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猶豫了會兒，另一隻手在我手背上拍了拍，“他們倆有他們倆的事要做，等他們忙完他們的事情，就會回來了。”

    “爺，那你……”我眼發酸，垂著頭不敢去看他。

    “我啊……”我爺笑了笑，沒回答我，說別的：“咱們村東頭有個木匠，他會厭勝術，你到時候去找他，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還有，我櫥子裏頭放著一個本，裏麵有個法子你以後能用著，你……”

    他話還沒說完，搭在我手背上的手忽然就滑下去了。

    我忙抬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晃著他：“爺！你醒醒誒！爺，你把剛才的話說完……不行嗎？”

    村長和勇叔跑進來，一句話都沒說，就跪在了我爺的麵前。

    “爺，我想吃你做的餛飩了，你醒嘍給我做一碗吧。”我也不再晃他了，蹲在地上死死地攥著他的手，一直重複著那句話，重複到天亮。

    村長走過來，扶著我起來，“蓮蓮，按你爺說得做吧。”

    “我爺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眼有些模糊了，我揉了揉眼，抬頭問他。

    他說，“我問四叔來，他說這是他和任香的約定。”

    任香……怎麽又是她？

    還有，我爺和她約定什麽了？

    我爺交代給我的也沒忘，在村長家洗了一把臉，問他老婆要了個紗巾，在臉上裹好後，就去找村東頭的木匠。

    跟木匠說讓他幫我用厭勝術封個人的魂魄後，他抬頭問我：“你爺讓你來的？”

    我點頭。

    他笑了笑，“也就隻有他知道我會厭勝術。”

    跟著我去村長的時候，村子裏頭有幾家人好奇地走過來，問木匠這是幹什麽去？

    木匠道：“給人修個櫃子去。”

    那幾家人認出我後，問我為什麽裹這麽嚴實，我騙他們說過敏了，臉上長了成片的紅疙瘩。

    到村長家後，那木匠掐了掐手指頭，搖頭道：“死了都五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死了五天？”

    他道：“你爺是五天前死的，死了的第二天他來找過我，將他的八字告訴了我。我當時有點好奇，你爺為什麽要把他的八字告訴我，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

    村長和勇叔從屋內出來後，聽到他的這番話，完全不意外。

    對木匠行了個禮，他二人齊聲道：“有勞了。”

    木匠揮揮手，“以一人之命換全村人的命，偉大啊！”

    一人之命換全村人的命？我忽然想起村長說的後果，難道，這就我是我爺和任香約定的事？

    村長帶著木匠去放著我爺的房間後，勇叔小聲地問我：“蓮蓮，你把眼淚擦擦，以厭勝術困魂魄的時候，你千萬別哭。”

    我把出來的眼淚抹掉後，跟著勇叔一起進去了。

    看著木匠將我爺爺的魂魄勾出來的時候，我眼發酸，想哭、但又不敢哭，於是強撐著。

    勾出魂來後，木匠讓我們所有人都出去，等好了就叫我們。

    過了大概好長時間吧，木匠端著個木盒出來了，木盒上麵還貼著三道符紙，符紙上寫的是我爺爺的名字和八字。

    他把木盒遞給了我，“我記得你們家有個地窖，把這個木盒放在地窖內。三天後，拿出來曬五個小時，再放進地窖裏去。”

    我記下後，木匠就走了。

    勇叔問我，“蓮蓮，是你點火還是……”

    我擺手，“你們來吧，我怕我舍不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