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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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位於南陵縣東側的雙水鎮在夜幕籠罩下一片安靜祥和,鎮上西街盡頭處的盧氏豬肉鋪已經點亮了燈火。
豬肉鋪的主人,鎮上最年輕的屠戶盧鐵強打精神,從床上爬起,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穿衣穿鞋。
屋內油燈還算光亮,黃色的燈光照在盧鐵身上,倒映出巨大的影子。
盧鐵今年剛滿二十歲,身材高大,體長八尺有餘(注:一尺按照二十三公分計算,主角身高一米九。)遺傳自父親的強壯基因,加上自幼充足的肉食營養,還有長時間獨力殺豬的鍛煉,讓盧鐵渾身上下肌肉虯結,仿佛古銅澆築,充滿力量感。除了身材好,盧鐵長相也不錯,劍眉大眼,高鼻梁,麵部棱角分明,看上去十分陽剛俊朗。平時在店裏賣豬肉或者走在街上,總會引來鎮上一些老少娘們的頻頻注視。
鎮上的男人對此自然很是不滿,可他們隻敢在背後偷偷罵盧鐵幾句,然後回到家裏拚命數落自己的女人,卻不敢在盧鐵麵前有絲毫的不敬。
原因很簡單,盧鐵除了是雙水鎮最年輕的屠戶,還是雙水鎮最能打的人。
盧鐵父親盧鋼生前不僅僅是一名屠戶,同時還是一名武者。
“拳打下山虎,刀鎮野豬林”是盧鋼靠一雙鐵拳,以及一把祖傳殺豬刀身經百戰贏得的美譽。盧鋼去世之後,盧鐵在十八歲那年就做了相同的事情。
從年紀上來講,盧鐵可以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樣一個猛人自然不是鎮上居民敢隨便招惹的。
盧鐵很能打,但他從來不會主動惹事,更沒有利用自身的優勢勾搭過任何女子。相反,從小在父親影響下性格豪氣仗義的他,時不時會拿些豬肉和銀錢接濟鎮上孤苦無依的老人小孩。
強不淩弱,樂善好施,讓盧鐵在雙水鎮名聲很好。
很多媒婆都曾上門想要給他說親,可惜盧鐵並無此意,都是應付了事。
盧鐵穿好衣服鞋襪,打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初春的半夜寒意尚未完全消退,一陣冷風迎麵吹來,把他臉上殘留的幾分睡意吹得一幹二淨。
“今天要去王家莊收豬,來回十裏路,路還不好走,得抓緊時間了。”
清醒過來的盧鐵嘴裏念叨著,走到院子中間的水井旁,抬手把水桶扔進去,繩子晃動幾下,用力一提便打起滿滿一桶水,動作無比嫻熟。
把水桶放下,盧鐵哇啦幾下,三下五除二,便完成了漱口和洗臉。
然後他跑進廚房,熟練點燃灶火,煮了一大鍋的肉湯,幾個煎餅,很快把早飯解決掉。
從起床到吃完早飯,盧鐵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吃飽喝足,收拾行當,盧鐵便趕著家裏的老馬車出了門。
說是老馬車,那是真的老。馬車車身是簡單的板車,沒有車篷,車輪子和車架子都漆黑發亮,布滿細小裂縫,懂行的都能看出這木材起碼用了好幾十年。再看拉車的馬,是一匹老態龍鍾,有點跛腳的老馬。這是一匹從戰場上淘汰下來的戰馬,年紀比盧鐵還要大得多。
馬車看上去老舊,其實還十分結實,盧鐵平時用它來拉豬,最多能夠同時拉三頭兩百斤以上的大肥豬。
盧鐵趕著馬車出了門,大半夜街上沒什麽行人,有也隻有打更的更夫偶爾會從邊上走過。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這不,盧鐵駕著馬車剛走出沒多遠,就聽到更夫蒼老的聲音從旁邊巷口響起。
“老馬,還在巡夜啊,辛苦了。”
盧鐵停下馬車,看著對方從巷口走出,主動打了個招呼。
他從小在鎮上生活,對鎮上的老更夫不陌生。
“哎,是盧鐵啊,怎麽早就出門去收豬了?”
更夫是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人,身材不高,有點駝背,他仰起頭看著盧鐵,咧嘴一笑,露出兩個大黃板牙。
盧鐵賣豬肉童叟無欺,鎮上多數人都愛去他店裏買肉,其中也包括老更夫。加上盧家父子在雙水鎮算是名人,所以老更夫同樣認得他。
“嗯,要去王家莊,所以起早了點。”
盧鐵點點頭。
“王家莊啊,那地方可不好走,你路上小心。”
“嗯,會的。”
兩人打過招呼,便分頭走開了。老更夫繼續打更巡夜,盧鐵則驅車往鎮子外麵走去。
“籲……張頭。”
盧鐵駕著馬車穿過長街,很快來到鎮子的大門前,他拉住馬車,和值班守夜的雙水鎮守衛隊長打招呼。
“盧鐵啊,這麽早出門了嗎?”
