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混亂童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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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韞坐在沙發上,褐眸微垂,神情淡漠,手帕擦拭雙手,骷顱頭在她腳底蠕動。腐爛白骨化的軀體已經散架,在地上撲騰。
眸光一掃,落在渾身僵硬的絲塔西上。
“你……”絲塔西嘴巴微張,喉嚨幹澀。
嚶~誰能告訴她,為什麽這位尊貴的小姐會從裙子裏拿出一把斧頭?!
然後對著衝出來的白骨一頓揍?!
非正常的流程讓 NPC 們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時韞一挑眉,腳上越發用力,不讓骷髏出一點聲。褐眸明亮,嘴角的酒窩兒浮現,軟糯的說道:“放心,我不會讓這東西傷害你們的。”
絲塔西:“?”
準備無數狡辯之言的絲塔西一滯,腦門上緩緩浮現一個巨大的問號。
隨後心中狂喜,真的歡喜的望著腳踩骷髏頭的少女:“謝謝!謝謝您。不瞞您說……”
她眸光一轉,淒淒切切的拉著兩姐妹的手:“我們三個受它的殘害已經很久了,但是一直沒敢說。”
兩姐妹很激動,渾身顫抖的低下頭。
那個骷髏人更激動,連地上一塊塊的碎骨都在上下撲騰。奈何,它的頭被時韞死死踩住,一點兒聲響都發不出來。
時韞笑眯眯的,很好說話的,很同情的樣子。
隻有在旁邊站著的衛燈看清了,時韞淡淡勾起的嘴角。
那是……
刺骨的冷漠。
找了個地方把白骨填埋了之後,時韞叫人把絲塔西送進了皇宮。
“你為什麽……”要把那個 NPC 送進皇宮裏去?
衛燈和時韞走在王都的路上,望著少女絕美的側臉,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惑。
咬著不知名的野果,唇齒間的清香讓時韞愜意的眯起雙眼。
“喜歡看戲嗎?”時韞抬頭,讓陽光在臉上肆意的撒歡,莫名蹦出這句話。
衛燈:“?”
時韞攤開手掌,一枚戒指躺在那裏。光線下,依稀可見內側的那串文字。
那是絲塔西的姓氏!
“這是我從那個散架的骷髏人身上薅……”時韞停頓下,麵不改色的說道:“拿過來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就是代表家族的戒指。”
這種戒指都是在主母或者族長身上的。
在繼母看不見盡頭的欺壓中,善良的灰姑娘會怎麽做?
時韞笑彎眼眸,褐眸閃過精光:“要是我的話……就會趁她不留神,刺穿她的喉嚨,扭斷她的脖子,把她鎖在木箱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陽光下的少女嘴角翹起,肌膚透亮,褐眸澄澈。聲線軟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從一見到絲塔西的那刻,時韞就知道了。
她們是同類。
衛燈扯動幹澀的唇瓣,在這一瞬間,這個少女的身影似乎與隊長那個瘋子重疊在一起。
啪!一隻幹枯似雞爪般的手啪嘰一下搭上了衛燈的肩膀。
零點零零零一秒後……
“啊!疼疼疼!放手!快放手!”
時韞歪頭,天真無邪,興致滿滿的看著這個右手變成“~”的老人,伸出手指戳了下。
(*?  ̄??)?
“啊啊啊!”
老人發出慘烈的喊叫。
隨手把旁邊的一塊布塞到他嘴裏,堵上他的嘴。
老人:“!!!”
時韞雙眸彎成“∩”,和善的看著老人:“你找我們幹什麽?”
“嗚嗚嗚嗚嗚嗚嗚!”
時韞:“?”他在說什麽?
褐眸浮現疑惑,側頭。
“你說清楚點。”
“渦嗚!臥嗚似嗚嗚嗚嗚!範嗚蝸!”
時韞:“?”
衛燈:“……”
衛燈上前,一把將塞在老人口裏的破布拿下來……嘴角抽搐的把還粘著口水都破布扔到一邊。
老人快跪下了:“我隻是來許願的……”
時韞頷首:“那你的第二個願望是?”
老人動了動手臂,鑽心刺骨的疼痛讓他腦子裏原本想好的願望變成了……
“疼死我啦!我的手!快讓它恢複原狀!”
時韞眼尾微挑,嘴角上揚。
時韞:“好。”
細嫩的雙手抓住他的手臂,褐眸流光閃過。衛燈看見了……時韞緩慢上翹,邪惡的嘴角。
哢嚓!
闊擦!
一時間也分不清是折斷還是接上。反正老人的右手是軟綿綿的塌下去了。
從“~”變成了“l”。
時韞聲音嬌糯卻猶如魔鬼的話語:“你看,回複原狀啦!”
老人:“……?!!”
時韞:“你的手本來是不是直的?這樣的?”
方便老人理解,時韞還很貼心地把手擺成“丨”的形狀。
老人:“……對。”
時韞:“那你剛才的手是不是變成了‘~’的形狀?”
老人:“…………對。”
時韞:“那我幫你把手臂從‘~’恢複成‘丨’有什麽不對嗎?”
老人:……
邏輯是這樣沒錯,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時韞笑眯眯:“你們的第三個願望是什麽呢?”
老人額頭冷汗直冒,忍著右臂的疼痛。“我希望和我家老婆子永遠在一起,享……”
還沒有說完,混濁的眼珠子瞪大,驚愕的望著時韞。
雙手捂住脖子,整個人往前顫巍巍的走兩步,紅色的血液從指尖拚命的往下淌。瞳孔開始潰散,無力的倒下。
時韞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她似乎一直都在笑,無論什麽時候。
交談的時候,閑逛的時候……甚至殺人的時候。
她蹲下,褐眸與老人雙眼對視著。把手術刀往他的衣服上蹭,血跡沒入他粗糙的衣服中,留下一道暗紅。
老人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失去了聲息。
時韞看著他咽氣,站起來。對著衛燈說:“把他帶上吧,我們去他家。”
衛燈眼眸輕閃,喉嚨滾動。
容貌精致絕美,褐眸璀璨,似有晨光。但正是這樣的少女,就在剛才毫不猶豫的用刀子割破了 NPC 的喉嚨。
時韞笑吟吟的褐眸掃過來:“愣著幹什麽?”
衛燈渾身一抖,把老人的屍體抬起來。沉默的跟在時韞身後。
手術刀割破了他的聲帶,後麵的話沒有辦法再說出來。
重要的前麵那一句是……他想要和老婦人永遠在一起。
死了……就能永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