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誰在背後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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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本該是大多數人沉浸在睡夢之中的時間,有一個身影悄悄地來到後山的一處位置。

    男人低聲有些焦急的問道:“他們好像發現什麽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黑暗裏響起一聲輕笑,黑衣人穿著長袍帶著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說道:“還不是怪你你優柔寡斷,我就說直接全部毒死不就好了?哪用操這麽多心。”

    男人被他的話噎了一下頓了頓對他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說過要幫我的!”

    “那群人也就沈瑄難對付了一些。”黑衣人無所謂的說道遞給他一個小瓶子,“把這個想辦法讓他們喝進去,就不用擔心了。你不是最擅長的了嗎?”

    黑衣人見他不動,不耐煩地說道:“死不了人,你的時間可不多了,要是明天我還拿不到那個東西,我就先要了你妹妹的命!再殺了你的師弟師妹們,讓大家看看他們心目中的好師兄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好事哈哈哈哈哈!”

    “你敢!”男人怒道。

    “嘎嘎嘎你猜我敢不敢?”黑衣人笑聲讓人心底發毛。

    男人聲音又弱了下去,低聲下氣地說道:“明天也太快了......你再多給我幾天時間,三五天也好。”

    “別耍花招,我會看著你的。”黑衣人說完便消失在黑夜裏,好像從未出現過。

    隻剩下男人握著手裏的瓶子站在原地。

    這一切都被悄悄跟在他後麵藏在一棵大樹後的小女孩看在眼裏,樹下有個凹進去的洞,正好可以掩蓋住她的身形。

    男人左右看了一下四周無人,把瓶子收好又返了回去,小女孩捂著嘴小心的蹲在原地,眼裏綴滿了淚水,等了很久才從另一條小路離開。

    而這全部,都被躲在樹上的覓右看在了眼裏。

    不知道是該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是說你以為你在第五層其實別人已經在第十層了呢。

    從後山回到他們住的地方有一段路,覓右速度快,回去以後立馬扔小石子去敲阮仙貝的窗,雲芷覺淺他一敲就醒了。

    “是我。”

    聽到是覓右雲芷把窗戶開了一條縫,問道:“有情況?”

    “對,明日聖女醒了告訴她我找她,很急。我再去盯著了。”覓右說完又閃身走了,按照他的預料,沒錯,那男子這才剛剛走了回來。

    他看著男子進了屋,整個人伏在了他的屋頂上。

    “岑二,這麽晚出去幹嘛?”男人進了屋帶進來一絲寒氣,屋裏的室友翻了個身抱著被子迷迷糊糊的問他。

    “想到後山的玄炎果長出了株幼草,怕明日下雨就去看看。”岑二隨口找了個理由說道。

    “哦,你總是這樣細心。快睡吧,呼呼——”室友絲毫沒有起疑,說完這句話呼嚕聲幾乎是同時響起了。

    岑辰在黑暗中坐了一會,也上床睡了。

    房頂上的人悄悄的拿起來一塊瓦,不知道往裏麵吹了什麽煙霧,又過了一會,覓右從門口蒙著麵走了進來,在岑辰的懷裏摸索了一番把那瓶藥拿走了。

    回去的覓右又去敲阮仙貝的窗,這回給他開窗的是阮仙貝本人。

    “聖女,你醒了?”

    “進來說吧。”

    阮仙貝眼神清明,語氣冷靜,屋內也沒有點燈,她讓了位置讓覓右進來。

    “我給他下的最猛的藥,至少可以睡到卯時。”覓右拿的可是魔教獨門秘方,金長老配置的昏昏欲睡,沒有人可以抵抗!

    阮仙貝聽覓右講完這件事當下立斷,去找嵐昭。

    這才醜時,夜裏人睡的最沉的時候,阮仙貝拿過瓶子直接去嵐昭房間敲門,沈瑄又從隔壁走了出來。

    阮仙貝:???沈瑄是屬貓頭鷹不用睡覺的嗎?