張頭是個中年壯漢,身材隻比盧鐵小一號,配上一身皮甲,腰挎長刀,倒也挺威武的。
他和盧鐵也是老相識了,所以說話語氣十分輕鬆自然。
“是啊,今天要趕著去王家莊收豬呢。”
盧鐵點頭回答。
“王家莊啊,那裏夠偏僻的,山路不好走,注意安全。”
張頭聞言善意提醒。
“嗯,我知道的。那裏的野豬不錯,值得走一趟。”
盧鐵稍微解釋了一下。
“野豬啊,那挺好的,回頭記得給我留幾斤。”
張頭聽到野豬眼神一亮,顯然也是個愛吃會吃的主兒。
“行,到時候你過來我店裏拿就好。”
盧鐵和張頭聊了幾句,便順利出了鎮門,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沿著鎮外的大路走了一小段,盧鐵便拐彎沿著左側的山路進了山。
王家莊是個山村,位於大青山山麓,村民大多以打獵為生,時不時能夠打到一些大家夥,其中比較常見的就是野山豬。
早先盧鐵就不止一次去那裏收豬,對這山路還算熟悉。大青山是附近有名的山脈,綿延千裏,山高林密,山路崎嶇,並不好走。
好在老馬識途,盧鐵自己駕車也很穩,所以路上也沒出什麽意外。
山路兩旁偶爾傳來幾聲野獸叫聲,盧鐵車上掛著燈,亮光吸引了一些野獸注意,同時也讓它們不敢輕易靠近。
為了防止意外,盧鐵腰間別著祖傳殺豬刀,隨時可以抽出來戰鬥。死在這把刀下的野獸沒有一千也有幾百,這還不算那些圈養的家豬。時間久了,這把刀上隱隱蘊藏了一股淩厲的殺氣,天然就能起到一種震懾的作用。
馬車行進三裏左右,沿著山路來到了一座山頂,山頂前麵是高達百丈的懸崖,懸崖寬幾十米,靠一座鐵索木橋連接對麵,這裏王家莊與外界聯係的唯一通道。
鐵索木橋本身比較狹窄,勉強可以容納一輛馬車通過。
盧鐵駕著馬車四平八穩,很快上了橋。
咻……他剛剛走到橋中間,就看到一顆明亮的流星劃破前方的天際,從高空墜落。
轟!
流星並沒有在與空氣的摩擦中消磨殆盡,反而急速落入不遠處的樹林之中,轟隆一聲,在裏麵炸裂,點燃周圍的樹木,火光衝天而起。
嘶嘶……
拉車的老馬受到一陣驚嚇,原地嘶鳴起來。
“老黑,別怕,穩住。”
好在盧鐵及時用力拉著韁繩,定住黑馬身形,才沒有從橋上跌落。
“先過去,咱們去看看怎麽回事。”
盧鐵傾身上前,伸出大手摸了摸老馬的鬃毛表示安撫,然後沉聲吩咐道。
噅噅……老馬很通人性,晃蕩幾下大腦袋,馬蹄用力踢了踢,努力從莫名的驚嚇恐懼中掙脫出來,然後鼓起勇氣繼續往前走。
馬車順利通過鐵索木橋,然後在盧鐵的指引下朝火光所在的位置趕去。
望山跑死馬,火光從山上看下去仿佛就在眼前,盧鐵駕著馬車卻足足跑了好幾裏路才趕到附近。
在過去的路上,盧鐵時不時能夠看到一些受到驚嚇的大小野獸正在遠離火光的位置。
它們有的慌不擇路直接和盧鐵的馬車撞上了。要是換做平時,盧鐵不會放過這些自動送上門的獵物,直接就收了帶回去。現在他更加關心流星到底是什麽,坊間流傳的奇聞異趣當中從來不乏天降神物的戲碼,最不濟也有可能是一塊天外隕鐵。
天外隕鐵一般材質堅硬而且有奇異特性,能夠用來打造神兵利器,本身就是十分值錢的寶物。
這次要是能夠撿到一塊,盧氏豬肉鋪直接收攤都可以了。
懷著這樣的心思想法,盧鐵奮力驅車朝火光所在地趕去。等他趕到那裏,發現方圓數十米的樹木已經在短時間內燃燒殆盡,留下一片焦土。在焦土的中心,是一個數米寬的大坑。
“老黑,乖乖呆在這裏,等我回來。”
盧鐵從馬車上下來,抱著老馬的頭囑咐一聲,然後緊握手中的殺豬刀,小心翼翼朝流星砸出的坑洞走過去。
腳下木炭火灰還有星星點點的火光,溫度很高,盧鐵仗著皮糙肉厚,加上穿了上好的獸皮靴子,才敢這麽快走進去。
進去之後,熱浪陣陣迎麵撲來,把盧鐵的臉色烘得通紅,額頭迅速冒汗。
盧鐵毫不在意這些細節,穩步靠近深坑,很快走到深坑的邊緣處。
從邊上往下看,可以看到深坑底部有一顆人頭大小,通體黝黑的橢圓球體。球體材質不明,黑色外表之上隱隱還有星光閃爍,看起來十分神異。
“哈哈,真的有天外隕石,看來這次撿到寶了。”
盧鐵看著黑色球體,印證自己的剛剛的猜想,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