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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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店老板疑惑:“另一樣,什麽東西?”

    知縣搖搖頭:“這也是我頭痛的地方。鎮上來了一位大儒,此人是從皇城過來的,曾教出過三位三品大員,是個很有智慧的老者。我明日就上門拜訪,聽聽他有什麽好主意。”

    第二日,知縣來到大儒門前,這是一間茅草屋。

    一位大儒住在茅草屋中,會給人一種錯覺,令人以為此人與世無爭,品行高尚,兩袖清風。

    茅草屋門前跪著三名年輕人,都是身穿青衫的讀書人。

    大儒這次回鄉,是有心再收一個徒弟。

    這三人能跪在這裏,並未被驅逐,那就是有希望成為大儒徒弟的。

    知縣細細看了看三人的容貌,想著回去後讓人查查三人底細。

    知縣親自敲門,大儒卻並未親自開門,開門的是一名小童,七八歲的樣子。

    但仔細一瞧,又不是小童,而是一名侏儒。

    進了屋中,屋中竟是溫暖的,和外頭看上去的窮苦恰恰相反,屋內竟燒著上好的銀絲炭。

    知縣眼神一沉。

    他眼底的神色複雜了起來。

    原以為是世外高人,沒想到。

    仔細想想,能在皇城混得風生水起的大儒,又怎麽可能是個真君子?

    就連自己這樣一個偏僻小地方的知縣都難以保持清廉,隻能留下貪腐的師爺,皇城豈能有清廉之人?

    這位大儒住在茅草屋,其內擺設、字畫、茶杯等,無一不是千金難買。

    知縣原本是準備兩本古籍作為見麵禮,現在看來,兩本古籍是拿不出手了。

    知縣拿出古籍,隨意的翻動兩頁,又拿出一張價值五千兩的銀票放入書內,將書合上。

    這一番動作,他並沒瞞著那侏儒。

    知縣清楚的看見侏儒眼中閃過的一絲貪婪,也發現原本請他向左邊走的侏儒,腳步一變,將他往右邊引路了。

    左邊擺放著茶壺和糕點,這一坐下,怕是要等上不少時間。

    而右邊,放著棋盤。

    當他剛坐下,大儒就來了,笑嗬嗬道:“我們下一盤棋,如何?”

    見了官,不見禮也就罷了,一來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提出下棋,最後“如何”兩字,問得極為虛偽。

    知縣垂眸,有些後悔今日前來拜訪了。

    此人,怕是給不了自己答案。

    縱然心中如此想著,但知縣臉上是含著笑的,點頭:“好。”

    知縣看了看棋盤,又看了看眼前的大儒,手裏的黑子要是落下去,這盤棋自己可就贏了!

    最後知縣手往另一個方向移了移,落下一子。

    他並沒有贏,而是將贏的機會給了大儒。

    大儒下了一枚白棋,贏了全局。

    下完一盤棋,知縣才送上兩本古籍,道明來意。

    “不知先生有何辦法?”

    聞言,大儒端起茶碗,用茶蓋輕輕撇開漂浮在茶水上的茶葉,緩緩地,抿了一口茶水。

    他享受的閉上眼睛,唇齒間充斥著茶香。

    知縣蹙眉,卻還是耐心等著。

    忽地,他猛然睜開眼睛,將茶碗重重擱在桌上,“送客!”

    知縣:“……”

    就很突然,就很茫然。

    他一臉懵的被侏儒送了出去,又被侏儒塞了一個錦囊。

    呆呆站在門口半晌,他看向跪在旁邊的三人,眼中有幾分同情。

    拜這樣的大儒為師,真能有出息?

    恐怕沒這樣的師父,那三位三品大官,此刻憑自身力量已經成了二品大官了吧?

    內心一陣吐槽後,知縣還是打開了錦囊。

    錦囊中四個大字:順應天意。

    知縣:“……”

    五千兩,喂了狗!

    就很氣,就很茫然。

    知縣恍恍惚惚回到家,見自家外甥來了,歎了口氣問:“你不在家培育五色牡丹,到我這裏來做什麽?”

    花店老板憨笑道:“昨日,表舅不是說今日要拜訪大儒,詢問大儒嗎?這不,我過來問問,大儒給了什麽答案?”

    他不提,知縣想著麻痹自己,讓自己徹底忘了這糟心事。如今他一提起,知縣就來氣了。

    知縣一陣吐槽過後,花店老板聽得一陣懵。

    花店老板怔了怔,感歎道:“大儒就是大儒,來錢真快。”

    “重點是這個嗎!”知縣更氣了。

    花店老板忙給知縣遞茶,討好道:“表舅,別生氣了,你也知道,我這人不會說話。”

    喝了茶,知縣也算是平靜了下來,“他回鄉是想再收一個徒弟,我還想著從家族中選出一人送過去試試,如今看來,不必了!簡直誤人子弟!”

    他說著說著,又來氣了。

    見他情緒激動,花店老板轉移話題道:“花花的病快好了。”

    知縣一愣,轉而大喜,“當真?昨日你說花花拜了師學醫,治好她的,是她師父?”

    “是,就是嚴神醫!”

    知縣:“我想見一見他。”

    兩個大男人都是雷厲風行的人,立刻就去了杏林堂。

    昨日太多人見到知縣了,杏林堂裏的病人們見到他就要行禮。

    “不必,今日我隻是平民。”

    穿著布衣,不是官服,他就是平民百姓。

    嚴青今日依然沒有人光顧。

    嚴青樂得悠閑,喝著茶,看著雜書。

    “嚴神醫,這位是我表舅!”花店老板介紹道:“表舅,這位就是嚴神醫,花花的師父!”

    知縣笑道:“久仰大名。”

    嚴青認出來人就是知縣,笑起來:“昨日,多謝知縣大人秉公辦案。”

    對上嚴神醫清明睿智的雙眼,知縣頓時感到無地自容。

    這位老者應該是看出來了,若沒有花花這層關係,昨日他並不會插手,更不可能親自前來辦案。

    花店老板沒聽出話中深意,大大咧咧道:“今日我表舅去見了一位大儒,竟是一位虛有其表的騙子!住著茅草屋,卻用著價值萬金的玉石棋盤棋子,真是奢侈!”

    知縣真想把碎嘴外甥的嘴巴給縫起來,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花店老板完全沒注意到知縣眼中的警告,還在那嘮嗑:“聽說這位大儒回鄉,是想要在我們這地方再物色一個徒弟帶回皇城。”

    嚴青笑眯眯聽著,他對這位徒弟的爹觀感很不錯,是個真實又可愛的人。

    江箏箏牽著安安的手過來,見到花店老板和知縣也在,倒是有些意外。

    嚴青見她過來,忙熱情招呼,“來,到這裏來,給,瓜子花生,隨便吃。”

    安安沒有伸手抓瓜子花生,而是歪著頭看向嚴青,問道:“你就是要教我們醫術的夫子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