    “一起去。”沈瑄也不說自己聽到了什麽聽了多少,隻說了這三個字。

    阮仙貝點頭,也懶得問他聽到了什麽怎麽聽到的,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覓右躲在暗處感歎自己還好沒出去,這沈瑄的修為大概遠在他之上,不是天玄境三層就是快突破天玄境了進入半神玄境了,有點可怕。

    自從鬆尋當了代穀主以後,鬆尋就帶著嵐昭一起搬了一個院子,一個獨立的小院子。

    所以也不用擔心會驚動其他人,幾人來到嵐昭她們房門前,阮仙貝示意沈瑄暫時後退回避一下。

    “誰?”裏麵點亮了燈,傳來嵐昭有些沙啞的聲音,應該是已經睡了。

    “昭昭,我和沈瑄,急事。”阮仙貝說完,又去敲隔壁的門。

    她還沒敲門裏麵的燈就亮了,鬆尋說道:“在嵐昭屋裏吧,我穿個衣服就出來。”

    今日的進展讓大家精神一直都很緊張,沒想到這麽晚了真的會被她們等到消息。

    鬆尋穿好衣服出來看到阮仙貝站在門口還有背對她們站在院子裏的沈瑄。

    “進來吧。”嵐昭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叫她們進來。

    阮仙貝回頭叫那一直背對著的人:“沈師兄也進來吧。”

    關上門,氣氛嚴肅了起來。

    阮仙貝把手裏的瓶子遞給鬆尋:“這是從那人身上找到黑衣人給的藥,不知道是什麽藥,那人要他把這藥放進我們的水或者食物裏。”

    鬆尋和嵐昭回來以後也聊了很久,對此心底大概也有一個人選的猜測。

    “那男子麵容俊秀身形有些瘦弱,眉下有一顆痣,看起來平易近人。”

    “岑二。”覓右的描述很清晰,答案呼之欲出。

    鬆尋解釋道:“此人名叫岑辰,也是門內比較優秀的弟子,師父待他極好,之前大家都以為師父會傳位給她,包括我們。”

    阮仙貝挑眉,隻是比較優秀而已,她依稀記得之前嵐昭說過門內男弟子都不如她這回事,這岑辰應該也是吧。

    因為青筠選鬆尋做代穀主沒有選他所以心態失衡才心生邪念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能解釋那個人是怎麽配出對人體無害卻能夠準確毒死植物的毒藥吧。

    “既然重視,武道會怎麽沒帶他一起?”沈瑄問道。

    鬆尋說道:“因為他妹妹病了,岑二要照顧妹妹所以沒去,他的名額就讓給了苗彤。”

    阮仙貝問道:“他還有個妹妹?也在穀裏?”

    “對,他也是被師父撿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妹妹還在繈褓裏快餓死了,現在好像九歲了。”鬆尋回憶起往昔,好像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嵐昭補充道:“那就是九年前,那個時候他也七八歲了。”說完她看了阮仙貝一眼,九歲,女孩,和給阮仙貝送糕點的那次也對上了。

    嵐昭問道:“能不能直接抓人呢?”

    “不行。”沈瑄和阮仙貝同時否決。

    沈瑄沉著的說道:“現在知道了他的計劃是給我們下毒,不如將計就計引出背後那個黑衣人。我們不知道岑二和他有什麽交易,不知道那人現在藏在哪裏,若是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會不會傷害其他人,直接抓了他被那人發現計劃敗露會不會采取非常手段。現在不能抓。”

    “那可以勸他迷途知返嗎?”

    “他持之以恒的下了這麽久的毒,這可能嗎?”

    “唉。”鬆尋擔心的是,若是因為這樣萬花穀弟子死傷太多該怎麽辦。

    沈瑄問:“這個瓶子裏的是什麽聞得出來嗎?”

    “味道有點甜,有點澀。”鬆尋聞了一下說道。

    她搬來了一盆花,把瓶子裏的液體滴了幾滴出來,就在他們的眼前,那盆花像是被莫名的東西吸幹了養分瞬間枯萎了。

    那人呢?想都不敢想。

    在這之前他下的都是對植物有害對人無害的毒......這回呢?

