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這兩人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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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瀚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商夏說的是什麽。

    他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這女人不相信他,卻還要他證明自己是可信的……

    “如何證明?”宗瀚問道。

    商夏抬起眸光,輕輕瞥了他一眼:“晉王殿下,這是你要考慮的事情,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你可要好好地想一想,怎麽樣才能夠讓我對你徹底地放心……”

    商夏收起臉上笑意,語氣輕柔得如同紛飛的羽毛,她雪白肌膚近乎透明,仿若凝固萬年的冰川,散發著無盡寒意。

    在她麵前裝不懂?

    她連裝的機會也不會給。

    宗瀚隻覺得渾身一陣涼意。

    他額頭上汗水滴答下來,一路滑過臉頰,流入濕漉漉的脖子裏。

    他一身冷茶浸透的中衣,已被盛夏的高溫蒸發得半幹,混合著濡濕的汗水,極不舒服地貼在身上。

    他頭頂上冒出的冷汗,又是一片冰涼,手臂上汗毛豎起,就那麽看著商夏,直讓他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

    “本王愚鈍,實在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相信我……”

    “是嗎?”商夏冷眸抬起,落在宗瀚發白的臉上,“既然晉王殿下如此愚鈍,那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義?不如死了算了!”

    她的語氣陡然淩厲起來,渾身油然而生出一股殺氣。

    商夏手中鋒利雪亮的匕首輕輕一動,就劃破了宗瀚脖子上肌膚,隻一層皮,就讓宗瀚止不住渾身發抖。

    這女人真敢!

    她真敢!

    商夏臉上麵無表情,就好似她用匕首威脅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隻隨時都會被殺掉的活雞。

    “啊!”脖子上持續傳來陣陣痛意,宗瀚感覺到銳利的匕首在圍著自己脖子轉動,他止不住地說道,“住手……住手……”

    他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更不敢大聲說話,一說喉嚨就痛。

    這女人手中的匕首握得很有技巧,隻要他喉嚨起伏過大,就會感覺到匕首冰冷的尖端,好似隨時都會將他刺死。

    “晉王殿下現在知道該怎麽讓我放心了?”

    商夏神色冷酷,聲音又輕柔了下來。

    可她溫柔的語氣,比臘月的雪還要寒。

    宗瀚從未見過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說動刀子就動刀子,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這丞相商仁斯斯文文,竟然教出了這樣的女兒,等他出去……

    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宗瀚終於忍受不了,咬牙切齒地開口:“商夏,你無非就是想握住我的把柄……”

    “那就說說看吧。”

    商夏也不陪他囉嗦了。

    她冷眼看著對麵男人,幹脆利落地道:“看看你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否有足夠的價值可以作為把柄給我,讓我能夠放心地相信你……”

    宗瀚嘴角止不住地抽動。

    他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可就多了。

    宗瀚左右掃視一眼,青龍衛都在外麵守著,這裏沒人……

    他目光陰沉盯著商夏,露出一口冷麵獠牙:“如果我說,先皇是我殺死的,你信不信?”

    “信。”商夏問道,“你怎麽殺的?”

    宗瀚:……

    這她也信?

    那隨便編點兒瞎話,這女人也信?

    宗瀚腦子裏剛閃過這想法,就看到麵前商夏冷眸銳利,直盯著他,一雙冰冷駭人的眼睛好似要把他腦子給盯穿。

    不過,先皇壯年早逝,也確實有他的手筆。

    “就是威脅他最信任的禦醫啊!”宗瀚勾起唇角,繼續說道,“先把宗王府給他請的江湖神醫誣陷入獄,再威脅他最信任的禦醫,你猜那禦醫會選皇帝的命,還是選他自己以及全家人的性命?所以,先皇的身體就被禦醫越治越壞,慢慢地,就賓天了。”

    商夏在旁聽著,不置一詞。

    隔壁房間有一道身影,商夏隨意瞥了一眼,便收回眸光。

    “還有呢?”她冷冷問道。

    “這還不夠嗎?”宗瀚看著商夏,“你知道了這個秘密,就是握住我最大的把柄了。”

    商夏冷笑一聲,她看宗瀚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當然不夠,這種小事,起碼也得有個百八十件,才能足夠讓我信任你……”

    “商夏,你不要欺人太甚!”

    宗瀚掙紮起來,然而,手、腳、喉嚨都不能動。

    他胸口騰地升起一股怒氣,卻也隻能自己咽下。

    “欺人太甚?你是人嗎?”

