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趙忠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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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忠傷悲的同時,內心又升出一股說不清的豪情和熱血。
他要繼承葉摩的意誌,為他活著,為他實現他的理想和抱負。
於是,趙忠變成了葉摩,來到了西疆,進入了葉家。
這一入,便是七年。
……
趙忠的春棗院有些冷清,沒仆人,也沒見到什麽藥童。
踏進春棗院,離門口越來越遠後,容衡就鬆開了蕭玉嬋,讓藥兒裝模作樣地攙扶著她,往前走。
蕭玉嬋對此,也沒什麽想法。
她還不想讓他占便宜,摟著她,抱著她呢!
進門是一條很長的甬道,青石磚鋪成,甬道兩側種滿了棗樹,除卻棗樹,再沒有其他。
這個入冬的季節,棗樹早就歇黃,變成了枯枝,除卻門口那株大棗樹還枝椏繁茂外,甬道兩側的這些棗樹,全是枯枝,連一片葉子都沒有了。
棗樹兩側就是青一色的白色牆壁,逼仄的很。
甬道大約有五十米長的樣子,出了甬道,眼前是一口井,井前對著一個大院子,抬眼一望,院子裏種的,全是藥草。
蕭玉嬋正打量,一個男人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她不確定這個男人是不是就是趙忠,因為她從來沒見過趙忠。
而且那男人也是背對他們的,手邊放了一個木桶,他正從木桶裏舀水,在澆灌一小片藥田。
似乎察覺到了身後有人,他身形不變,維持著澆水的動作,往後看了一眼。
他扭頭的時候,蕭玉嬋隔著一口井,看清了他的麵容。
跟太子趙佑有幾分相似,但相似程度不高。
但眉眼之間,依稀可見貴氣的影子。
這點倒是跟趙佑,甚至是跟容衡,都極像了。
男人穿著白色月牙袍子,大概因為要澆水的原因,袍裙挽到了腰間,露出裏麵黑色的長褲,高筒白靴十分幹淨,看上去一塵不染。
他的麵容較為溫潤,眼睛和眉骨的地方,隱隱掛著笑容,顯得十分親和。
這是一張溫潤俊朗的臉,又透著矜貴內斂的男人。
跟容衡的冷貴相比,這個男人顯然讓人舒服多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化名葉摩的趙忠。
趙忠看到井後方的四個人,瞅到了容衡,眸子一睜,笑意先一步露在臉上,開口道:“小四,你來了。”
他丟下手中的木瓢,起身將係在腰間的袍裙扯了下來,撣撣,又拿手撫了兩下,這才轉身往這個方向走。
容衡臉上也露了笑,他走過去,兄弟好地跟趙忠擁抱了一下。
抱的時間還挺長。
兩人分開,趙忠道:“我們有好幾年沒見了吧?”
容衡說:“四年了。”
趙忠笑道:“四年前,你出征南尚國,說這一去不知道何時回來,非要來我這裏一趟,當時我見了你,覺得你是抱了必死的決心,誓死也要滅了南尚國,不滅了南尚國,你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那個時候我可真擔心你,怕你出事,又怕你真的一去不複返,我也知道勸說無用,便也沒勸,給了你一瓶續命丸,希望能幫上忙,好在,你平安回來了,也如願以償滅了南尚國,我這心也放下了。這次過來,如果沒有太大的急事,就多在我這裏住幾日。”
趙忠當然知道容衡來西疆是幹嘛來的。
是為了樓疾風,也是為了皇天歌,當然了,追根溯源,其實是為了大衍國。
追查樓疾的同黨到西疆皇尊身上,也是為了大衍國的和平與安定。
趙忠是了解容衡的,容衡的誌向,是要滅掉大衍國周邊的所有國家,成就大衍帝國。
他的誌向是偉大的,但趙忠本人對打打殺殺沒興趣。
趙忠是學醫的,他其實不願意看到太多的戰爭,但他也不能阻止一個國家吞並他國走上強國之路的道路。
他不恭維容衡的誌向,但理解容衡的誌向。
容衡有需要的時候,他也是毫不猶豫相幫的。
如同這次。
趙忠說完那一席話後,目光轉向後麵,看向了蕭玉嬋。
趙忠不認識蕭玉嬋,趙忠十歲左右就離開了皇城,在外漂泊十幾載,偶爾他會出一趟西疆,回去看他的父皇和母妃,偶爾趙佑或趙弈也會像容衡這樣,來西疆,借求醫問藥之名,見他一麵。
其他時候,他們基本不見麵。
對自己的父母兄弟尚且如此,更何況他人了。
容衡來之前,是給趙忠寫過信,但信中並沒有提及隨行什麽人。
趙忠問道:“這位姑娘是?”
在趙忠看來,容衡不是一個出門會帶女子的人,這一趟西疆之行,說危險也不多危險,說不危險,那也是危險的,帶個女子,多累贅?
尤其是,容衡如此不近女色之人,平時身邊都不帶姑娘,何況出門了?
如果真帶了,隻說明,這姑娘對容衡而言,很特殊。
是哪一種特殊,趙忠還不敢下定論。
趙忠笑著看向容衡,低聲問:“相好?”
容衡沉聲道:“別瞎說。”
他也扭頭往後,看了一眼蕭玉嬋,然後拉了趙忠:“先進屋,一會兒詳細說。”
“哦。”
趙忠笑笑,領著四人穿過這片藥田大院子,從另一側一個甬道穿過去。
穿過去之後,是一座三進門的院落,幹淨整潔,沒多餘的花花草草,也沒多餘的人,顯得院落極為冷清。
趙忠領著四人進門,進門前,他脫掉了靴子,容衡也跟著脫靴,小安似乎也知道這裏的規矩,跟著脫了靴子。
蕭玉嬋和藥兒隻好客隨主便,也脫了靴子。
雖然是冬季了,但西疆卻不冷,這裏的空氣裏飄蕩著一股奇怪的風,有風似無風,無風又似有風,那風像一層溫度,覆蓋在西疆境之上。
從踏入西疆城開始,蕭玉嬋就覺得這裏的空氣,溫暖許多。
脫了靴,也不覺得冷。
尤其,進了裏屋之後,就更不冷了。
地板上鋪的全是毯,走上去,腳步聲都聽不見。
即便是大聲說話,那聲貝好像也降低了好幾層,如果不大聲講話,怕是隔道門後,外麵的人壓根聽不見裏麵的人在講什麽。
趙忠指了一個擺著六人蒲團的矮幾:
“先坐,我去沏茶,剛好今早打的清露,半月前,西疆城一直在刮風沙,我是很久沒接到幹淨的晨露了,難得風沙停了,這幾日才有一些幹淨的晨露,煮點兒龍井,緩解些疲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