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事態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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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越小心地替林煙掖好被角,但自己卻沒有睡下,而是直接趁著夜色回了乾坤宮。
還有太多事需要他做決斷,根本停歇不得。
第二日林煙醒來的時候,眼神還有些迷蒙。
她不記得昨夜怎麽就睡著了,卻隱約聽到宗政越說,相信她。
沒有人比林煙更明白,在這吃人的後宮中,能得皇帝的信任是一件多麽不易且幸運的事情。
她不自覺撫上了自己的心髒,感受著它不尋常的跳動。
林煙自欺欺人地將這些歸咎於突如其來的變故,當即起身選香淇過來服侍。
香凝還在慎刑司待著,實在不是自己頹喪的時候。
香淇雖是宗政越送來的人,卻單純性子,麵上藏不住事,進來的時候麵上便寫滿了憂愁,侍弄林煙的頭發時更是心不在焉。
林煙察覺出她情緒不對,轉身道:“有什麽心事就直接說出來,本宮的頭發都快被你打成結了。”
香淇聞聲身子一顫,知道自己失了分寸,趕緊跪倒在地解釋說道:“娘娘贖罪,都是奴婢疏忽走神!隻是......如今後宮中盛傳您失寵的謠言,奴婢實在放心不下......”
昨晚皇上還特意過來安撫她們家娘娘,哪能說失寵就失寵了?
響起明白,定是昨天白日娘娘和皇上演的那出戲起了效果,可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讓謠言一夜之間鬧得這麽開。
林煙放下手中的首飾,嘴角微微抿起,叫人看不出她的情緒,“若是願意傳,那就讓他們傳去吧,總不會掉塊肉。”
按理來說,失了聖心又身陷囫圇的宮妃,大抵逃不過鬱鬱寡歡無疾而終的下場。
或許幕後之人想看到的,便是林煙這般痛苦不堪的模樣。
隻可惜了,那人的算盤終究是要落空的。
林煙心下鬱結,感歎自己這麽好的演技,要白瞎給一眾黑心的豺狼看。
“娘娘,奴婢有些不明白。”玉芙宮內,蓉兒小心翼翼地替淑皇貴妃按捏著肩膀,眼睛撇了一眼剛領賞退下的宮女,“這穎貴妃失寵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宮裏的人遲早都會知道,咱們何必急著宣揚出去?”
淑皇貴妃倏地睜開眼睛,瞪了蓉兒一眼:“蠢貨!”
“奴婢愚鈍,還請娘娘明示。”蓉兒當即跪下,惶恐不已。
也虧得淑皇貴妃現在心情好,沒太多計較,隻冷著聲音道:“若香凝那丫頭還在本宮手裏,自可以吊著瑤華宮那邊,慢慢磋磨。”
壞就壞在宗政越要突然過來橫插一腳,現在慎刑司那邊得不到消息不說,瑤華宮也再次圍成了個鐵桶。
也不知道李青樺到底和林煙說了些什麽,竟然讓林煙開始對自己懷疑了起來,她也是費盡了心計,才能借著蘇嬪入宮的機會,往瑤華宮裏安插進了一個暗樁。
而今接連的動作,林煙怕是要興起與自己斷了往來的念頭。
書荒給非原本設計這麽一遭,是想借著自己現有的權勢,先壓著林煙的親信,再做主放了。
這樣一來,不管香凝是不是真的凶手,瑤華宮也得承自己的一份情,林煙那邊的疑慮也能打消一些。
誰曾想突然多了宗政越這個變數。
若真的讓宗政越深查下去,發現了自己的籌備,那自己可就危險了。
“蓉兒,隨本宮去一趟禦書房!”
