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跟上程野的腳步，來到老校長的身邊。

    看著這麽一個老頭子，沒想到竟然能夠突然爆發出如此恐怖的戰力。

    蘇木對校長也是肅然起敬，剛剛老校長可是一人逼退了黎組織五位成員，雖然他們是擔心後續大夏的支援，但也足以證明了自己的這位校長，實力深不可測。

    “走吧，人已經跑了，還留在這裏做什麽？”老校長拍了拍程野的大腿。

    程野轉身，保持著巨猿的模樣，對著蘇木與黃彥彬說道：

    “你們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回去。”

    蘇木看出了程野此刻的狀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雖然程野保持著心平氣和，但扭曲的表情，卻也不是假的。

    “老師，您怎麽了？”蘇木對程野此刻的狀態並不放心。

    “沒什麽，初成為咒能者，有些不適應而已，你先回去吧，我隨後就追上你們。”

    蘇木剛想說話，卻又被程野打斷。

    “你也是咒能者，應該懂得那種精神上的疼痛，我沒有什麽餘力與你廢話，就讓我一個人在這兒靜靜吧。”

    原來是這樣，知道事情緣由的蘇木這才放下心來，剛才見小艾那般緊張，還以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放心吧，我在這替你守著還不行嘛，小孩子就不要到處亂跑，總給大人惹事。”校長幫襯著程野，向蘇木等人說道。

    蘇木見老校長答應下來主動給程野護法，自然就不會出現什麽問題，便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老校長，還有程野叔叔。”

    “回去吧回去吧，你們在這兒也沒有任何意義，以後少給我們添麻煩就行了。”老校長一臉不耐煩地對著蘇木擺了擺手。

    蘇木也知道自己這個老校長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便撓了撓頭傻笑道：“嘿嘿，勞煩校長爺爺費心了。改天定再給您送點上好的煙草。”

    聽到煙草的老校長眼睛一亮，輕撫著自己那花白的山羊胡。“嗯，下不為例啊，這次就算了。”

    “那我就不打擾了，跟黃彥彬先回去了哈。”蘇木對著保持巨猿模樣的程野說道。

    程野坐在了地上，淡淡的嗯了一句。

    待蘇木等人離開後，校長才跟著一同坐下。

    “說吧，到底是怎麽個情況，要支開他們。”

    程野一直在暗中對著這位老校長使著眼色，希望他能夠配合讓孩子們先離開。

    程野見孩子們離開，徹底不見蹤影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唉，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229特殊部隊計劃”？我就是其中的一名幸存者。”

    “嗯？你居然是那個計劃的幸存者？那場事故後，不是所有研究人員，以及......都死光了嗎？”當時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雖然老校長當初沒有關注，但還是道聽途說了一些。

    “嗬嗬嗬，死光麽，這不過是給大眾的一個交代罷了。不僅僅是我，就連剛剛在你手中逃脫那人也是。”

    “你們認識？”

    “咳咳咳，怎麽可能認識，當初的實驗品那麽多，就算見過，也早已經忘了印象，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中，誰還會有心力會關注這些。”

    老校長點了點頭，覺得也是。便看著程野，等著他繼續講。

    “那人是其中的一位幸運兒，順利的成為了咒能者，而我，不過是眾多失敗品其中的一位罷了。”

    程野安靜的講述著曾經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份淡然，好像自己是一個局外人，在講著其他人的故事一般。

    “你不是成為咒能者了麽？為什麽還要說是失敗品？”

    校長也對這個問題產生了好奇。

    “我雖然能夠成為咒能者，但這咒能隻能夠使用一次，而且永遠也關不掉，咒能要是強行一直釋放會怎麽樣？你應該知道吧？”

    校長點了點頭：“咒能透支過大，輕則昏迷，重則死亡。”

    作為校長，這些基礎的知識，不可能不知道。

    而關不掉自己的咒法，咒能隻能一直消耗，所以死亡對程野來說，隻是時間問題。

    “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給那些孩子們支走了吧？”

    “嗯，清楚了，這次回去，恐怕蘇木會記恨上我啊。”老校長一臉苦笑。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校長抬頭問道。

    程野一臉苦笑，“還能怎麽辦，到處逛逛，選一個風水寶地，作為自己的墳，就足夠了。隻可惜見不到我徒弟黃彥彬出師，小艾長大成人的那一天了。”

    說到小艾，巨猿的眼睛裏竟然有淚光閃爍，原來，猿類眼睛裏，也是有淚腺的。

    “說吧，有什麽我能夠幫助你的！”

