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天大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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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阮仙貝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另一個詞,“你說注射?”

    “哦?用注射這個詞更為巧妙。”金長老說道,“服下藥物和注射藥物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效果,我認為注射藥物的效果會直接的多。你想一下到底要服用什麽樣的藥物才能在短時間內造成那樣的變異情況?”

    阮仙貝沉思了片刻,想到了以前看過的科幻情節,難道在這個時代已經有人超前發展了嗎?還是說有其他跟她一樣是來自別的地方的靈魂?

    這個時候的大夫——包括不走尋常路的老金,還有萬花穀的弟子們,治療手段基本都是外敷內服,注射需要針筒還要其他提取藥物的儀器。

    想到這裏她臉色又凝重幾分,在她的記憶裏世界上最早的一根針管是在1853年的一位法國著名的發明家普拉沃茲發明的,在沒有針管之前的時代,人們隻能通過服藥慢慢療養的方式恢複身體健康。

    她之前一直沒有往這方麵去想,隻是覺得這個時候按常理沒有注射器這些東西,可是不代表真的就沒有。

    那麽問題來了……那些人是從大海的另一邊引進的這些東西,還是自己發明出來的呢?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那她還有救嗎?她也會變異嗎?”阮仙貝問出了關鍵的問題,喜兒沒救的話,桑珠是不是也沒救了?

    現在實驗結果最差是死亡,萬一那些人成功了,豈不是人間就會變成煉獄?

    嵐昭這個時候也幫喜兒重新扣好了衣服,“檢查完了,暫時沒有發現異常。”

    “就留這裏吧,像這種情況不到一成希望吧,可以準備後事了。”金長老說‘準備後事了’就像說你吃飯了嗎一樣稀鬆平常,還有著一絲興奮,“我會盡力讓她活的時間長一點的,聖女要是還有合適的人一定給我送來啊。”

    一成啊,就相當於沒有。

    “老金你先幫她控製一下,她娘親也一起來了,我要先帶她回去吃飯沐浴,晚上再送過來。”

    “行吧。”金長老給喜兒服下一顆紅色的藥丸,就揮揮手叫她們走了,在這裏妨礙他鑽研毒學。

    某種意義上金長老和那些人是同一類人,熱衷於自己做的事情,沒什麽道德概念,隻不過金長老受魔教庇護自然也要遵守一些規則約束。好在他也沒有那麽瘋狂,隻是想有一個地方好好做他的研究大道,教主說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應下就是了。

    “對了,聖女你的血用完了,再給我點唄。”

    “現在沒空,晚點再說。”

    也不知道他這個藥丸的藥效是什麽堅持多久,阮仙貝和嵐昭先把喜兒帶回去了。

    路上阮仙貝問嵐昭,“嵐昭你怎麽想?”

    嵐昭說道:“我想跟金長老一起學習,他用毒我用藥看能否有一線生機,即使救不了喜兒,以後也能救其他人……就是不知道他是否願意。”

    凡事厲害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很多人不喜歡把自己的知識外傳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去吧我來跟他說。”

    “阮姐姐……”

    兩人說著話喜兒微弱的聲音傳來,不知道她什麽時候醒了過來。

    “喜兒?你感覺怎麽樣?”阮仙貝抱著她其實感覺就跟抱娃娃一樣,孩子身上都沒肉,輕飄飄的硌著慌。

    “有點不太舒服,有時候會覺得……我好像不是我了……”喜兒喃喃道:“阮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阮仙貝想了想說好聽的話騙她也沒用,反倒是直接承認道:“可能吧,隻有一點點機會。”

    喜兒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不怕死……可是我娘身子不好……等我死了姐姐可以幫我照顧我娘嗎?”

    阮仙貝抱著她的手緊了緊,認真說道:“會的。”

    “我們現在去哪裏?”喜兒問道。

    “去洗個熱水澡,吃頓好吃的,然後再睡個好覺。”

    “阿娘也在嗎?”

    “嗯,你們可以好好的說說話。”

    喜兒抓著自己的衣袖,埋頭在阮仙貝的胸口低聲的嗚咽。

    她最後向阮仙貝請求道:“如果我控製不了自己變成了不好的樣子,就殺了我吧。”

    “喜兒!”倩娘沒想到喜兒回來的這麽快,她一個人在房間裏坐立難安,見到喜兒臉上立馬浮現出喜悅的笑容。

    喜兒到了門口就要自己下來走路,不知道是不是藥效起了作用,看起來精神要好了一點。

    “阿娘!”喜兒揚起笑臉,朝倩娘跑了過去。

    阮仙貝和嵐昭見狀就不打擾她們母女了,她叫廚房做了一些精致可口的飯菜送過去,還專門留了另一個有點功夫的婢女在門外侯著。

    “昭昭我要去找我哥,你先回去休息一會?”

