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誰讓我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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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娉清了清嗓子,微揚起下頜故作趾高氣昂道:“誰說的你身無長物?我瞧你長得就挺不錯,既然別的忙你幫不上,不若在我養身子這段時間便留在我府上吧,日日瞧著好模樣倒也賞心悅目,這身子自然好的會快些。”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臊得慌,搭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覺攥緊,這羞恥的話簡直讓她尷尬的快要掘地三尺,可偏生還不能不說,總得有個理由讓宗禛待在她身邊,這才能伺機感化他。

    想到這,燕娉才覺得臉上的滾燙褪去了些。

    宗禛目光掃過她傲慢的神色,沉下目光不緊不慢道:“公主有命,子瑜不敢不從。”

    “是不敢,還是不願?”燕娉挑眉,故意問道。

    現在的宗禛太沉穩了,沉穩的太陌生,她想看他破防後是什麽樣。

    不過說完之後燕娉又有些後悔了,宗禛現在渾身都開始冒黑煙了她幹嘛還賤嗖嗖的去招他呢。

    但話已出口,收不回了,好在宗禛似乎並不在意,隻頷首溫和道:“自是不敢,公主千金之軀,子瑜罪人之身能得公主看重已是幸事,豈會不願。”

    又是這樣,死氣沉沉的,即便徽寧對他百般折辱,哪怕他心裏對徽寧隻怕恨不得挫骨揚灰,可明麵上卻仍舊什麽都沒表現出來,溫馴的像是自幼便習慣了逆來順受,毫無脾氣。

    可燕娉見過他年少時的模樣,張揚淩厲的像個小狼崽子,目光永遠都是雪亮的,好似發著光,眼神裏是對未來的希望,如今的他隻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燕娉心裏堵得難受,卻又不知該如何紓解,隻得沉默下來,偌大寢室內一時間寂寂無聲,氣氛沉悶的侍立的下人各個瑟瑟發抖。

    算了,想那麽多幹什麽,事已至此她還能撂挑子不幹了不成?

    幹飯幹飯,餓死了。

    “青桃,傳膳。”燕娉扭臉對著青桃有氣無力的道。

    一直跪伏在地的青桃見她沒有發火也是大大鬆了口氣,趕忙爬起來去傳膳。

    不大會功夫,一道道佳肴便被端到了她麵前,然而看著滿桌子的葷腥菜,燕娉就覺得胃部開始一陣陣抽搐。

    我還是個病患,才剛吐過血,誰家病人剛醒吃這些玩意?!

    想到徽寧的性格,燕娉當即直接掀翻了一道菜,暴躁吼道:“誰要吃這些東西!病人該吃什麽不知道嗎?你們這群狗東西是不是嫌我命長?啊!”

    話沒說完滿屋子便跪了一地,除了宗禛,他仍舊安安穩穩坐在椅子上,神色仿佛若有所思。

    青桃惶恐至極,磕磕巴巴道:“公主息怒!您素日裏不是最愛食這些嗎?您不滿意奴婢這便吩咐下去重新替您準備,還望公主恕罪!”

    喊了兩嗓子燕娉就覺得有些累的慌,憋著口氣擺擺手,惡聲惡氣道:“還不快去給我備點清粥小菜!”

    青桃趕忙起身,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出了屋。

    看著青桃離去的背影,燕娉這會突然覺得哪裏不對起來,好像自從她中毒到現在,作為她的貼身侍婢,青桃對她中毒一事隻字未提,便是連病人應該吃些什麽都不做幹預,隻管一味的滿足。

    實在是奇怪了些。

    琢磨了片刻,轉念又想到徽寧的性子,想要有人真心待她也實在難為人,許是青桃迫於徽寧的威壓,不敢多嘴而已。

    但願是她想多了,不過中毒一事還是得抓緊調查清楚,那人下手一次不成,定還會有第二次,如今她身子虛弱下不了地,可是動手的好時候,萬不能再著了道,否則還有沒有機會完成任務都不一定了。

    想完這些,燕娉吐了口氣,隻覺得新身份簡直太不讓人省心,剛來就有個爛攤子。

    目光瞥到一旁安靜的仿若石人般的宗禛,突然問道:“你用過膳了嗎?”

    宗禛微微抬頭,眼神中極快劃過一抹詫異,旋即斂眸道:“回公主,尚未。”

    徽寧從未關心過這些,便是偶爾問起,也不過是想用食物捉弄他罷了,若是回用過了,多半要被打出來,若是回沒有,徽寧便會惡劣的將他關起來餓上兩頓,撒個小謊,換取安靜一日倒也劃算。

    燕娉對宗禛心中所想一無所知,聽完後疲憊的道:“一會陪我用膳吧。”

    宗禛頓住,須臾後低聲道:“子瑜遵命。”

    身子不適外加又收到一大堆消息的衝擊,燕娉此刻身心俱疲,對於宗禛的態度已沒了半點探究的心情,隻想快快用過膳再好好睡上一覺。

    不大會一桌新的菜肴便被端了來,一眼看去皆是清清淡淡的,燕娉見隻有一副碗筷,偏頭對青桃吩咐再備一副,等到青桃離開後她正欲讓宗禛喂她吃飯,就見著一直站在角落裏的醫女快步上前恭聲道:“還請公主殿下容奴婢替您檢查一番膳食。”

    燕娉眯眼想了下,問道:“你是華太醫留下來的?姓章是吧?”

    章醫女恭敬道:“回公主,正是。”

    “行,你檢查吧。”燕娉擺擺手,雖然她並不覺得那人膽大包天至此,但凡事小心無大錯。

    章醫女挨個檢查完後恰逢青桃端了碗筷前來,燕娉瞧著青桃,突然對章醫女道:“你再檢查一下碗筷。”

    章醫女領命,檢查後回稟道:“回公主,並無發現。”

    青桃還有些不明所以,燕娉擺擺手,示意她放下,隨後對屋內伺候的人道:“你們都退下去吧。”

    “公主……奴婢……”青桃還欲說些什麽,燕娉一眼掃過去頓時讓她閉嘴,隻好不甘不願的帶著一眾人離開屋內,頓時,偌大屋子裏就隻剩下了她跟宗禛。

    “扶我一把。”燕娉掀了錦衾伸手向宗禛。

    她身子還有些無力,雖也不是不能自己走到桌前,但她既然留下了宗禛,總得讓人有點參與感不是。

    再者,徽寧向來給人的印象便是跋扈狠毒,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結果突然變得羸弱不堪,需要向曾經被她欺辱的人求援,在那個被欺辱的人心裏想來感受是不一樣的。

    至於人設嘛,我病著啥情緒都有可能,誰讓我是個女人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