    老校長與程野並不相識，但老校長向來心軟，而且程野還是蘇木的老師這件事，老校長也在之前二人的對話中了解清楚。所以幫一些小忙，還是能夠做得到的。

    “如果有時間的話，幫我多照看下小艾吧，當然也不需要太過照顧，隻要別讓小艾有危險就好。”

    “我答應你。你還有多少時間？”

    “維持現狀的話，起碼還能再撐五六個時辰吧。”

    “五六個時辰？這麽久？”這讓老校長不由得吃驚。這程野體內咒能的量未免也太多了吧。

    一般咒能者能夠維持咒能的釋放，兩個時辰就已經很不錯了，而程野在大戰之後，還能再撐五六個時辰，這讓校長很難不驚訝。

    “別那麽吃驚。我隻是維持狀態，又不是與別人戰鬥，消耗自然會慢上不少，而且，在我剛成為咒能者的時候，我所有的咒能消耗，都會瞬間補滿。這也是我能撐住這麽久的原因。”

    “瞬間補滿？這是怎麽做到的？”校長對這個問題來了興趣，瞬間補滿咒能，這是所有咒能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別想了，這是不可複製的。在徹底成為咒能者之前，人的身體會主動地補充咒能，而在成為咒能者後，才能夠使用咒法。而我則是在補充咒能的時候，就已經可以使用咒法。要是能有一直補充咒能的辦法，我也不會落得個死亡的下場。”程野毫不在意的說著自己的死亡。

    原來是這樣，能夠省去中間進化成咒能者的時間，在充滿咒能前就可以使用咒法，這可謂是史無前例。這個229特殊部隊計劃的研究人員果然厲害。就算被定為失敗品。這個失敗的研究，亦可以給部隊作為最後搏命，同歸於盡的手段。

    “你還想知道些什麽關於229計劃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最後的時間，所有的秘密對程野已經不重要了。

    “我對當年的事情可沒什麽興趣......等等，我好像還真有一個事情想問你。”

    “問吧。”

    “你說那個從我手中逃走的人也是229計劃中的一員，那他一直盯著蘇木，那蘇木是不是也與這個計劃有什麽幹係？”

    老校長從這中間好像發現了那麽一絲不同尋常。

    經過老校長這麽一提醒，程野才想起來，小艾失蹤，後也正是蘇木給出的線索，說是蜃夢來找過他，這麽說蘇木的背景確實有些不太簡單。

    “蘇木，蘇木......我以前在研究所的時候，並沒有聽見過這個名字。”

    蘇映雪當年隻是這個計劃其中的一員，並不是主事者，而且僅僅一個姓氏相同，很難讓人有所聯想。

    “也罷，無論他與229計劃有什麽關係，他現在是我第一學院的學生，這就足夠了。”校長站起身來，正色道。

    無論未來如何，隻要蘇木不背叛學校，他就絕不允許有人傷害自己的學生。

    “曾經研究所那麽大，有些人我不認識也很正常，不過現在看來，蘇木至少是與黎組織脫不了幹係。可以肯定的是，蘇木絕對是個好孩子。”

    程野想到了自己與蘇木第一次見麵的地下競技場，以及後來蘇木主動幫自己找房子，給小艾的居住環境。這些都記在程野的心裏。

    想到小艾，程野的心中免不了又是一陣留戀。

    程野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沒什麽事的話，我也應該走了，這裏剛發生一場大戰，很快就會有人趕過來，我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見那麽多人。”

    校長默默地點了點頭，他也是一個嫌棄麻煩的人，這個地方確實已經不適合待了。

    剛剛電閃雷鳴，之後又是老校長親自出手，這要是再不來人，老校長都得懷疑大夏的辦事能力。

    程野拖著已經近乎爛掉的右臂，離開了這片空地，這裏的樹木已經被老校長平推，留下的隻是一些破碎的殘骸。

    老校長看著離開的程野，輕歎了口氣，為了自己的學生慨然赴死成為咒能者，臨死前更不願讓人看見。一個人默默的離開。

    老校長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做的是對是錯，讓他的弟子們沒有見上程野的最後一麵。甚至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的老師為其付出了什麽。

    “一個大男子主義的英雄啊。”校長望著程野離去的方向，感歎道。

    “說誰呢？”徐羽涅此刻剛好趕到。

    “說你的那個舍友，程野。”

    “嗯？他去哪了？”徐羽涅四下看了看，早已經不見程野的痕跡。

    “他啊，這一仗累了，休息去了。走吧，一會兒都來了，再想走，可就麻煩了。”

    老校長轉過身，拍了拍徐羽涅的肩膀，輕聲道。

    “哦，好。”徐羽涅看了眼老校長剛剛凝視的那個方向，便也跟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