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陽完全沉落，燭光升起時，時韞、林秋白、顧苒、景桉以及滿身都是血跡的魏勳、林叔與福利院的所有人圍坐在一張大桌子前。

    今天的菜式很豐盛，有肉湯、排骨、還有肉包子，整張桌子都放滿了。

    時韞望著這一桌的東西十分的困惑，福利院有這麽多肉嗎？

    餘光中，看見了坐在角落的小黎無聲對她作著口型：別吃。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魏勳哭哈哈的在桌底下，包紮著……剛才自家老大用蛇鞭打出來的傷口。

    景桉湊過去問：“你們幹什麽了？其餘人了？”

    他一問，林叔頓時渾身顫抖起來。魏勳沉默了下，說了他們下午的經曆。

    ……

    與時韞四人分開後魏勳、艾紅、宋子安、何以欣和林叔五人來到廚房。

    穿過走廊，繞到大樓後麵就是廚房了。來到廚房門口，五人隻看見一個豐盈的大娘在裏麵忙碌，各式的蔬菜擺放在桌子上，灶台上的鍋子在煮著什麽，陣陣濃鬱的香味從裏麵飄出來。

    “哎，你們是來幫忙的義工吧。”她拿著砧板一轉身，看見杵在門口的五人，立馬停下手裏的活，手往圍裙上擦幹淨了，向他們熱情的打招呼。

    “來來來，其實廚房這也不辛苦的，就幫大娘切下菜，食材來了的話去拿一下。”

    他們被大娘領進去，廚房的場景更清楚了。桌上血流一片，砧板上，死去的魚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尾巴還在無意識的擺動，腸子內髒什麽的全部被掏出來，空氣中散發著腥臭。

    魏勳：“……”

    大娘扯開嘴唇，展露出猩紅的牙床，“來，小這倆姑娘就幫大娘煮下菜吧，倆小年輕……”

    魏勳主動道：“要不我們去擇菜吧？”

    他不想碰那砧板！

    大娘莫名的看了他一眼，陰惻惻笑了：“好，你們喜歡。那林叔你就幫我看著那煲湯把，記得別讓它糊了。”

    大家硬著頭皮開始動手。大娘很滿意。繼續站在砧板邊，料理她的魚。

    房間裏，魚腥味更加重了。

    哚！大娘目露凶光但又麵露微笑的把魚頭剁下……所有人咽了下口水，下意識摸向自己脖子。

    不久，大娘放下菜刀，肥碩的雙手在圍裙隨意擦拭了兩下。“有些肉在倉庫，我過去取一下。”

    所有人瞬間看著她。

    她……她是在對誰……誰說話？

    大娘自顧自的走了，留下雞皮疙瘩掉一地的大家，出神的望著那一塊空地。

    不知過了多久，魏勳擇菜的速度放慢，或許是因為這空氣中的腥臭味始終不散，他總感覺進這廚房之後有些暈乎乎的。

    “兄弟。”他向擇菜的宋子安搭話，“你有沒有覺著哪裏不對勁？”

    宋子安：“？”

    宋子安手一停，仔細想了下。打量了他一眼。認真道：“你算嗎？”

    魏勳：“…………”

    看著兩個女生在灶台邊，林叔在看著那煲湯。魏勳甩了下頭。

    但願真的是他錯覺吧。

    宋子安雖然很疑惑他的舉動，但沒有問出口。兩人沉默的摘菜，動作越發熟練。

    他們不知摘了多久……半小時？一小時？又或者更久。宋子安雙手已經形成肌肉記憶，雙眼無神的坐在那裏。

    忽地，手裏的觸覺不對！

    那不是菜梗的順滑，那是一根一根……細小像頭發般柔順的東西。往下摸，是一片光滑細膩的冰冷。他眉頭皺了下，繼續往下，摸到了一小塊有弧度的凸起。

    他低頭看去。瞳孔瞬間放大了。

    細長的頭發，飄飄灑灑。那對……眼睛？對，眼睛！驚恐的望著他，她的鼻子還在一呼一吸的喘著氣，嘴巴微張，想說什麽……

    那是艾紅的臉！

    一張被拉成青菜長度的臉！

    沒等宋子安思考為什麽艾紅會變成這樣，他的手肌肉記憶一掰。

    鮮血噴濺到他的臉上，讓他眼眶無意識一縮。冰涼使他思緒回籠，宋子安往向手裏。

    艾紅的腦袋已經被他開瓢了，露出白糊糊的腦花，還有一種紅色的黏稠。

    她雙瞳漆黑流著血淚，怨恨的盯著宋子安。嘴角卻咧開到耳後，翻開裏麵的血肉模糊。

    宋子安大驚，手一哆嗦。把人頭拋出去了。

    魏勳：“？？？”

    他疑惑不解的看著宋子安扔到他懷裏的青菜。

    這是……十米送菜？

    “這位小兄弟，你是對擇菜有什麽不滿嗎？竟然要浪費食材。”不知何時大娘去而複返。逆光露出半張臉，手裏還拿著塊血淋淋的肉。

    血水從肉塊上滴落，從走廊到廚房形成一條斷斷續續，瘮人的血跡。

    恐怖的目光望著宋子安，似乎他不對剛才扔菜的行為一個解釋的話……

    擇菜？

    宋子安恍惚的朝魏勳懷裏看去。哪有什麽人頭，隻有一顆被處理好的青菜而已。

    可他剛剛明明……

    大娘獰笑著朝他走來。

    電光火石間，宋子安道：“老鼠！我剛才看到了老鼠！”

    大娘猛的刹車。“我的廚房從來就沒有老鼠。”

    宋子安嚴肅臉：“我剛才真的看到了。”

    大娘皺眉，狐疑的瞥了他一眼。“你怕老鼠？”

    宋子安木的感情：“是的，我非常害怕老鼠。”

    大娘：“……”

    不在理他，捏著鮮血直流的肉，對艾紅說道：“小姑娘，這肉怕是不夠了。我晚上還要做排骨，我一個人拿不了這麽多，能不能和我一起去拿？”

    “我可……”

    她要拒絕了，大娘眼底充盈著激動與渴望。嘴角控製不住的向後咧。

    她在期待自己拒絕？！

    艾紅喉嚨滾動了下，話語立刻變成了，“能沒問題，倉庫在哪？”

    大娘：“……？”

    大娘陰森的笑了笑，叫她跟著走。前者跟著廚娘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

    艾紅去倉庫去了很久，宋子安時不時的瞥眼門口，有些擔憂。耳邊，何以欣炒菜聲越來越大。

    煩躁再次湧上他心頭。

    “放心吧，兄弟。好歹也是高階玩家，不會這麽容易……臥槽！”魏勳一句完整的安慰還沒說完，一把菜刀就突然飛過來。

    魏勳及時跳開了，可是宋子安來不及躲閃。菜刀就這麽砍在他的臉上，橫穿整個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