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二天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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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豹麵色一冷,他可不就是想要拿下武諦回總部邀功?隻是在他看來,武諦之所以安然無恙,不過是因為他一直躲在四海山莊之內。

    四海山莊乃是天下第一莊,甚至有當今天子禦筆所賜匾額為證,其內高手不知凡幾,更有武無敵這種武道通玄之輩。

    就算打武諦的主意,又有誰能闖入山莊之內?六扇門四大神捕之首的死刀易天?還是六扇門總捕頭,萬裏追凶李傲?恐怕都不行。

    他雙眸之中凶光一閃,錚的一聲刀出半截,銀亮的反光照射在武諦的眼上:“放肆,敢與我這般說話,蔑視我六扇門乃是大罪!”

    武諦對此絲毫不讓,針鋒相對冷聲說道:“你若是想讓李傲總捕頭覺得你是塊不可雕琢的朽木,你今日盡管拿我!”

    這話在雷豹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捕快耳中,無疑就是在挑釁,在他的理解中,武諦就是在說自己乃是皇親國戚,六扇門也配抓自己?

    不得不說雷豹的理解能力不行,但是想象力十分豐富,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雷豹加入六扇門三年光景,始終都隻是個鐵牌捕快。

    六扇門中捕快分作六個等級,以腰牌質地加以區分,一等玉牌天下獨一,懸掛在總捕頭李傲腰間,二等金牌世間有四,在易天等四神捕的身上,再往下便是銀牌、銅牌和鐵牌,以及代表見習捕快的紅木牌。

    眼見雷豹目中怒火中燒,身後兩人連忙阻攔:“雷捕快,小不忍則亂大謀,若是被這小子激怒,豈不是正中他的下懷?”

    說話這人名叫孫海川,也是生的豹頭環眼麵露凶相,隻是臉盤比雷豹大上兩圈,魁梧的身體略顯臃腫。

    雷豹聞言連忙讓自己平靜下來,小心的盯著武諦說道:“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心計,三言兩語就讓我險些被憤怒蒙蔽了理智,還好這一次有海川兄相伴,不然就要誤了大事。”

    武諦頓時苦笑不得,這都什麽跟什麽啊?現在六扇門招人的門檻都這麽低了嗎?

    雷豹盡力緩和自己暴躁的心態,收刀入鞘舉著自己的腰牌:“我乃六扇門鐵牌捕快雷豹,還請武諦公子與我們走上一趟,此次你在眾目睽睽之下縱奴行凶,我們也是例行公事。”

    其實雷豹這話說的在理,從當朝律法來講,武諦等人雖然是住進了黑店,但並不代表他們有殺人的權利,尤其是雙子煞星當眾虐殺玉玲瓏,已經超出了正當防衛的範疇。

    武諦無奈一笑,剛入江湖就遇到這種六扇門的憨憨,屬實出師不利,既然如此便索性改變行程,先去六扇門看看風景。

    可是接下來雷豹所言,又讓武諦陷入了沉默,這廝竟然要將自己帶到六扇門京城總部受審!

    “捕快大人,根據當朝律法,你應該將我主仆四人移交當地官府衙門進行審訊,由當地官員對我等是否有罪進行定奪。”武諦無力的解釋著雷豹這麽做不合法規,可惜這注定是白費口舌。

    雷豹大嘴一張吐沫橫飛,陣陣有詞的對武諦說道:“武諦公子你乃是四海山莊少莊主,雖無皇室血脈,可也算是皇親國戚,尋常官府衙門哪敢審你?”

    武諦的嘴角微微抽搐,他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了,他雖然從小一直在山莊之中,但山莊門客絡繹不絕,也算見過人生百態,可雷豹這種將無理當理講的人,屬實第一次遇見。

    此時他並不想與六扇門發生正麵衝突,可這樣任人拿捏有失四海山莊的威嚴,雷豹乃是那種不講理的渾人,不得已之下也隻能與他講起了條件。

    兩人就好似菜市場的大媽一般討價還價,最後由武諦乘著自己的馬車前往京城,三位捕快負責在旁押送。

    談妥之後雷豹已經快要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對犯人不上枷鎖就已經是寬宏大量了,竟然還讓他乘坐馬車?

    之所以能達成這樣的條件,全然是孫海川在兩人中間周旋,這讓武諦不禁高看了他一眼。

    武諦心中已然明了,真正想要拿住自己送入六扇門總部的,並非是麵前這個蠻不講理的雷豹,而是與他同來的孫海川。

    雷豹隻不過是被當槍使的傻子罷了,這個孫海川雖然始終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但他的心計並不能瞞過武諦的雙眼。

    馬車再次上路,隻是馬車多了三名騎馬的六扇門捕快,一路北行直奔京城。

    一行七人各懷心事,日落西山天色已晚,總算趕到了官家驛站之中,雷豹三人亮明身份之後,驛站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三名捕快的房中,孫海川有些憂心忡忡的模樣,這一次的行動太過順利一些,武諦作為四海山莊的少莊主,竟然會這麽配合自己等人,實在摸不準他在想些什麽。

    孫海川固然頗有心機,但他的眼界還是差了一些,他並不能在足夠高的地方俯瞰天下局勢,所以不明白對六扇門而言,武諦是一個很尷尬的存在。

    武諦對六扇門而言,抓了有奇效卻偏偏不能抓,就好似一根千年老參,固然大補但若拿捏不好分量,可是要補死人的。

    武諦的房間之中,仇恨雪無聊的打著哈欠,看著坐在窗邊的武諦問道:“你在想什麽?怕進了六扇門就出不來了?”

    武諦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轉身說道:“不,我在想是誰拿走了玉玲瓏的屍體,我們從後院回來屍體就不見了,房頂上又多了洞。”

    仇恨雪嘿嘿一笑,坐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道:“就不能是她沒死透,自己爬起來跑了?”

