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82章 一切緣法留待這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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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看到了什麽?
    那艘黑暗戰船上,到處都掛著屍體。
    那些屍體鮮血淋漓,不知道死去多長歲月了,仿佛血液流不幹,現在還在淌血。
    不用猜,那些屍體多半是被黑暗戰船上的黑暗強者獵殺的天驕。
    每具屍體死狀都十分淒慘,身上太多的傷痕。
    幾乎每個人,死前身上都遭受了數道以上的致命創傷。
    一時間,梁婉兒等人心裏不免有種深深的悲涼感。
    古來至今,黑暗籠罩諸天,是多少代人的血淚。
    黑暗入侵導致諸天生靈塗炭,滿目瘡痍,文明遭受無情的踐踏。
    一代又一代人,以熱血與生命去對抗,為此犧牲了太多太多的人傑。
    每個時代,每次黑暗入侵,每次末世洪流,都有數不清的先賢前赴後繼,拋頭顱灑熱血,才讓文明薪火傳承至今。
    明宇宙諸天生靈不屈的韌性,便是無數人用生命去守護。
    這個時代,黑暗將至,末世洪流不遠了。
    她們將踏上曾經那些為了守護宇宙的先賢走過的路,跟著他們的腳印,踏上邊荒戰場,對決黑暗生靈。
    這是古來每個時代大部分天驕的宿命,驅散不了的陰霾,擺脫不掉的噩夢。
    不知道自己將來是否也會如那些天驕一般,淒慘死去。
    後世還會有希望嗎?
    會有後來者繼承意誌繼續在爭取光明的這條艱難的路上走下去嗎?
    沒有答案。
    梁婉兒等人不知道未來會如何,更不知道如果這個時代依然失敗了,後世會這樣,還會不會有人繼續奮爭。
    因為,這個時代是預言中最後的末世,是終結的時代。
    據說,在這個時代如果失敗了,明宇宙諸天將再也沒有希望,會進入永恒寂滅。
    所有的生靈,全部都會死去,不再有薪火傳承,不再有生命存在,宇宙之間隻有永恒的黑暗冰冷與枯寂。
    “挑釁你們?你們還不夠資格。”
    君無邪的話語很冷漠,言語之間,蘊含道之力,如洪鍾大呂在梁婉兒等人的耳旁敲響。
    頓時,梁婉兒等人心神巨震,嬌軀隨之一顫,驟然驚醒過來。
    她們的雲鬢之間浸出汗漬,心中一陣後怕。
    剛才,看到那黑暗戰船上掛滿的天驕遺骸,加之黑暗之氣的負麵影響。
    竟在不知不覺間影響到了心神,不由自主的心生消極心理,對未來產生了懷疑。
    如果是其他人有此等心態與想法倒沒有什麽。
    可她們卻明知道自己並不應該有。
    因為她們是君神的人,跟著一個連平三界末世洪流的人,且已經知道他是至強者轉世,怎能對未來產生動搖?
    “可清、婉兒、南梔姐、清漓、櫻櫻、清歌師妹,你們退後,退到雲疏她們身後。
    雲疏,師姐,雲姬,你們護著點她們,不要讓黑暗意誌衝擊她們的元神。”
    君無邪叮囑,這可是黑暗戰船,上麵必然蟄伏著極其強大的黑暗生靈。
    加上黑暗戰船過於古老與久遠,在漫長的時空長河裏穿梭,獵殺明宇宙天驕。
    長長的歲月裏,戰船凝聚了太深的黑暗氣息,有著太強的黑暗意誌,根本不是尋常強者的元神能承受得住的,必然會被其衝擊心神,滋生負麵狀態,影響道心。
    “徒勞而已,就憑你們也想對抗黑暗意誌?”
    那黑暗戰船始終隻有船頭的一角自虛空探出,停在那裏。
    “黑暗意誌,不過如此。
    你們真有能耐,便從戰船走出,而非龜縮在裏麵打嘴炮。”
    君無邪的話語很不客氣,讓黑暗戰船激蕩的氣息更加的森冷可怕了。
    “不知死活!”
    黑暗戰船上的聲音充滿了怒火,“不要以為有洞天秩序護著你們,便可以在此對我等叫囂!
    縱使有著秩序庇護,有規則壓製,我等殺你們亦如斬草!”
    隨著話音落下,黑暗戰船上虛空動蕩,有一群身影顯現了出來。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身穿黑色戰甲,甲胄上凝固著血跡的青年。
    外表三十多歲的模樣,無法看出真實年齡。
    但這種人,必然是活了好幾個紀元的了,毋庸置疑。
    那黑暗強者身後站著好幾個黑暗生靈。
    他們身上的黑暗之力十分的濃鬱與純粹,顯然至少也是黑暗世界那邊的王族子弟,有著強大的血脈,個個都是天之驕子。
    畢竟黑暗戰船,專門穿梭古今時空獵殺各個時代的天驕。
    那麽,能登上黑暗戰船者,也必然是黑暗世界那邊天驕強者。
    那青年立身黑暗戰船的船頭,滿頭黑發飛舞,眸光冷酷至極。
    他雙手背負,俯視過來,一副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姿態。
    “沒有人能活著忤逆偉大黑暗的意誌!
