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好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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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子明被打發走了。

    李觀棋自己坐在台階上,打開酒壺,喝了一小口,有點刺喉感,有些辛辣,能感覺到有一股暖流從咽喉直下。

    跟現世的白酒口感差不多嘛,但是比白酒多了一股清香。

    過年的時候,老爹讓我喝的那個酒叫啥來著?

    好像這兩天老爹一直在加班啊……

    他又喝了兩口,然後從台階上起身,出了門。

    打算進城找找張泉,觀察一下他還在不在,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雜草可以以後再拔,不急於一時。

    但是走了兩步,他就停下了,又轉身往回走。

    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現世,現在有人找我的話,我是個什麽狀態?

    我應該還在家裏吧,那條時間線上我不會消失,也不會停下手中的事。

    那我找張泉有個屁用啊!

    他的行為根本證明不了什麽……現在也隻能祈禱大家都沒有穿越了。

    李觀棋一想到這個問題上麵的邏輯,就滿腦子漿糊。

    看來回去以後得惡補物理知識,這個東西太關鍵了。

    他又在院子裏拔了一會草,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他也越來越焦躁。

    不行,這就是坐以待斃。

    李觀棋兀地從台階上站起來,出了門,直奔磁州城。

    現在自己能做的隻有回到寧桐巷小院,不管現在是什麽情況,至少自己把電充滿再說。

    真要是有什麽突發狀況,也算是多了一點續航能力。

    他現在是真的慌了,決定一但陳欣悅再次施展術法,他就直接把靈氣全部吸幹淨,哪怕暴露被發現。

    或許還可以見見張泉?表明身份……算了,還是找機會幻化個麵具詐一詐他吧,他還坑過我一千五百塊錢呢。

    ·

    而在磁州東街回馬巷,張泉更慌。

    但是他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他早就預想過這一天。

    如果真的不能穿越回去了,那現世的自己可能會死吧。

    至少父母和親戚,自己這兩天都見了一見,遺書也早就寫好放到衣櫃裏了,希望老婆能夠發現。

    就是可憐瑾一了,才讀大一就沒了爸爸。

    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麽跑那麽遠讀大學,到最後也沒機會再見一麵……

    隻可惜看不到女兒出嫁的那一天了。

    不止是磁州城,現在全世界各地的穿越者都慌了。

    未知才是人類最大的恐懼。

    有人開始安排接下來在異世界的生活計劃。

    有人開始在街上亂逛,試圖發現“自己人”,甚至是在街上裝瘋賣傻,喊一些明星的名字,希望可以吸引其他穿越者的注意。

    真定府獲鹿縣,有一名叫顧塵的青年更是奇葩,他正蹲靠在一家典當行的門口。

    嘴上大喊“我叫白雲!我叫黑土!我七十一,……”

    “什麽香香脆脆我們都愛?”

    “二營長!你特娘的……”

    相比起來,那些已經找到夥伴的穿越者,就沒有太過驚慌。

    如果事情已成定局,至少他們不是自己一個人。說不定以後還能找個同樣是穿越者的老婆,在這個世界過一輩子。

    甚至找個異世界的老婆也不是不能接受。

    ·

    磁州某處大宅子。

    劉策正悶悶不樂的坐在廳堂的太師椅上。

    廳堂內物件的擺放非常講究。家具、楹聯、匾額、掛屏、書畫屏條……都是成組成套的對稱方式擺放。

    一位老仆正苦著臉對他說“哎呦小祖宗誒!那是真的不能見啊!老爺都快被你氣壞了!”

    “婚前見一麵,婚後難相見啊!就算放您出去了,那女方家裏也不可能讓您進門的……”

    劉策大手一揮,斜靠在太師椅上“那我不見了,我也不娶了!”

    “這……這這這,這三書六禮都準備好了,當初可是您親自找的媒人啊!”

    廳堂外有丫鬟大喊“不好了!老爺暈倒了!”

    ……

    大乾三十六年,壬寅。

    酉月乙醜日。

    大乾各個府城下轄州乃至縣鄉,均有不同程度的癔病爆發,病患具體表現為,在認知,記憶,身份等方麵存在不同程度的傳染性分離障礙,眾郎中束手無策。

    這天下午,李觀棋已經躲回了寧桐巷。

    酉月丙寅日,順天府。

    巳時,大內韓太醫開顱數名病患,未找到病因所在。

    申時,國師孫承安,欽天監監正莊鹿,聯袂入宮。

    同寅日,嶽州府。

    當年先帝遊經湖廣,曾斬巴蛇於洞庭之地,積骨如丘陵,是為巴陵。

    鄉民鄭秀於巴陵縣稱帝,取國號為天,稱鄭天帝。定都巴陵,聚集十餘人,設三省六部,分封親王,宰輔,尚書……

    丁卯日,辰時。

    順天府,乾帝率領群臣舉行祭天。

    嶽州府,天朝被同鄉鄉紳剿滅,鄭天帝身死。

    ·

    磁州寧桐巷,巷北小院。

    “已經是第三天了,難道陳欣悅真的發現了什麽?”李觀棋呆在黃豆堆裏沉思。

    從那天下午回到這裏之後,他找機會進了門,就在也沒有動過。

    可陳欣悅也完全沒有給他提供充電的機會……

    準確的說,陳欣悅根本沒來石桌旁幾次,她這兩天跟著王婆出去選棉花,找裁縫,甚至還買了針線回來。

    一個少女,一個老太,兩個人每天都圍著那箱子布匹轉。

    這塊料子好,用來裁衣服吧。

    這塊布摸上去好舒服,這塊適合做被子!

    這套花色好漂亮,也裁衣服。

    ……

    李觀棋現在已經不求充電,也不求看兩本功法什麽的,他滿腦子都是好餓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

    他不是想吃小籠包,想吃剁椒魚,想吃紅燒排骨和醬牛肉。

    而是被發自靈魂的饑餓感所挾持。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像是體內有什麽東西在流失,卻得不到補充。

    漸漸地,李觀棋有了窒息感,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他出現了幻覺。

    眼前的劍鞘變成了台燈,梧桐樹變成了電腦顯示器,身下的石桌變成了椅子。

    他身旁就是那張米乘米的單人床。

    這裏是他的臥室。

    電腦顯示器上還是直播網站的主頁,右下角的時間赫然是年月日,上午。

    回來了?

    不對,他靈魂深處的那種饑餓感還在肆虐,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體征都在走向枯萎。

    “觀棋!你不寫作業擱這幹嘛呢!”媽媽推開房門進來了。

    少年回頭,露出笑容“我好餓啊媽。”

    隨即眼前一黑,暈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