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殘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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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拚殺的地支凶神見巨靈神被人設計油炸,頓時心中一慌,若是那巨靈神折在這裏,自己等人如何衝出重圍?
這想法在腦海中一閃,心中便起了退意,隻是那麵目已如惡鬼一般的巨靈神並無頹勢,渾身鮮血飛濺之間攻向扛鼎道人。
麵的這渾身焦臭氣息的猙獰巨人,扛鼎道人心中毫無畏懼,此時巨靈神上身被滾油炸開,已是極大的罩門所在,手中拂塵之上灌注內力,驟然繃直宛若利劍直刺。
扛鼎道人側身躲過揮落的鐵拳,拂塵做劍刺入巨靈神胸膛三寸之深,反手上挑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頓時鮮血如泉噴湧。
巨靈神麵色猙獰攻勢不變,這破體之痛遠遠比不過渾身皮開肉綻之苦,雙拳如錘高舉砸下,地麵碎裂卻始終碰不到扛鼎道人的衣角。
“南宮天闕,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扛鼎道人一聲輕喝,連連出手將巨靈神傷勢擴大,但即便如此仍不能叫這浴血凶人倒下。
武諦在旁觀戰並未出手,天師府雖然是道門分支,卻是隸屬於朝廷所在,曆任護國大法師都是出自天師府,直到長生法師的橫空出世,這才讓天師府的地位一落千丈。
一連交手數十回合,巨靈神半身露出森然白骨,這等傷勢若是放在尋常人的身上,早已死了不知幾次,可巨靈神依舊能靠著那最後一口氣吊住性命,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人影從茶樓之中掠出,身如鬼魅般出現在巨靈神的身後,立掌成刀一擊劈出,生生破開那號稱金剛不壞的脊背,握住一顆仍在跳動的心髒透體而出!
遭此重創的巨靈神竟然仍未即刻氣絕,用盡最後一絲生機扭頭看去,哪雙注定死不瞑目的眼睛,終於看到了天殘那普通至極的麵容。
“你這顆金剛之心,我就不客氣了。”天殘一聲冷喝,握著那顆鮮紅的心髒抽回手臂,當著武諦與周圍無數人的麵,表演了一次生吞人心的駭人之景。
巨靈神小山一般的身體倒地氣絕,扛鼎真人眉頭緊鎖凝望天殘,此時的天殘嘴角染血好似人間妖魔。
“無量天尊,好生犀利的一計手刀,不知閣下是何人?生吞人心未免有傷天和!”扛鼎道人挺直腰板,手中拂塵一甩便對天殘問道。
天殘拭去嘴角血漬,麵含笑意輕聲說道:“萬神教,天殘魔君。”
“天殘魔君?”扛鼎道人與武諦皆是一愣,天殘魔君之名從未聽過,也不在萬神教中一眾凶神邪魔之列。
天殘見此反應並不奇怪:“不必猜我的來曆,我是陰暗中生長的蛇鼠,從來不行於光亮之下。”
武諦此時上前問道:“閣下既然是萬神教的高手,又為何出手擊斃同為萬神教的巨靈神呢?”
“別問,問就是有仇,武諦,今日我不殺你。”天殘語氣森然,搖頭抬腳就要離開。
可出身天師府,秉承天地正氣的扛鼎道人卻攔在了他的身前:“閣下吞人心練魔功,我觀你那腰間黑袋亦有猩紅浸染,恐怕也是裝的人心吧!”
“你說這個?嗬,已經玩厭了東西,送你何妨。”天殘取下腰間黑袋,翻手擲出裹挾暗勁飛掠,呼嘯間便打向扛鼎道人腰間。
扛鼎道人眼疾手快,手中拂塵一甩將布袋從中劈開,兩隻斷足啪嗒兩聲掉在地上。
看著那一雙齊腕而斷的秀足,武諦瞳孔猛縮,想起了範雪的淒慘死狀:“是你殺了靈秀劍仙範雪?將她剜心斷腳?”