    去,將他們殺了,屍體帶回來。”
    黑暗青年一聲令下,其身後的黑暗生靈,當即有兩人聯袂而出。
    兩人來到船頭之後,無情地注視君無邪等人,隨即自那戰船上一步邁下。
    頓時,虛空如水紋般擴散。
    虛空裏,浮現出一個虛空結界的黑洞。
    兩人穿過黑洞降臨了院子裏。
    這一刻,沒有了空間的阻隔,他們身上的黑暗之氣,如潮水般席卷開來。
    整個院子裏麵,溫度驟降,冰冷刺骨,天穹之上的微弱星光隨之消失,變得漆黑一片。
    同時,院子邊沿的院牆不見了,整個院子的邊界,變成了茫茫的黑暗虛空。
    此時的場景,腳下的地麵仿佛是漂浮在黑暗虛空中的一小塊陸地。
    與此同時,可怕的黑暗意誌從那黑暗戰船鋪天蓋地而來。
    除了黑暗意誌,還有詭異、邪惡、嗜血、暴戾等等氣息瘋狂撲來,將整座院子徹底籠罩。
    安雲疏撐起一個結界,將身後的眾女護在其中,強行隔斷了黑暗意誌與至暗妖邪之氣的衝擊。
    即便如此,眾女依然感到心神戰栗,臉色發白,心裏有種難以克製的恐懼在滋生。
    “凝神靜心,不要多想,罷注意力放在君神身上!”
    安雲疏叮囑,眾女照做,這才感覺好受了些,心裏滋生的恐懼沒有那麽強烈了,淡化了不少。
    有安雲疏的結界隔絕,她們是感受不到黑暗的恐怖氣息的,但依然被氣氛所影響。
    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君神身上,受到的影響就變小了。
    說到底,這本身就是一種心理作用。
    當然,這種心理作用是有外因誘發的。
    “唔,看來此行收獲頗豐,竟然遇到幾個天驕之王裏麵的佼佼者。
    能對抗我們釋放的氣息衝擊,不得不承認,你們比我們獵殺的許多天驕都要優秀。
    這樣獵殺起來才有意思。
    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黑暗戰船上的青年下達進攻命令了。
    那兩個黑暗生靈,一個向著秦可清等人走去,一個向著君無邪走來。
    君無邪身影原地一閃,便挪移了位置,擋住了那個走向秦可清等人的黑暗生靈。
    盡管黑暗生靈根本不可能奈何得了秦可清她們,畢竟有安雲疏、錦瑟、雲姬在。
    但他並不想讓安雲疏她們出手。
    讓她們卷入進來是十分不明智的。
    黑暗戰船上肯定有帝境強者。
    她們不出手,那帝境強者看不出來,一旦出手,就不同了。
    他擔心引發帝戰。
    雖然,黑暗大帝若是來到福緣洞天的空間內,境界也會被壓製。
    但是一旦戰鬥起來,情況很有可能變得不可控。
    屆時,誰也無法保證黑暗強者不會強行衝開境界壓製。
    盡管那樣會遭到秩序反噬,可也會給洞天帶來變數,後續還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的情況。
    他最擔心的還不是這點,而是黑暗戰船上可能存在能與宇帝秩序對抗的東西。
    否則,黑暗戰船不敢將戰船的一角擠進福緣洞天。
    當年,這座院子發生駭人之事,福緣洞天的強者鏡辭先生在院子外麵站了片刻,最終什麽都沒有做,隻是下令靜止原住民靠近與進入。
    那時,鏡辭先生應該是看出了什麽,因此他才沒有輕舉妄動,擔心會給福緣洞天帶來不可控的災難。
    宇帝秩序對抗,不管輸贏勝負,最終這個洞天恐怕都很難保住,將會遭受到難以想象的破壞,這裏的原住民難以生還。
    顯然,那樣的結果並不是鏡辭先生願意看到的。
    “你敢攔我?”
    那個被攔的黑暗生靈一愣,有些震驚地看著君無邪。
    他顯然沒有想到這個人族修士竟然有此魄力,要隻身獨對他們兩人?