    嵐昭的房間還是原來的那間房,她朝幫她整理房間的雲彩笑了笑,點頭說好。

    ……

    阮仙貝到了阮晏那邊,阮晏百年難得一見的沒有在書房,而是在院子裏坐著,麵前擺了一壺茶和一盤棋。

    也不知道古人為什麽熱衷於自己跟自己下棋這麽無聊的事情。

    “大哥。”阮仙貝喊道。

    “回來了。”阮晏應了一聲,擱下手裏的棋子,隨手抄起一本書就朝她麵門襲來。

    “哎呀!阮晏!”她揮手一擋,身影滑出兩步,把書打了回去。

    阮仙貝累的要命,根本不理解阮晏突然要跟她來兩下是什麽意思,一開始她下意識的跟阮晏過了兩招,結果心中越想越氣就不想打了。

    可是她躲了兩下就阮晏被打了兩下,打在手臂上手背上痛的要命,阮仙貝直接擺爛站在原地不動了。

    “好痛啊!你再打我我就去告訴爹娘!我待會就去爹的墓前哭給他聽我有多可憐!”

    阮晏:......

    阮晏果然停手,無奈道:“就這點出息?難怪一個人被堵了還要求援。”

    “我這麽辛苦你都不心疼我!還反過來還說我!”阮仙貝伸出被打紅的手背給他看,不高興的說道:“你看,紅了!你是我親哥嗎?”

    “好好好,你辛苦。”阮晏隻是心血來潮想試一下她的功夫,沒想到她寧願挨兩下打也不動手,這下倒是有些理虧,“子瑤,給聖女去拿她喜歡吃的糕點過來。”

    “教主一早知道您回來,都給聖女準備著呢。”子瑤溫聲說道,見兄妹倆一言不合就鬥嘴,她都習慣了。

    “還要喝牛奶!”阮仙貝嚷嚷了一句,臉色這才好了幾分,“大哥,我有事要跟你說。”

    她把安綏村的事情又講了一遍,講的口幹舌燥。

    “我這次遇到了兩個女子,一個跟我六七分像一個兩三分像。哥哥你說之前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她們做的?這世上真的有人跟我那麽像嗎?”

    “是,可能也不是,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

    阮仙貝撇了撇嘴,任誰發現有人模仿自己心情都會不太好吧。

    等她說完全部事情猛灌兩杯茶,阮晏卻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哦,和傳聞中差不多。”

    阮仙貝驚訝道:“傳聞?這麽短的時間就已經有江湖傳聞了?!哪路神仙這麽八卦?你既然知道了還要我又講一遍?”

    “雨夜傳出來的。”

    阮仙貝再一次聽到了雨夜這個組織的名稱,原來這就是話本裏永遠屹立不倒的必備組織,簡直堪稱神出鬼沒包打聽。

    “雨夜怎麽會知道?”她有些好奇的問道。

    阮晏說道:“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雨夜,他們遍布在各個地方,掌握著第一手情報消息,俗話說你可以得罪任何人,但不要得罪雨夜,不過他們也鮮少與人接觸。”

    阮仙貝挑眉:“那你又是怎麽一而再再而三從雨夜得到消息的?”

    阮晏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有機會你會跟他們接觸的。”

    “好了說正事。”阮晏執起一顆白子放在棋盤上,“找到娘親的下落了。”

    “在哪?”阮仙貝注意力瞬間集中了起來,追問道。

    “靈霄山莊。”他又執起一顆黑子放在了白子對麵。

    這四個擲地有聲,從阮晏得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起,兩個門派將不再是暗地裏的你試探來我試探去,而是會直接對上了。

    “所以,我們和靈霄山莊必有一戰......我那個夢——”阮仙貝聽到這四個字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就是一直猜測的答案得到了證實,沒有什麽意外。

    她閉上眼仿佛又看到喊殺聲一片的那個山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畫麵,那個她被挖心穿骨阮晏生死不明的畫麵。

    這個夢就像一個解不開的謎題,一直纏繞著她,時不時的冒出來一下刺激著她的神經。

    “不要多想,多虧了你的提示,我才會往靈霄山莊的方向去查。”

    阮仙貝睜眼有些恍神,靈霄山莊為什麽要藏著她娘親的身體呢?她說不出來那兩個字,但是她知道她娘親已經不在人世了。

    阮晏神色複雜的看著她,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將揭露一個天大的謊言,他看到這些信息的時候也是震驚了許久,頭痛欲裂的找回了自己有一段遺忘的記憶。

    這段往事對他和阮仙貝來說都非常重要,隻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是關於你缺失的那段記憶的。”

    阮晏的神色加上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讓阮仙貝知道接下來的話十分重要,連帶著她也緊張了起來,這個時候她不合時宜的肚子痛了起來。

    不正常的絞痛,讓她嗖的一下站起身子,阮仙貝捂著肚子表情難看的說道:“大哥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她這一打岔把原本緊張的氛圍搞得一幹二淨,阮晏忍住要揍她的衝動,坐在院子裏等她。

    阮仙貝從淨房裏出來一身輕鬆,感覺自己好像是聽老師補課的小孩子,她又覺得奇怪,作為她來說少了的這一段記憶其實無傷大雅。她本來就像是打副本一樣,這裏湊一個碎片那邊湊一個碎片,她緊張個什麽?她連高考都沒有緊張過啊!

    難道是原主在緊張?

    她嘟嘟囔囔的走回去一路上給自己打氣:“加油阮仙貝!你可以的!不要怕!有我在!加油!不要緊張!不要再去拉【消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