天殘對此並不掩飾,同時看著武諦說道:“是我不錯,她的滋味可比巨靈神好得多,隻不過效用不及巨靈神的百分之一。
我是邪魔歪道,你是名門正派,不過你現在還太嫩了一些,想要殺我為武林除害還不夠資格。”
武諦的臉上泛起一絲怒色,邪魔六道中濫殺無辜者不少,但天殘這種吃人練功的人間妖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麵對天殘他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動了殺意。
扛鼎道人麵色鐵青,同類相食此乃天誅地滅之罪:“無量天尊,貧道今日便要除魔衛道!”
話音落下,他一步躍起手中拂塵如劍驟然劈下,無形氣勁縱橫如劍鋒般無堅不摧!
天殘抬手擊出一指,在扛鼎道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將拂塵破成漫天飛絮,指力勢頭不減打在扛鼎道人胸膛之上,將他壯碩身軀轟飛。
“無趣的蒼蠅。”天殘不屑的一聲冷哼,隨即向城門混戰處走去,對一旁的武諦不聞不問。
武諦心中猶豫還是按下出手的衝動,這人能破開巨靈神的脊背,那自己這八重寶體多半也不夠看,或許真如天殘所言,自己還是太嫩了一些。
天殘正要宛若鬼魅一般走入陣中,一尊三足銅鼎淩空飛來,扛鼎道人緊隨鼎後踏空而至,雙掌交疊翻手擊出。
隻聽砰砰兩聲悶響,銅鼎與扛鼎道人原路飛回,隻是銅鼎上多了一個深入一寸的掌印,而扛鼎道人上身衣衫炸裂,口中鮮血狂噴。
天殘仍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掠過賈琪和賈瑤二女,拉住卯兔和午馬向城外走去。
子鼠方才刹那分心之間就被程金寶錘斃,內力雄渾的辰龍被一擁而上的官兵砍成肉醬,申猴、酉雞和戌狗也先後突圍失敗被殺,凶名赫赫的十二地支凶神,其中十人永遠的留在青州之中。
城外十裏一座破落草廬之中,天殘將卯兔二女丟在地上:“巨靈神就是無腦之輩,想不到十二地支更加無腦,萬神教的水平真是越來越低了。”
卯兔與午馬無心與他去爭口舌之利,盤膝運氣開始調理內傷,天殘見狀輕笑:“光憑運氣療傷見效太慢,我這有專治內傷的龍虎金丹要不要?”
卯兔沒好氣的望向天殘:“既然有丹藥就拿出來,廢什麽話?不舍得給?”
“區區龍虎金丹有什麽不舍得?”天殘抬手翻動懷中,可丹藥還未翻出,一杆折成四疊的長弓先從他袖中掉落在地上。
天殘臉上笑意頓消,神色冷峻盯著二女:“好尷尬,竟然讓你們發現了我射殺巳蛇和未羊的證據,看來隻能將你們殺掉滅口了。”
卯兔心中驚駭,誰能想到那夜的奪命箭手竟是天殘,他此時分明就是故意抖落這具折疊長弓,找理由將自己與午馬滅口。
她那張本就因練陰功而毫無血色的臉更加慘白,身形微顫但反應卻是極快,主動褪去腳上布靴故作媚態說道:“等一下,隻要你饒我不死,我就給你你想要的。”
午馬見狀後知後覺,一雙纖細長腿輕擺:“我、我也可以給你想要的,我最擅長腿法腳技,一定讓你滿意!”