    阮仙貝轉了轉眼睛說道:“麻煩沈師兄抓隻老鼠來?”

    沈瑄皺眉眼神裏有些厭惡,他最討厭老鼠了。

    “不用不用,我們這有做實驗的小白鼠。”嵐昭起身匆匆出去,過了會兒又匆匆的回來,手裏提著一個籠子,裏麵裝著一隻吱哇亂叫的小白鼠。

    “試試吧。”

    嵐昭捏著那隻小白鼠,準備把瓶子裏的液體倒出來。

    “等一下等一下!”阮仙貝喊停,“萬一這東西毒性超強,你也會受傷,要不拿個帕子包一下。”

    這個時候沒有醫用手套,真的好麻煩啊,回頭她畫個樣要勤勞的萬花穀人民做一個出來,說不定做的好還能批發推廣,避免當代優秀醫生不必要的傷亡。

    嵐昭聽了她的拿了帕子包了起來,再次將瓶中液體小心翼翼的倒進小白鼠的嘴裏。

    隻有三滴,小白鼠接觸到液體沒有多久,比那植物枯萎的速度要慢一點,原本在嵐昭手裏掙紮逐漸變得不再動彈,也就幾分鍾的事情。

    “這個不能留。”阮仙貝說道。

    嵐昭臉色很難看:“不還回去他會不會發現?我們上哪裏找一模一樣的瓶子?”

    鬆尋說道:“我們好像有這種瓶子,把這個換了。走嵐昭跟我去倉庫找。”

    阮仙貝看看天色說道:“速度要快!你們萬花穀個個弟子都是自帶抗藥性,卯時左右他就會醒了。”

    距離卯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幾人立即動身去倉庫裏找一模一樣的小瓶子。

    幾人來到倉庫,發現明顯有被人翻找過的痕跡,前幾日還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看來真的等不及了。”

    他們苦心蟄伏了這麽久,為什麽近幾日動作越來越大了?

    難道背後的背後還有人?到底是哪方勢力?

    阮仙貝搖搖頭先不管這些,找瓶子要緊。

    找到幾人在這冬夜裏滿頭大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倉庫裏隻有找東西和呼吸聲,沒有人說話。

    “找到了。”沈瑄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手裏拿著一個小瓶子和那個藍色瓶子幾乎一模一樣。

    區別可能在於那個黑衣人給的藍色小瓶子上麵有劃痕,而這個沒有吧,不過有就不錯了。

    鬆尋說道:“回去照著劃幾道上去,趕緊。”

    鎖了庫門她們又匆匆忙忙回到房間裏,給瓶子美容的任務當然是交給了沈瑄,嵐昭鬆尋去屋配一劑味道和這個差不多的藥水,如果隻是單純的聞味道不去使用絕對聞不出不同來。

    “我去放回去。”這晚幾人一直在和時間賽跑,拿回來的瓶子給了鬆尋,新的瓶子給了阮仙貝,阮仙貝和沈瑄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兩人相視一眼沒有說話,沈瑄先進了屋阮仙貝在轉角處等著把東西遞給了覓右。

    她回了房間,直到等到覓右回來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卯時,岑二做了個渾渾噩噩的夢猛的驚醒,他夢到萬花穀到處都是鮮血,都是因為他的一念之差造成的,他夢到師弟師妹們眼神冷漠的看著他,他們流著血用眼神控訴他這個罪魁禍首。最後他夢到妹妹被那個黑衣人架在手裏以殘忍的方法殺害了,妹妹拚命的哭拚命的哭,哭到嗓子都啞了。

    他唯一的妹妹啊......

    他摸了摸懷裏的瓶子,還在,又翻了個身後背都是冷汗,明明現在他很緊張不知怎的又湧上了一股睡意。

    忙了大半夜的幾人,也都抓緊時間補覺,和周公約會去了。

    睡醒就該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