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麽也沒做，就像是一隻大狗狗一樣，下巴搭在了她身上，“為何你與旁人總有那麽多的耐心？”

    尤其是對謝延安，這讓他忍耐許久，頗有些忍不下去。

    燕娉拉著他廊下走去，“我但凡對你沒有點耐心，此刻我就已經會族中了，我倒是想要問問你，拉我一起死開心嗎？”

    宗禛：“……”對此他無法反駁！

    “你對他一通分析，說是不為我說話，可似乎一直在引導他往好的地方想我，若我是十惡不赦之人，你該怎麽辦？”他不禁想要知道答案。

    “老子就大義滅親？”她略帶疑惑道，“你該不會是想要聽這樣的話吧？”

    宗禛：“……”他感覺自己不被看重，但是又沒臉提，畢竟她可是一直未曾放棄過他。

    “那你好奇我是怎麽在吞噬汙染源的情況下活下來的麽？”宗禛覺得總能說得到她感興趣的消息。

    可他依舊是料錯了，燕娉對他的了解雖說不能算是全部，但他在這個世界的所有能力她還是知道的：“你忘了你是可以輪回轉生的領域嗎？”

    他之所以沒有前世，那是因為每一個死了的他都不能算作前世，因為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記憶是永恒的，就算是會短暫的遺失記憶，但這記憶會恢複，所以每一次死亡，他都依舊是是他自己。

    但前世對於今生的意義，應該是毫無關係的另一個我，而不是一直都是我。

    這當中有點類似心理學，每一世的人格是不同的，每一世都是獨立的人格，但宗禛不會，他始終都是一個人格，萬古不變的重新來過罷了。

    他的輪回或許有另一個叫法：重生！

    宗禛再次哽住，“你對我似乎沒有絲毫好奇。”

    燕娉拉著他來到書房，然後就鬆開了他，舉步走向書架：“你覺得我這麽一個探索欲高的人會不想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麽？”

    她抬手落在一本書上，踮起腳尖正要去拿，然後身後的人就先一步拿走了。

    燕娉不解：“你這是在同我搶東西嗎？”

    宗禛比她還要不解：“這不是很明顯的事麽，很難看出來嗎？”

    燕娉無可奈何，隻能從齊整的書架上，另外抽出幾本，很顯然她本就不打算隻拿一本。

    等她走到搖椅前，上邊已經躺了一人，正在優哉遊哉的晃蕩著，似乎就在等她露出惱火的神情。

    可她非但沒有任何的不高興，反而直接就往他身上躺下，就像是搖椅上沒有他這人一樣。

    宗禛無法，隻能調整一下姿勢，讓她靠得更加舒適一些，不過這樣也方便他同她一起看書，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宛國那會兒，兩人最喜歡的就是在書房裏各自看書，一起討論，寫下許多治國戰略。

    沉靜的閱讀當中，宗禛忽而開了口：“其實我是主動吞噬汙染源的。”

    他打破沉寂後，便沒有了話語，似乎方才的一切就是燕娉的幻聽。

    “這是什麽意思？”她並不想要知道為什麽，而是他為什麽提了一嘴就不說了，總覺得這當中留有許多的用意。

    “你就沒有懷疑過嗎？”宗禛問她，修長如玉竹的手在書頁上輕點，“為何你覺得每一次輪回都會是因為我，而你又做過了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可不是隻有你才有輪回的能力嗎？”燕娉可不記得自己是否有這樣的能力。

    她想要翻過身去看宗禛此刻的神情，但宗禛環抱住了她的腰，並未讓她亂動：“淨化我身上的汙染源，這是一個錯誤的行為，這隻會使得你距離真正的死亡越來越近。”

    燕娉不解其意，覆蓋在他手背上，下意識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卻發現紋絲不動：“能不能說的明白一些？”

    宗禛輕歎笑道：“你忘了自己到底是為何而來的麽？難道不管是什麽魚都免不了記性不好？”

    燕娉呆住，有一瞬，同樣的話，她似乎已經聽過無數次，她的記憶洶湧的就像是在刮台風，所有的東西似乎都變得看不清。

    腦中翁鳴作響，就像是隨時要裂開一樣，她死死的扣在他的手背上，下意識喃喃道：“我不是魚……我是鯤！”

    下一瞬，世界一靜，她似乎回到了年幼之時，幼小的她正在雲端萬慶池旁吃冰淇淋，當時她是和父母慪氣，獨自跑出來的，自小就學習偽裝人類，所以她看起來是個絕對合格的幼童，也就引起了拐賣團夥的注意。

    是的，即便是雲端也會有拐賣團夥，這裏大多數都是尋常人，看起來一個個通透的像是要成為神仙，實則一個個欲念還沒有一個小小世界的僧侶看得通透。

    遭受綁架的過程中，她依舊是安靜的吃著她買來的冰淇淋，看她安分，那些人也沒有強行要求她不許吃，一個情緒穩定的小孩，遠比哭鬧不休的小孩好處理。

    正是那個時候，她看到了一道黑影，那道黑影是可移動的，非常大的一片，經過他們時突然停下。

    但所有人似乎都看不到這道黑影，隻有她一個人呆呆的看著上方的景象。

    “看什麽看，還以為你爹媽會來救你嗎？”

    隨著那道黑影的接近，綁匪們似乎情緒開始變得不穩定，他們有些人沒發現自己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那是一張張即將要腐敗的臉，似乎下一瞬他們就會化作血水。

    黑霧當中伸出一隻手，“你父母一直在尋你，該回去了。”

    在這道聲音出現時，那些綁匪瞬間炸成了碎肉，滿地狼藉，嚇得其他小孩哭得哇哇直叫。

    而下一刻那些小孩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似乎他們也看到了什麽。

    隻聽那道黑影輕聲一歎：“不可直視，閉上眼。”

    許多小孩都聽話的閉上了雙眼，唯有燕娉直直的看著出現了這位大哥哥。

    多看兩眼之後，就覺得頭暈目眩。

    她始終沒有閉上眼，尤記得被送回家中之後，忘記了父母這位哥哥的事。

    “不可直視神！”

    “神為世人背負所有。”

    “我們一族誕生之後為何不待在天空或者大海中，那是因為我們有淨化的能力，能為他人消除心中的惡念，減輕神身上的壓迫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