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九年，一月十二日。

    今天是雨天啊，我的生日。院長媽媽說，我是被人仍在福利院門口的，所以今天是我的生日。

    ——二零零九年，一月十三日。

    昨晚，小韞偷偷塞給我糖果，帶我去廚房。她給我準備了生日蛋糕！

    遇見她真好。若是小黎沒有偷偷跟來，隻有我和小韞，這個生日就完美了……

    ……

    拿著日記的林秋白看著坐在窗邊的時韞一眼，接著往下翻。

    幾乎所有的日記裏，都有時韞的身影。時韞給嘉木慶祝生日，時韞給嘉木上藥，時韞給嘉木……

    ——二零一零年，二月六日。

    自從被主懲罰完之後，我已經五日沒下床了。好痛，渾身都在痛。

    但是，小韞在旁邊照顧著我，我不能哭，我要笑著。

    ——二零一零年，五月十八日。

    他怎麽敢？！

    他怎麽敢的？！

    他怎麽敢帶小韞闖禍？！

    為什麽小韞被關在地牢，他卻沒事？

    ……

    這一頁的日記，“他”的名字被人用力的塗掉了。顯然憤怒到極致，但林秋白他們還是在一角可以看見。

    那似乎是小黎的“氺”……

    ——二零一零年，六月二十八日。

    已經整整一個月了，院長媽媽還是沒有要放小韞出來的跡象。

    為什麽，罪魁禍首在這裏，小韞卻要在下麵受苦？

    ——二零一零年，七月十日。

    他竟然在笑？

    把小韞害進地牢之後，竟然在笑？

    他不配！

    所以，我開始叫福利院的人不要和他玩，果然奏效了。

    他不再笑了，小韞不出來，他就一天不能笑！

    ——二零一零年，八月二十九日。

    嗬，向他這樣的人竟然會有人要領養？

    別想了！

    ——二零一零年，十一月八日。

    冬天了，小韞在下麵一定很冷吧。我一想到這就好心疼。

    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他跟我們一起玩！他就應該消失！

    對哦……

    他為什麽不能消失？

    ——二零一零年，十二月一日。

    下雪了，我故意打破了玻璃，讓後栽贓給他。

    他大聲哭喊著不是他幹的。可是，誰又會信他的話，而不信我這個完美孩子的話呢？

    他就該嚐嚐小韞的痛苦。

    ——二零一零年，十二月二日。

    他昨晚被院長媽媽叫走了，我知道他要被主懲罰了。

    活該！

    ——二零一零年，十二月三日。

    今天，我趁著院長媽媽外出，偷偷摸走地牢的鑰匙。

    我知道她藏在哪裏。

    我看到小韞了。她縮在角落，好小一隻，她瘦了，渾身都是傷疤。

    我的天使，翅膀被折斷，扔在這黑暗的地牢裏……

    哦，對了，我也看到他了。他就躺在角落，血泊之中，身上都是被鞭子抽出來的傷口……

    ……

    他叫我救她，怎麽可能！

    所以……我一腳……踢開了他的手。

    我看到了，他眼裏的絕望……

    ——二零一一年，一月十三日。

    這是一個沒有小韞的生日。我在沙地上畫了個蛋糕，許了個願望。

    小韞和我要永遠在一起……

    ——二零一一年，三月七日。

    過去三個月，我一直趁著院長媽媽出去的時候。偷偷溜下去。

    我會帶各種好吃的下去，也會帶些玩具，給小韞將最近發生的事情。

    但是，她好像都不怎麽開心……

    ——二零一一年，四月八日。

    昨天，我再一次溜下去了。小韞還是不說話，也不吃東西。

    ——二零一一年，五月一日。

    今天，小韞和我說，她想把院長媽媽殺了。

    我拍了拍她的頭，小韞想幹什麽，我都會幫她去做。

    ——二零一一年，五月十八日。

    小韞終於被那個女人放出來了，她都瘦了。

    ——二零一一年，六月二十四日。

    今天，福利院來了一輛很漂亮的汽車。下來了一對穿著華麗衣服的夫妻。接著，那個女人，就把小韞叫走了。

    ——二零一一年，七月一日。

    小韞和我說，她的親生父母找到她了。想要把她接回去。

    應該就是那對有錢的夫婦了吧。

    這是應該高興的事。為什麽……我會這麽失落和害怕呢？

    ——二零一一年，八月九日。

    小韞的父母已經在弄手續的事情的，很快，小韞就要離開了我了。

    我的天使要離開我了。

    ……

    ——二零一一年，十月二十日。

    小韞又被打了。雖然她笑著跟我說沒關係，但我知道，她一定很疼……

    她和我說，她想殺了那個女人。

    ——二零一一年，十一月八日。

    手續辦好了，小韞下個月就要去她的新家。

    我們要在下個月前動手。

    ……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今晚，是計劃的最後一環。我將會故意犯錯，讓那個女人進行處罰。

    我們是想讓那個女人在地下室燒死自己。但是，在動手時，我看著小韞。

    我猶豫了……

    若我和小韞一起被燒死，她是不是就不用去新家？

    我們是不是就能永遠在一起？

    這樣想著，我把火油潑向自己……

    ——二零一二年。

    被火燒，真的很疼。我潑向自己之後，望著小韞那雙眼睛，我放下了。

    我把火柴遞給她。

    她平靜的……用火點燃了我和那個女人。

    我微笑著，目送她，走上了那條黑暗，蜿蜒向上的樓梯。

    ……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左瞳下，有一朵絢麗的血色彼岸花的女人找到我，問我要不要做一個交易……

    ……

    她回來了……

    我的天使。

    筆記本在“我的天使”四個字之後，就結束了。

    “看完了嗎？”

    時韞在他們身後，冷幽幽的詢問道。

    林秋白頓了下，回頭，把陳舊的牛皮筆記本合好遞回給時韞。

    “故事不錯。”

    時韞笑了，眼神懷戀的望著抽出日記本的那張床。

    “知道嗎？嘉木……是我當時最滿意的收藏品。”

    “他聰明，在其他人看來是接近完美的一個人。所以，我跟他做朋友，對他好……讓他隻成為我一個人的收藏品。”

    “可是就是這麽一個漂亮的作品，他最後卻想要殺我？”

    時韞身體猛的一顫，深褐色的眼眸染偏執和瘋狂。

    “所以，我隻能先毀掉這個作品……”

    “這個……已經帶上瑕疵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