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商夏怎麽會知道商圓圓是他女兒？若是看商圓圓和他長得有幾分相像就這麽說，那隻能說明她猜測。

    他萬不能讓商夏把這種猜測當成事實來詐他。

    況且，亓鳳美現在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商夏無憑無據汙蔑一個死人，怎麽都說不過去。

    曹立腦袋迅速轉動著，一番思索後，立即憤怒不已地對商夏說道：“真不知道曹某人和大小姐有什麽冤什麽仇，大小姐竟然要如此汙蔑於我？大小姐說二小姐是我的女兒，不知道這話相爺是否同意？不如把相爺叫出來，當著大家夥兒的麵說一說，看看二小姐到底是不是相爺的女兒？”

    “不認是吧？”

    商夏冷眸掃過對麵肥頭滑臉的男人，眼裏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大小姐說二小姐是我曹某人的女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就是膽大包天，也絕不敢和相府夫人勾搭，這莫須有的事情，大小姐讓我怎麽認？”

    曹立已經打定主意商夏手中沒有證據，便挺直了腰板，多了幾分和商夏對抗的勇氣。

    他隻要咬死不認，商夏也拿他沒有辦法。

    “曹老爺，這些是前些天你塞給我的銀子，我一個子兒也沒動，都還給你。”尤孔從懷裏拿出一袋紋銀，扔到曹立腳下。

    跟著商夏久了，從來卑躬屈膝、點頭哈腰的老管家連扔銀子的動作，都有了幾分氣勢。

    曹立臉色忽地就是一變，他以為他已經收買了這位老管家。

    以往他每每和亓鳳美幽會，都要給尤孔一筆，尤孔哪次不是歡天喜地的收了？

    如今這商夏掌了家，就連銀子都不香了？

    曹立反應也是迅速，當即就黑了臉，厲聲反問道：“尤管家，說話可要憑良心啊，我何時給過你銀子？”

    話落，曹立轉頭就看向商夏，“大小姐，府中要汙蔑我也不是這麽個汙蔑法。”

    尤孔氣得鼻孔都大了。

    “商耀。”商夏也不管曹立，隻看向一旁的商耀吩咐。

    “在。”商耀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應道。

    商夏不急也不燥，溫聲開口：“去徽美苑和曹老爺的客房裏，仔細地搜一搜，千萬不要放過任何東西，尤其是曹老爺的包袱，和徽美苑夫人房裏的暗格和箱底。”

    曹立的臉色真是有點兒繃不住了，可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包袱裏也確實沒什麽可疑的東西，這才放下心來。

    至於亓鳳美那裏，他是送過一些東西，可亓鳳美應該都已經讓人燒了吧。

    她覺得亓鳳美不會蠢到把奸夫送的東西留在房裏。

    兩刻鍾後，商耀帶著護衛們回來了。

    “大小姐，我們從曹老爺包袱裏搜到了一個荷包，從夫人房裏搜到的東西，就多了。”

    商耀手裏就拿著那個荷包，而護衛們則抬著一個沉重的箱子。

    商夏左右翻看了一下荷包，將外麵的刺繡撕爛，裏麵的內襯露出來，白色的內襯上，用紅線繡著一個“鳳”字。

    商夏也不多說，直接就把荷包扔到了地上，那個“鳳”字鐵證一般仰麵躺在地上。

    曹立急赤白臉地說：“這是春紅院的小鳳姑娘送給我的。”

    商夏斜了曹立一眼，對著護衛吩咐：“把箱子打開！”

    護衛們連忙將箱子打開，隻見裏麵衣服已經被拿了出來，露出曹立寫給亓鳳美的信、情詩，還有畫像，數量不下十餘件。

    曹立驚得暗罵亓鳳美一聲蠢貨，想為亓鳳美出頭的心思全沒了，隻想著如何自保。

    商夏打開一個信封，從裏麵拿出信紙，攤開就念：“亓妹妹，曹哥哥近日欲往望京城見你……”

    “大小姐。”不等商夏繼續念下去，曹立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抹了把臉，哭訴著說道，“我承認我和夫人有染，可那都是夫人勾引我的啊，夫人三五兩次寫信給我，約我上望京城來幽會，我實在是不敢不來啊！”

    曹立額頭上汗珠滾滾，毫不客氣地將已死的青梅竹馬狠狠踩在腳下。

    “大小姐，您也知道，夫人是個不好相與的人，她仗著自己是相府夫人，就威脅我，說我要是不和她好，她就讓人去攪黃了我在京中的幾筆大買賣，我可指望著這些買賣過日子呢，哪裏敢得罪夫人，就被迫見了夫人幾麵。”

    曹立說得口幹舌燥，還在繼續說，“我自是知道知道這樣做不對，見了麵死活都不從，可夫人讓人點了那種香，就是催情的那種，把我給迷得暈暈乎乎的，稀裏糊塗地就做下了那等事兒。”

    “大小姐，您不知道我有多後悔啊！我真的是千萬般不願啊，可是為了生意，我能怎麽辦呢……”

    “行了。”商夏揮了揮手，語氣冰冷地打斷曹立，“我真沒興趣聽你和亓鳳美之間的那些爛事兒。”

    商夏從未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現在暴露了，就把一切都推脫到亓鳳美身上，說得自己是多麽多麽的無辜。

    亓鳳美要是聽到這些話，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活了過來。

    曹立抹著眼淚抽噎了兩下，又繼續說：“大小姐，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啊，我冤枉啊……”

    商夏懶得再聽他廢話，直接下達命令：“商耀，曹老爺已經承認自己與夫人通奸，按照天幽國律例，處死。”

    曹立：……

    他費了這麽多口水，說了這麽多話，商夏竟然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

    曹立真正見識到了商夏的冷酷無情，遠比傳說中更甚。

    商耀帶著護衛就去抓曹立。

    曹立一行五人頓時如臨大敵，他們也都是練過的，當即就擺出架勢，準備和護衛們大幹一場。

    雙方交手，護衛們完勝。

    曹立知道，自己是真正的走投無路了，不得不拿出自己手中的籌碼。

    可這麽大的籌碼就這樣拿出來，他又有些不甘心。

    “愣著做什麽？砍了。”

    商夏瞧也不瞧曹立一眼，語氣雲淡風輕，好似她下令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死狗。

    曹立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會腦袋搬家，連忙說道：“大小姐，我有一件大事要告知於你，事關晉王一黨聚眾謀反，牽涉天幽國國家命運，大小姐身為三品欽南特使，曹某鬥膽請大小姐一聽。”

    “說。”商夏語氣輕淺地說出一個字。

    曹立見商夏的確感興趣，心頭暗暗鬆了口氣，頓時態度強硬起來：“大小姐需得饒我一命，我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