    “別說一個玉玲瓏,就是你被廢了丹田斷了四肢還能爬起來麽?”雖然知道仇恨雪是在開玩笑,但武諦還是沒好氣的說道。

    仇恨雪這時才頗為正經的說道:“你好像忘了,有一個高升客棧的人不見了,你我都見過的。”

    武諦頓時恍然,正是因為對方太不起眼,這才被自己下意識的忽略了:“你是說,那個店小二?可他看著不像有武功在身,腳步輕浮體格也頗為瘦弱。”

    “江湖上有一種功夫叫做縮骨功,能夠錯開關節讓形體發生變化,或許那小二就是用可這種手段。”仇恨雪緩緩說道,臉上神情十分賣弄。

    武諦對此卻是微微搖頭:“縮骨功我自然知道,但是關節錯開時間過長會損害經脈根骨,那小二起碼在客棧中忙了一天,始終在明麵上,恐怕縮骨功的可能並不大。”

    仇恨雪自然也清楚縮骨功的弊端,露出一副神在在的模樣:“那就是另一種類似縮骨功的奇門武功,但如果是那個武功,恐怕麻煩就要找上門了。”

    “與縮骨功類似?什麽武功?”武諦略作思量,確認自己並沒有聽過類似的功夫,也隻能向仇恨雪虛心求教。

    可仇恨雪並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賣了個關子:“這事你問我不如問你的兩個侍女,她們出身萬神教,自然知道我口中的那個功夫是什麽。”

    武諦聞言直翻白眼,不明白這老頭賣弄什麽玄虛,直接起身走向隔壁房間,賈瑤和賈琪都還沒有休息。

    見武諦推門而入,兩女起身站好,恭敬的齊聲說道:“少爺,您還沒有休息。”

    武諦嗬嗬一笑坐在床沿上:“身邊隻有一個老頭,自然是無心睡眠了,不過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問你們,萬神教中可有類似於縮骨功的武功?”

    兩女微微一愣,隨後賈琪開口說道:“公子可知道當年縱橫一時的殘體大魔?”

    “聽說過,自創天殘神功打遍天下無敵手,乃是天魔教十二尊主之一,與上一代少林方丈空寂大師同歸於盡。”殘體大魔乃是當年天魔教最頂尖的高手之一,武諦自然研究關於他的記錄。

    賈琪聞言輕輕點頭:“天魔教的前身乃是邪道六派,殘體大魔便是出身萬神教中,為七大魔神之一,他天生殘缺雙臂雙腿盡是一長一短。

    為了補全身體缺陷,他自創的天殘神功便有一門易骨改筋之術,據說名為換命功,與少林易筋經不相上下。”

    武諦聞言下意識的摩挲下巴,口中喃喃自語:“若是如此,那人應該就是殘體大魔的傳人,如果真的是這樣,天魔教的攻擊恐怕比我預想的要早上很多。”

    與此同時,驛站之**風四起,遠處人影攢動宛若鬼魅聚集,如同月下的幽魂一般匯做一團。

    膚色慘白的陰冷女子目露寒芒,盯著麵前那抱著一物猛舔的男人,聲音中滿是厭惡的問道:“天殘,你叫我們過來,就是為了看你這野狗一般的模樣麽?”

    天殘聞言收回舌頭,將那物在手中把玩,抬起頭在月光下露出的竟是高升客棧店小二的麵容:“你懂什麽,此乃世間極品,再不仔細品嚐,過幾日就要腐爛歸塵了。”

    他這話一出,周圍幾個人都差點吐了,這廝先天殘缺被殘體大魔收為傳人,不僅練就了殘體大魔那一身本領,更是傳承了殘體大魔的變態內心!

    陰冷女子麵色愈發寒冷,目光也是越來越不友善:“天殘!我們趕赴而來不是聽這些的,武諦現在是不是就在那驛站之中?”

    “嘿,李大美人,你要是陪我睡兩個時辰,我就告訴你如何?”天殘輕舔嘴角,她那慘白不似人色的皮膚,實在讓他食指大動。

    嗖的一聲,一柄長劍便橫在天殘額頭之前,她身為萬神教十二地支凶神之一的卯兔李蓉蓉,豈能容忍天殘這般放肆?

    她慘白的膚色因為運起內息而變得更加森然,語氣比冰塊更加寒冷:“真當我不敢殺你?”

    天殘滿不在乎的伸手捏住劍尖,然後拉下來抵在自己的喉嚨上:“一劍封喉才利索,腦袋裏的骨頭硬的很,不一定刺的死。”

    “天殘,別浪費世間了,武諦究竟在哪?還是你已經將他擒下關起來了?”一名獐頭鼠目的漢子冷聲問道,他與李蓉蓉一樣位列十二地支凶神,是為子鼠趙勾連。

    天殘將李蓉蓉的劍撥到一旁,一臉笑吟吟的說道:“著什麽急,就算武諦在那驛站之中又如何?難不成你們還要硬衝驛站襲殺不成?

    就算你十二地支實力不俗,衝入驛站之中做掉了武諦那小子,就不怕引來六扇門和四海山莊的雙重追殺?”

    “那你的意思是等他們出了驛站再動手?”李蓉蓉的長劍插回鞘內,對天殘再次問道。

    天殘神秘兮兮的一笑:“那自然不是,那小子被六扇門的捕快押送,就算離了驛站也不好動手。

    不過我已經花了一千兩黃金的高價,雇傭了殺生閣的殺手強攻驛站,一個活口都不留。”

    李蓉蓉聞言眉頭一皺:“殺生閣?那個三年前憑空出現,號稱隻要有錢無人不殺的殺生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