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歌沒說什麽，改口道：“去給樓疾風倒杯水。”

    殘雪聽令去了。

    皇天歌問樓疾風：“以後有什麽打算？”

    樓疾風冷然道：“找容衡，複仇，找那個殺死我的女人，複仇。”

    那天樓疾風並不知道蕭玉嬋是誰，他一開始真的以為蕭玉嬋是容衡的相好，那天晚上出現在那裏，是跟容衡有約。

    容衡喊她玉兒。

    後來，容衡又稱她為端王妃。

    她自己也自稱本王妃。

    樓疾風問：“殺我的女人，是大衍朝的王妃？”

    “是的，端王妃，蕭玉嬋。”

    樓疾風冷笑：“原來真的是個王妃。”

    他忽然悵歎一聲，

    “我南尚國能被大衍國滅掉，看來並不屈辱，區區一個女子，還是個王妃，身嬌體貴的，居然有那麽驚人的本事。大衍國男女都如此勇猛，何苦滅不了我南尚國呢！”

    他大笑起來，笑的蒼涼悲盡，

    “國運不濟，怨不得別人。”

    “那你還報仇嗎？”

    皇天歌平靜地問。

    樓疾風臉色漠然，眸底更是冰涼。

    他淡淡地反問，“你覺得，我該不該複仇？”

    “你複不了仇。”

    皇天歌一針見血地說道。

    樓疾風嗤笑了一聲，“真是聽著讓人很不舒服呢。”

    殘雪將茶杯端過來，樓疾風喝了一口茶，習慣性地去摸劍，卻忽然意識到，自己就是劍，劍就是自己。

    以前他的雙劍，一隻在手，一隻在腰。

    現在，他就是雙劍。

    雙劍就是他。

    因為他的關係，雙劍也不分手或腰了，都在他身。

    他有些失落，他是劍癡，一天不摸劍，手就發癢，可他本身就是劍，他還要如何去摸別的劍？

    當然，身為人的形態的時候，他也可以摸別的劍。

    可那些劍，終歸不是他的劍。

    樓疾風收回手，坐在椅子裏，惆悵地喝著茶。

    但一想到容衡，想到蕭玉嬋，那股子惆悵又轉化成了悲憤和殺意。

    皇天歌也讓殘雪給自己沏了一杯茶，坐在樓疾風的旁邊。

    他垂眸喝著茶，長長的睫毛，掩蓋著那一雙邪魅的眼。

    想到落虹說過的話，皇天歌沉吟片刻，開口，

    “你想找容衡複仇，想找蕭玉嬋複仇，我不攔著，我知道我攔也攔不住，而且，我也沒義務攔你，仇是你自己的，恨也是你自己的，你想怎麽去解決，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作為好友，忠告你一句，你現在是侍器，侍器在沒認主之前，隻是一件兵刃，所發揮的能力有限，你之前無法戰勝容衡，無法戰勝蕭玉嬋，如今就更加難戰勝了，想複仇，得想別的法子。”

    樓疾風望著他，“你有好的法子？”

    “沒有。”

    “那你說這麽多有什麽用。”

    “我隻是提醒你一下。”

    樓疾風臉色漠冷，“我記下了。”

    皇天歌問，“了解蕭玉嬋嗎？”

    樓疾風雙眸一抬，眼尾微微眯起，“這個女人，有什麽特別的嗎？”

    “有，很多。”

    “說來聽聽。”

    皇天歌摸了摸下巴，“從哪裏說呢，這個女人，轉變的很是傳奇。”

    皇天歌把他知道的關於蕭玉嬋的信息全部說給了樓疾風聽。

    樓疾風聽完，挑了挑眉，“你說的是同一個女人？”

    “如假包換，是同一個。”

    “那為什麽前後變化這麽大？”

    “本尊也不知道，不如，你去探探？”

    “怎麽探？”

    皇天歌說，“你現在是侍器，正需要認主的時候，如果你認了蕭玉嬋為主，那不就能將她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而且，蕭玉嬋隻要霸占著端王妃頭銜一天，就不可能和容衡和平相處，他二人必然要撕殺，你正好可以借助蕭玉嬋，除掉容衡，然後再找機會，除掉蕭玉嬋。”

    樓疾風望著他，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看來，你真的把我當成利器了，你得罪了容衡，還是得罪了蕭玉嬋？”

    “都沒得罪。”

    “那你給我出這種騷主意？”

    “騷嗎？”

    “……”

    樓疾風一時竟無語回答。

    皇天歌冷邪的語氣道，“我在給你最好的建議。”

    樓疾風也痛快，“好，采納了。”

    皇天歌說，“容衡和蕭玉嬋在來西疆的路上，若無意外，三天後必然入西疆。”

    “如果有意外呢？”樓疾風問。

    皇天歌瞥向樓疾風，邪佞的嘴角勾起，

    “不是如果，是一定會有意外，這也正好給了你機會，看你如何把握，我的話言盡於此，救你一命，也算還了你當年的恩情，自此以後，本尊與你，井水不犯河水。”

    “……”

    說的他多想跟他有牽扯似的。

    當年，也隻是順便搭了把手，救了他。

    樓疾風起身，離開了皇尊殿。

    ·

    皇天歌猜測的沒錯，就在容衡和蕭玉嬋即將進入西疆的時候，遇到了一批影子般的殺手。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小安和容衡。

    所以，是上炎國派來的？

    容衡坐在車廂裏不動，這個男人，從蕭玉嬋穿越到這裏開始，好像印象中，不管在任何地方，遭遇任何事情，他都是這般從容不驚的姿態。

    而從蕭玉嬋穿越到如今，她也從來沒見過容衡出手。

    即便是那一晚，在皇城的街道上，樓疾風領殺手們圍剿容衡，容衡出手了，但也隻是出手了。

    蕭玉嬋看得出來，容衡那晚上根本沒盡全力，至少，那一晚上，他連兵器都沒用過。

    容衡用什麽兵器，實力到底在哪個程度，蕭玉嬋壓根不知道。

    蕭玉嬋也坐在那裏，因為這一路上並沒有下馬車，偶爾換夜吃飯睡覺，也隻是片刻的事情，故而，她還穿著那套花枝招展的衣服。

    說花枝招展也不對，其實衣服並不花，隻是比較華麗，也非常漂亮，就顯得有些花枝招展。

    蕭玉嬋瞅著自己的衣服，歎氣，

    “早知道早點兒把衣服換了，我這麽漂亮的衣服，一會兒要是打架，指不定又要被毀。”

    容衡專心傾聽著外麵的動靜，聞言眼梢抬起，看了蕭玉嬋一眼，然後視線往下，掃了一眼她的衣服。

    麵無表情的開腔：“你現在換也來得及。”

    “來不及了。”

    “那就穿著，出去應戰。”

    “……”

    蕭玉嬋被容衡一把揪起，扔出了窗外。

    蕭玉嬋在空中大罵：“容衡，你奶奶的！”

    容衡笑了一下，轉眼，眼神森冷，俊美的臉上更是陰戾冰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