽燃燒的燭火，端著一碗銀耳羹走了進去。

    “娘子，已入夜了，喝些銀耳羹暖暖身子。”

    現下已經入秋，夜晚沒有燒炭火的房間，是有些涼意的。

    沈初月放下醫書揉了揉發澀的眼睛道：“相公，你可知有一種草藥叫莫枯草？”

    “未曾聽過，不過這草藥有何功效？”江言安好奇的問道。

    沈初月端起碗，一飲而盡。

    這莫枯草隻長在亂石縫裏，這草藥的功效是有時限的，若是在摘下的時候一瞬間枯萎，藥效便會消失。

    “如此難得，怕是找不到。”

    沈初月無意間在一本破舊的醫書上找到這種草藥，搭配藥方熬製的藥物可以讓人忘卻掉一段記憶，感覺和忘情水有些相像。

    但忘情水隻存在於話本中，這世間怎麽可能會有。

    沈初月站起身歎了口氣，“隻是苦了那些失了心智的人，這輩子想要恢複不容易。”

    “你怎會知道失了心智對他們來說未嚐不是件好事呢？”江言安上前握住她的手。

    那些被抓走的男人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流浪漢，隻有極少的一部分人是有家的人。

    與其讓他們痛苦且明白的活著，還不如糊塗一點的好。

    最起碼糊塗的時候，他們不用想那些困擾的事情。

    “你說的有道理，臨風說的也對，能不能恢複全看他們自己了。”沈初月也釋然的歎了口氣。

    江言安看了看外麵的月亮，“已經不早了，不如歇息吧。”

    兩人回到房間，一夜旖旎。

    次日，兩人早早的就起了，沒想到一夜過去後氣溫降了不少。

    江言安讓沈初月在房間裏等著，他一臉高興的走出去。

    沈初月坐在床邊等著他回來，好在屋裏暖和些。

    很快江言安懷裏不知道抱了什麽，小跑著回到了房間。

    “快試試。”江言安把懷裏的東西塞進她的手裏。

    沈初月碰到他手的時候冷的哆嗦了一下，“你怎麽不多穿點再出去？”

    江言安剛想把手縮回去，卻被沈初月抓住放在手心。

    她的掌心暖暖的，融化了他的心。

    “出去的急，便忘了多穿一些。”江言安笑著說道。

    沈初月把他塞過來的東西展開，才發現是一件披風。

    “你什麽時候做的？”沈初月很喜歡這披風上毛茸茸的感覺。

    江言安拿過披風替她蓋在身上，“早就做了，不過終於等到降溫了才能穿，就一直放在庫房。”

    “怪不得你手這麽冷，走去庫房要不少的時間。”沈初月心疼的看著他。

    因為江言安迫不及待的想看沈初月穿在身上的樣子，所以路上一直在小跑，不然也不會這麽快的回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