    “我不知道是該說你勇氣可嘉,還是狂妄自大。
    你明宇宙的生靈,修行的法與術,還有體內的力量,天生就被我們壓製。
    同階,同神禁領域,我黑暗世界的天驕足可碾壓你們。
    一對一,你尚且不是對手,如今竟然要戰我們兩人。”
    兩個黑暗生靈笑了,笑得十分的不屑,眼神與言語之間充滿了輕蔑。
    “你們盡管來試試。”
    君無邪的身上有金紅之光亮起。
    一朵燃燒著純金火焰的蓮花從他的體內衝出,懸浮在高空,蓮盤內九個金紅大日,璀璨刺目。
    蓮花搖曳,灑落光芒億萬縷,將整個黑暗的天地照亮。
    同時,君無邪身上的氣勢在瘋狂攀升。
    體內太極八卦星海運轉,元始兵解、真武不滅身,真武血祭術,三大升華禁術疊加。
    “你竟有如此強悍的肉身,將升華類禁術疊加到這般狀態。
    有意思,我對獵殺你越來越有興趣了!”
    兩個黑暗生靈冷酷的眼神裏麵有了一抹興奮。
    ……
    同一時間,小鎮唯一的學府內的山上,一個麵白無須,氣質儒雅的中年人正負手而立目光望穿虛空,將小院內的場景盡收眼底。
    “鏡辭先生,您確定不出手麽?
    畢竟那可是獵殺古今天驕的黑暗戰船。
    隻怕他們頂不住啊。”
    鏡辭先生身旁說話的是一個露出赤膊的肌肉強健的中年人,正是在城外要小鎮口要入內的人用血魂換取福緣寶錢的鐵匠。
    “等等再看吧。
    那黑暗戰船比你想的要可怕。
    當年我為什麽不出手,是因為我感覺到上麵或許有能與宇帝秩序對抗的力量。
    若不謹慎對待,一旦發生宇帝秩序對抗,後果不堪設想。
    這福緣洞天內的生靈,恐怕沒有多少能活下來。
    以我們之力,也隻能護住一部分。
    若那青年與身邊的女子,能對抗那些黑暗生靈,便可避免宇帝秩序對抗的可能性。
    除非黑暗戰船之主鐵了心要強殺,但他應該不會,畢竟他也不想引發宇帝秩序對抗。
    否則,這麽多年來,他們不會蟄伏,早動手了。”
    “鏡辭先生說的對。
    唉,隨著時間的流逝,這裏留下的宇帝秩序已經越來越弱了。
    就算從天驕魂血也無法恢複,隻能減緩速度。
    這還是當年那幾位存在,使用了此等特殊的手法,隻需要天驕以上血脈的魂血,便可為激活他們留下的源力,對秩序之力進行補充,否則隻怕早已撐不住了。
    最重要的是,如此漫長的歲月下來,下麵的東西還是未曾煉化。
    鎮壓到如今,已經有了乏態,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如果有外麵的帝來幫忙,興許還有轉機。”
    “不,這是我們的職責與使命。
    隻要我樓鏡辭活著一日,他就別想出來。”
    “先生,這麽多年了,說實話,我有些累了。”
    鏡辭先生聞言,微笑看了鐵匠一眼,“我也有些累了,可為了將來之希望,為了當世這個時代,我們無法卸下責任。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如果要為此付出生命,身為仙帝,我當仁不讓,願為此而赴死。
    隻是在死前,我必須要保護好這裏的居民。
    他們可是當年最後一批身上流著些許宇宙源血的後裔了。”
    說到這裏,鏡辭先生無奈歎息,“隻可惜,受限於福緣洞天的特殊情況,我無法讓他們如外界修士那般去修煉,隻能選拔極小的一批人進行培養,即便如此,還是得加以限製,才能維持平衡。
    否則,以福緣洞天的修煉環境和條件,這麽多個紀元下來,怎麽也得有好幾尊仙帝了吧。
    他們的天賦被埋沒了,我卻毫無辦法,看著他們一代一代,這般埋沒至今。
    當年宇帝們說,如今的時代才是有希望的時代。
    一切的緣法,都需留待這個時代。
    這個時代的有緣人,宇帝們預言能改變諸天局勢的人,不知道是否已經出現……
    遠了不說,隻有他出現了,洞天內的人們才有救,才能展現他們原本應該有的璀璨,獲得榮耀……”
    鏡辭先生說到這裏,聲音突然停了下來,一雙深邃的瞳孔裏浮現出難以置信之色。
    “竟然一擊將兩個境界高於他的黑暗強者擊飛了……”
    鏡辭先生目睹了那座院內的畫麵。
    那兩個黑暗強者,可是有著大境界的優勢,有大境界壁壘壓製。
    可即便如此,一出手,竟然就被那個青年擊飛。
    看那青年雲淡風輕的模樣,還並未出全力。
    太強了!
    那個年輕人,能在此境界有這等實力,著實令人感到震驚。
    他雖然看不出其具體境界,但可以肯定的是,必然在造化境之下。
    “不愧是連我都看不穿境界的人,身上定然藏了秘寶,曾得到過逆天機緣。
    他若是成長起來,將來必是對抗黑暗入侵的主力之一。”
    “鏡辭先生,
    “竟然是他?”
    鏡辭先生笑了,笑容如春風般令人感到溫暖。
    如此看來,至少目前,那青年對抗兩個黑暗強者是穩了。
    就算再來更強的,他應該都能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