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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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門鎖響的時候,陳曉彤就在北麵的臥室整理收納,本來她還試圖探頭出去看看是否那個該死的大少爺回來了,但很快門口就傳來了餘家傲清朗的聲音——這家夥在呼喚兒子舟舟的名字。
確認了聲音,嬌妻立即停止了探望的動作;但與此同時,正獨自坐在南屋臥室地板上擺弄大堆積木的幼子餘歸舟,卻咿呀著發出“爸爸”的呼應,隨即跑出屋門,直奔了出去。
由客廳改造的書房裏,即刻被父子二人的歡聲笑語充盈,聽著這歡聲笑語,陳曉彤卻陰沉下了俏麗的麵孔,心底恨恨地抱怨:
——這家夥,徹夜不歸,現在又突然出現,聽他此刻的語調口氣,竟然絲毫沒有愧疚和歉意;
——舟舟也是個缺心眼的,剛才明明囑咐過他要和媽媽站在一個立場,可是聽見爸爸的呼喚就忘乎所以了。
想到這裏,歌舞團演員不禁又啞然失笑:埋怨兒子顯然是沒道理的,他一個兩歲的穿開襠褲的小少爺,又怎麽會真的明白成年父母之間的糾葛。
但是對那個該死的大少爺,絕不可以心慈麵軟!
這樣在臥房裏胡思亂想著,她一雙耳朵卻警惕豎立著聆聽外麵的動靜。
終於,父子二人結束了熱鬧的寒暄,腳步聲漸漸迫近過來,陳曉彤有意拿後背對著屋門,手裏則機械地整理臥床上的衣物。
她感覺到,兒子已經走回了自己的臥室——那堆了一地的積木仍牽掛著他的心思——而隨後的拖鞋摩挲地板的聲音,徑自停在了南北臥室的對門之間。
無疑,是餘家傲站到了那裏。
這家夥是在門口打量自己嗎?
陳曉彤一顆心劇烈跳動,她迅速斟酌著言語,準備給夜不歸宿的丈夫嚴厲的批判。當然,前提是不能驚嚇到舟舟。
驀地,餘家傲又說了一句話,顯然是朝著南臥室裏的兒子說的:舟舟,好好擺積木啊,小心別被被絆著。
話音剛落,陳曉彤已察覺到丈夫走進了北臥,並且就來到了自己的背後。
“彤,收拾衣服呢,昨晚睡得怎麽樣?”
年輕的妻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問話聽起來是那麽平常、那麽隨和,仿佛——仿佛他們夫妻之間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陳曉彤被對方的如此恬不知恥激怒了,她倏地直起腰轉過身,結果與餘家傲幾乎麵對麵而立。
“你……你說什麽?你怎麽還好意思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回來?”
“那我應該怎麽回來?鬼鬼祟祟地、神神秘秘地、畏畏縮縮地?”目睹嬌妻氣得緋紅的臉色,文創師麵帶和藹可親的笑容調侃著,高挺的鼻梁故意朝著對方同樣高挺的鼻梁湊過去。
陳曉彤極力試圖躲避,但身後便是他們夫婦二人的臥床,兩條長腿一下子就貼到了床沿上,形成了退無可退的窘態。這時她才注意到,麵前這個無恥的家夥進門後,竟順手把臥房的門虛掩上了。
“你想幹什麽?!”
年輕的嬌妻咬牙切齒地低吼起來,同時雙手開始將近在咫尺的丈夫極力向外推——她太熟悉對方的無賴手段了,以往曾經無數次發生過,兩人產生矛盾爭執後,丈夫就用肢體親昵甚至魚水之歡來解決。而後果,多半為自己選擇諒解或妥協了事。
今天絕對不行!
正慌亂之間,餘家傲卻越發得寸進尺,雙手順勢捉住了陳曉彤推擋在他胸前的雙手,然後微微一用力,就將妻子後仰推倒在了彈性十足的大床上。
氣急敗壞的陳曉彤發出了一聲銳叫。
不料,這銳叫聲頓時引來了對麵南臥室的幼子的注意,彼時餘歸舟手裏抓滿了積木正擺得興高采烈,聽到媽媽的銳叫,不明就裏的他居然也立刻模仿著叫了一聲。
就是兒子發出的這一聲,把剛剛撲到床上的父親餘家傲給弄得難以抑製地笑噴了,並且越笑越厲害,邊笑邊念叨著“太坑爹了”,最終癱倒在了嬌妻的身邊。
陳曉彤起初還憤怒地推搡無賴一般的丈夫,但回味兒子惟妙惟肖的叫聲,終於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隻是,她不想讓這一大一小倆少爺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蒙混過關,於是奮力掙紮起身,跳到了地板上,隨即單手戟指著兀自笑成一團的餘家傲,冷冷地訓斥道:
“你就笑吧,沒心沒肺的!看看那屋子裏的舟舟,再想想工作室現在的處境,你還笑得出來嗎?——你兒子就要睡到大街上去要飯了!”
果然,這一番堪稱誅心的話語甩出來,剛才還意氣風發的文創師,一下子就蔫了。
一幕鬧劇,就此打住。
“彤彤,是這樣的,或許,昨晚我說的話讓你產生了誤解,覺得工作室一下子就要倒閉了——其實不是的,我隻是想表達,工作室的文創產品眼下銷路遇到了困難,資金回籠太慢;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隻剩下五萬元錢了。”
文創師從床上坐起來,意興闌珊地開始了解釋。
陳曉彤並不買賬,蹇起眉頭耐著性子聽完,依然態度冷冷地質疑道,“除了五萬元錢,還剩下什麽了?”
“產品啊!價值上百萬元的產品!”餘家傲吹胡子瞪眼地掰開了手指頭:“床頭燈、八音盒、真皮本、鑰匙扣、手機殼、書簽,每一樣都貨真價實地存在,隻是還沒有賣出去!”
陳曉彤不禁心頭一動——這一點,她的確是忽略了!滿腦子都是賬麵隻剩下了五萬元的絕望概念。
如此說來,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年輕的妻子忽然升起了希望。
似乎是看穿了對方的心理,文創師丈夫一躍到了地上,迅速出手握住了妻子的雙肩,目光熱切地說道:
“彤彤,你放心,我跟胖貓已經找到了新的銷售思路,就是想辦法打通方州衛視的關節,讓電視台幫著賣咱們的文創產品。”
陳曉彤大為震驚——方州衛視?!電視台怎麽可能白白幫著你們賣文創產品?這兩個家夥的腦袋,莫非被黔之驢踢了?
可還未來得及進一步細究,丈夫竟然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不由分說地開始了強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