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杏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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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言也是獨眼的老友,當年兩人在軍營相識。

    他曾擔任軍師,隻是後來因為將軍不聽他的建議,他頂撞了將軍,被將軍趕走。

    “老虎,怎麽回事?”他問獨眼。

    麻子臉搶著回答:“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不肯還錢,還揚言要從賭桌上贏回借據!”

    “老大真是善良,竟然答應了!”

    獨眼垂了垂眸,他知道自己不該答應的。

    也許是第一天催債,他還沒泯滅良知,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這小丫頭荒唐的提議。

    他以為老友會責怪自己,卻聽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麻子臉吃驚的瞪大眼睛,伸手捂著右臉。

    冷言緩緩收回手,慢條斯理道:“我問的是他,多嘴多舌。再有下一次,舌頭就不需要了。”

    目睹過這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管事眼也不眨的割掉爛賭鬼的舌頭,麻子臉不敢頂嘴,捂著臉退到一邊。

    冷言打開折扇,輕輕的扇了幾下,這才看向江箏箏,雲淡風輕問:“你拿什麽賭?”

    這就是鬆口答應了!

    江箏箏她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在賭桌上,“以這一百兩,賭那張一百兩的借據。”

    當江箏箏拿出銀票,在場之人皆是意外。

    獨眼心想:這丫頭在想什麽,有銀子就直接還了,還賭什麽賭,萬一輸了怎麽辦?

    麻子臉心想:沒想到這個醜丫頭這麽有錢,她家裏都是女人,唯一的男人還是一個殘廢……

    冷言合上折扇,淡淡問:“你大可用這一百兩銀票還債,為何又要賭這一把?”

    “這一百兩是我的,而賭債卻不是我的。”

    言下之意,憑什麽用我的銀子還賭債?

    冷言眉梢微動,終於正眼看了她一眼,“有沒有想過你會輸?”

    江箏箏自信道:“我不會輸。”

    “夠狂。”冷言眼中有一絲欣賞,淡淡道:“如此,我和你賭上一把。”

    麻子臉和十來個壯漢此刻心下都有些同情江箏箏。

    自從這個管事來賭場,他就沒輸過。

    這醜丫頭的一百兩,怕是保不住了。

    聞言,獨眼上前一步,剛想要開口阻攔,就見冷眼淡淡的看他一眼,對他微搖頭。

    獨眼垂眸,並未再說什麽。

    冷言此人看似斯文,但內心狂傲,又野又狠,若不是這樣,也不可能做出當眾將士的麵頂撞將軍,甚至辱罵將軍是草包。

    冷言下決定要做的事情,沒人攔得住,哪怕說再多也無用,也許還會適得其反。

    江箏箏沒去在意他們之間的眉眼官司,而是揚起下巴問:“就賭大小,如何?”

    “可以。”

    “一把定輸贏!”

    冷言頷首,命人安排。

    手下人驅逐了賭徒,圍出一個空曠的區域,中間放著碩大的賭桌,骰子是六麵骰。

    它是一顆正立方體,上麵分別有一到六個孔,其相對兩麵之數字和必為七。

    莊家是賭坊安排的人,一個小胡子男人。

    莊家先把三顆骰子放在有蓋的器皿內搖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發出一陣陣聲響。

    江箏箏眯起眼睛,耳根子微動。

    “啪!”器皿放在桌上。

    莊家:“總點數四至十為小,十一至十七為大。”

    “兩位,請下注吧。”

    冷眼手裏的折扇隨意的一指,指在大。

    麻子臉便將借據放在大上。

    江箏箏一愣。

    剛才她無意間聽到麻子臉幾個竊竊私語,他們說這位冷言管事來賭坊以後從未輸過。

    江箏箏猜測此人也是會聽聲辨物的。

    是錯覺嗎?

    總覺得這人是故意輸。

    折扇敲擊了一下桌麵,問:“不下注?”

    江箏箏深深看了他一眼,將手裏的一百兩銀票壓在小上。

    雙方已下注,莊家便打開器皿。

    莊家:“一三三!七點!小!”

    “什麽!”麻子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輸了?怎麽可能!

    “遠遠看熱鬧的賭徒們也是驚訝不已,竊竊私語起來。

    “冷言輸了?”

    “自從成為賭坊管事以後,好像從未輸過吧?”

    “這小丫頭是誰,竟能贏冷言!”

    “下次見到她,就跟著她下注!”

    “刺激刺激,冷言居然輸了!”

    江箏箏收好借據,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冷言:“自然。”

    江畫長長呼出一口氣,她有太多問題了,比如江箏箏哪裏來的銀票,比如江箏箏怎麽會贏,可這裏人太多了,她隻能將所有問題吞入肚子。

    江大川看看江箏箏,又看看江畫,苦著臉:“我……走不了。”

    江箏箏這才想起,江大川是被兩個催債的壯漢抬過來的。

    她和江畫是肯定抬不回去的。

    江箏箏看向正準備離開的冷言,“可否派人原路送我們回去?”

    冷言沒說話,隻是靜靜看向獨眼。

    眼神顯然是在說:你帶來的人,你帶回去。

    獨眼忙上前,一把就將江大川抱起來了。

    還是……公主抱!

    江箏箏嘴角抽抽。

    江畫走出賭坊前,不由自主的回頭了一眼,目光看向冷言上樓的背影。

    她不明白,這麽一個斯斯文文,看上去像書生的人,為何會是賭坊管事。

    在江畫的印象中,賭坊裏都是窮凶極惡之人。

    回到山腳下,獨眼將江大川輕輕放到床上,提醒了一句:“財不可露,近日小心。”

    江箏箏知道他的意思,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在賭坊裏拿出了一百兩銀票,恐怕已經被人盯上了。

    獨眼走出院門前,江箏箏喊住他,“還請幫我給冷言管事帶句話。”

    獨眼詫異,停住腳步,疑惑看她。

    江箏箏緩緩道:“多謝他故意讓我贏。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這人情,我江箏箏記下了。”

    獨眼更詫異了,看稀奇般看她。

    “小丫頭,人情債可是世間最難還的!更何況,若他遇到難處,恐怕這難處也不是你能幫得上的!”

    江箏箏聳肩:“人生在世,誰無難處。也許我這個小小農女,也能有還了這人情債的一天呢?”

    “好,你的話,我會帶到。”

    就在他踏出院門時,江箏箏又叫住他。

    “還有事?”

    江箏箏指了指他戴著眼罩的眼睛,說道:“回春堂對麵開了一家杏林堂,大夫醫術高明,你可以去試試。”

    獨眼自嘲道:“我今日是在賭坊第一天上工,還沒拿月銀。”

    更何況,就算拿了月銀,他也是給父親看病抓藥。

    軍醫說自己這眼睛難治,若是要治,怕是要用不少名貴藥材,他可治不起。

    江箏箏眯起眼,“杏林堂隻收富人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