她話音剛落,天殘宛若鬼魅出現在她身前,一腳踏落踩著她的腦袋抵在地上,再發力便將一顆美豔頭顱踏碎,紅白灑滿地麵繪出令人作嘔的詭異畫卷。
卯兔見天殘殺意已決,連鞋都來不及穿上便要起身逃離,一雙蒼白赤足剛剛踩穩地麵,就被天殘射出兩道氣勁打中膝窩,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此時雙手沾滿鮮血的女魔頭成了真正的小白兔,眼中含淚向前爬去,可天殘此時踩在她的背上讓她動彈不得。
“饒、饒了我,求求你不要殺我。”卯兔無力的哀求,知曉二者差距的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反抗的念頭。
天殘冷峻的臉上再次泛起一抹詭笑:“你殺的人少說一兩百,那些人像你求饒的時候,你最後放過了其中哪一個麽?”
說著,天殘身後揪住卯兔的頭發,貼近輕嗅她那宛若空穀幽蘭的體香:“味道真不錯,你的膚色比尋常女子更加白皙,嗯~應該說是蒼白如鬼才對。
饒你一命不是不行,不過以後你就不是名存實亡的地支凶神了,而是我天殘的奴隸,不再以卯兔為號,隻留李榮榮為名。”
生機突現,李榮榮如何不會拚死抓住這最後的救命稻草,連忙疾呼道:“主人!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你讓我幹什麽都行!什麽都行!”
“好,很好!你的極陰內功日後能起大用,我今日給你種下裂心蠱,忤逆於我便要全身經脈炸裂而死!”天殘麵露獰笑,捏著李榮榮的麵頰將一顆蟲卵塞入她的口中。
青州城四海客棧中,城門一戰之後,不少武林人士受傷在此修養,武諦拿出不少金銀贈予前來助拳之人,在青州武林中留下了一個慷慨的形象。
武諦房間之內,他與仇恨雪對視許久:“所以你為何沒出手攔下那個天殘魔君?”
仇恨雪無奈的拱了拱手:“那小子實在不簡單,擊斃巨靈神時用的是殘體大魔的摧枯手,據我所知殘體大魔當年有過一個弟子,現在看來就是這天殘魔君了。”
“上一次你也提起過殘體大魔,難道你曾經與他交手過?感覺你似乎有些怕他。”武諦心中詫異,仇恨雪這狂人似乎對殘體大魔頗為忌憚。
仇恨雪搖了搖頭,猶豫片刻才開口說道:“並非是怕,我確實曾見過殘體大魔,隻不過我不是在萬神教中見過他,而是在一個古老隱秘之地。
而且你可能不信,他雖名號殘體大魔,但他所創的天殘神功卻是走的煌煌正道,正氣凜然以力壓人。
其中換命功能易骨改筋補全人體缺陷,寶藥淬寶體更能讓常人比肩苦練硬氣功數十年的頂尖高手。”
聽到這,武諦忍不住打斷問道:“你說寶藥淬寶體也是殘體大魔所創?”
“沒錯,殘體大魔雖然身體殘缺,但不可否認是一代奇才,功補殘體、藥煉寶身,當年若非他但求一死,那空寂禿驢也配與他同歸於盡?”仇恨雪嘖嘖輕歎,似乎在惋惜這殘體大魔的逝去。
武諦愈發疑惑,似乎五年前的正邪決戰另有隱情一般:“依你所言,殘體大魔乃是意誌如鐵之輩,怎麽可能會輕易求死?你還知道什麽?”
仇恨雪微微搖頭:“不知道更多了,不過殘體大魔赴死與長生法師有關,那一戰他不得不死,卻又死得其所。”
“哈?”武諦一愣,這事又扯到了長生法師身上,他現在身為護國大法師,可不太那麽容易尋他求解。
不過武諦又問起另外一件事:“你剛才說見到殘體大魔時他並未加入萬神教,那你口中隱秘古老之地又是何處?”
仇恨雪不假思考的搖頭說道:“不可說,四海山莊與之相比也不過是螞蚱一般的渺小,當年那段奇遇注定是要帶進土裏的。”
話已至此,武諦也不好繼續追問,不過自己最大的依仗便是八重寶體,對上殘體大魔的傳人,好像要白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