    商夏冷冷開口,鐵色冷麵,隻嚇得宗瀚渾身一顫。

    但很快,她臉上又重新露出笑意,森森然冷笑。

    “你不是人……你是晉王殿下呀,尊貴無比、高高在上的晉王殿下,我商夏不欺負人,卻敢欺負晉王,你信不信?”

    宗瀚被吼得愣住了。

    麵前女子白衣長發,身材高挑纖瘦。

    她隻站在那裏,冷麵冰眸,讓人心神震顫。

    “信。”宗瀚低垂下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女人也不是人,而是來自地獄來的閻魔。

    “那就趕緊說,撿重要的說,不然,你就是說個一天一夜,可能口水費幹了,腦子轉不動了,我也不會相信你……”

    宗瀚隻覺得走投無路,反而放飛了。

    他滔滔不絕,就將自己所做的事情一骨碌說了出來。

    “一月之前,西宛國大亂,我讓人搶了幾家富商,還殺了幾十口知道詳情的人……”

    話音落下,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寂靜。

    商夏沒說話。

    宗瀚覺得商夏被嚇到了。

    但他想錯了。

    商夏抬起一雙冷眸,臉上麵無表情:“在哪兒搶的?”

    “宣州、禹州、下連。”

    宗瀚接連報出三個地名。

    他臉上扯出一抹邪惡的笑意,若是不到處去搶,他怎麽可能有錢去平定西邊的戰亂?

    他也想讓這些人主動捐錢,可他沒有宗雲蒙的本事。

    朝廷每次需要用錢的時候,宗雲蒙就靠著一張嘴到處遊說,總能從富商手裏要來錢,可那些富商一見了他,就哭窮,要麽,就跟打發叫花子一樣,用少得可憐的銀子打發他。

    他隻有搶,才不費事。

    宗瀚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反正現在也沒其他人在場,他說了就說了。

    就算是商夏知道了這些事情,對外說出去,別人也會以為商夏在信口開河。

    宗瀚並不知道,偏廳隔壁的一間小屋裏,宗雲蒙正仔仔細細地聽著這一切,並用紙筆字跡工整地記錄下來。

    “還有呢?”商夏問道。

    宗瀚本以為商夏會說些什麽,但商夏根本不對他說的事情做任何評價,隻是繼續問。

    “我還開了幾家黑賭坊,進去的人隻能輸錢,不能贏錢,就是贏了,也拿不走錢,就是拿走了,也得在半路上乖乖掏出來。”

    宗瀚現在腦門兒很痛,不想費腦子去全編故事。

    他把自己所做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說了出來。

    “在哪兒?”

    “不在望京城裏。”

    “撒謊!”

    商夏一巴掌拍在柱子上,淩厲的掌風掠過宗瀚耳邊,讓他瞬間感到一股致命的死亡氣息。

    “好吧,我承認,就在望京城裏。”

    他妥協了。

    和商夏鬥太費腦子了,他現在腦子有點兒暈。

    “繼續說。”

    商夏顯得很有耐性,慢慢地問,慢慢地聽。

    宗雲蒙在商夏軟硬兼施的震懾下,又巴拉巴拉說了半個時辰。

    外麵的粥香、肉香、菜香四處飄逸,毫不費力地鑽進了屋裏。

    院兒裏的百姓們已經開始喝上粥了,有說有笑的,笑聲中夾雜著低聲議論,在說宗瀚把商夏拉進屋裏的事情。

    宗瀚舔了舔嘴唇,隻覺得有些口幹。

    “商夏,我想喝點水。”

    商夏提起水壺,就往宗瀚頭上淋,把壺裏的水全倒幹了。

    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知道宗瀚陰沉不定,不擇手段,卻也沒想到,天幽國的晉王殿下,竟然是個無惡不作之徒。

    一個國家有如此濫用私權的王爺當道,焉能不敗落?

    不但不敗,恐怕很快還要滅亡。

    宗瀚知道商夏的脾氣,也就不繼續要水喝了。

    他伸長了舌頭,舔了舔臉上的水,勉強潤潤嘴唇。

    他該說的都說了。

    商夏大可以拿出去宣揚,看看有沒有人會信,又有沒有人敢信?

    “商夏,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宗瀚問道。

    商夏輕輕抬起眸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當然,隻要你在自己的罪狀上畫押,我就信你。”

    畫押?

    宗瀚眉頭一皺,畫什麽押?

    偏廳隔壁,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一道隔在兩屋中間的簾子被拉開。

    宗雲蒙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手裏握著十幾張宣紙,還在用嘴吹著最後一張宣紙上麵的墨,這些宣紙上,他仔仔細細地記錄了宗瀚交代的全部罪行。

    看到宗雲蒙身影,宗瀚臉色直接就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