眼瞅著時間差不多了,淑皇貴妃起身,滿是戾氣地吩咐。
她已經第一時間做好應對的策略,不管林煙是不是真的失寵,自己這邊的戲必須演好。
她現在羽翼未豐,斷不能冒這種險。
一刻鍾後,禦書房內。
宗政越麵色深沉看著麵前的淑皇貴妃,眼中露出懷疑:“淑皇貴妃,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淑皇貴妃雙手交疊置於額前,深深拜下:“臣妾自知監管不利,罪孽深重,竟是冤枉了穎姐姐身邊的好人。隻是如今人證物證俱全,還請皇上聽那嬤嬤如何辯解吧。”
宗政越眼中劃過深思,盯著淑皇貴妃的眼神中流露出興味。
昨日還義正言辭的要將“真凶”拿下,今日便來為“真凶”求情,這淑皇貴妃當真是有意思。
宗政越不露聲色地擺手讓人進來。
不多時便有玉芙宮的宮人,壓著一滿麵皺紋的嬤嬤進殿,直直跪在地上。
也不知這嬤嬤經曆了什麽,見到宗政越便泗涕橫流,嘶啞著嗓子哭喊。
說這都是蘇嬪在背後指使她們作惡。
那宮女是蘇嬪的人,原想著讓林煙小產,但瑤華宮就她們二位主子,林煙出事,蘇嬪定逃不開罪責,蘇嬪便想了這麽一出自導自演的毒計。
先是淹死瑤華宮侍女造成慌亂的假象,在假意摔倒受傷,故意讓林煙發現回廊的異常,這樣一來便能順理成章的讓林煙的親信去往中毒宮女的住處。
蘇嬪就是看不得林煙如日中天的氣焰,喪盡天良也要扯下林煙的一條臂膀。
這計謀緩緩向投條理清晰,倒真像是蓄謀已久的陷害。
宗政越本不想聽這嬤嬤的一麵之詞,淑皇貴妃卻緊接著補充道:“宮人昨日行事匆忙,搜了香凝姑娘便以為萬事大吉,臣妾回去後覺得不妥,便讓下人多搜查了一番,果真在蘇嬪的貼身宮女處也發現了那毒藥藥包。”
這便是淑皇貴妃說的人證物證俱全了,乍一看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但宗政越同蘇嬪相處過,知道這丫頭性子雖是張揚,但本質不壞,是林煙那一類直來直往的性子,不像是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人。
為顯公允,宗政越讓人將蘇嬪宣來對峙。
“簡直一派胡言!”蘇嬪腿受著傷,站都站不穩,卻依舊挺直了腰杆,“且不說那兩個宮女無冤無仇,臣妾根本沒理由暗害她們。就是禍水東引這一招,臣妾引給誰不好,要引給最不好招惹的穎貴妃?”
淑皇貴妃在一旁陰陽怪氣:“知人知麵不知心,宮裏曬不知道,蘇嬪你嫉恨穎姐姐的恩寵?穎姐姐心善,從不防備咱們後宮姐妹,你若真想做些什麽,還不是易如反掌?”
“你......”
“再說了。”淑皇貴妃打斷蘇嬪的話語,義正言辭道,“刑獄官斷案靠得是證據,可不是犯人的一麵之詞,如今人證物證俱全,還請皇上明鑒,還穎姐姐一個公道!”
蘇嬪還想說些什麽,便見自己身邊的大宮女被押了進來,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麵上滿是悔恨的淚水,直直跪下去招供:“是奴婢去買通了太醫和瑤華宮的宮人,是奴婢給那宮女灌得毒藥,都是奴婢的錯,不管蘇嬪娘娘的事,求皇上恕罪!”
她嘴裏說著為蘇嬪開脫的話,實際上更像是要將這定帽子直接扣死在蘇嬪頭上。
蘇嬪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幼跟在自己身邊的大宮女,似是第一次認識她這般。
明明自己方才還在想盡辦法保全她們主仆,怎料自己好心,人家確實命都不要了也要脫自己一同入地獄。
蘇嬪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氣暈了過去。
如今蘇嬪罪證幾乎已經定死,沒有半點轉圜餘地,宗政越深深地看了淑皇貴妃好幾眼,莫名地感歎了聲“皇貴妃確實能幹”,便讓人把宮女壓了下去。
而蘇嬪還在昏迷之中,宗政越也讓人太抬回瑤華宮,準備等她醒後再做處置。
淑皇貴妃見好就收,又同宗政越說了不少林煙受委屈的話,讓他有時間多陪陪林煙,隨後就識趣的離開了禦書房。
既然淑皇貴妃都這麽說了,宗政越也不含糊,立刻讓人擺駕瑤華宮。
林煙已經恭候多時,早在蘇嬪被宣去的時候,她便已經將情況了解得七七八八。
如今見了宗政越,林煙半點遲疑也沒有,直接迎了上去:“皇上,後宮中卻是有不少人想害臣妾性命,但這個人絕對不會是蘇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