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裝什麽，你和奧古斯都關係還不錯吧。”

    “我可沒有裝，但我和奧古斯都的關係可算不上不錯，很一般。”

    “一般的交情，替他隱瞞人類的身份一千多年，甚至連別的親王都不知道。”

    聞言，莉莉婭笑了一聲：“好吧，我確實認為他是個很有意思的家夥，但很遺憾，我對他挺不錯的，但他對我並沒有什麽回報，除了他是人類外我並不了解更多，比起奧古斯都，我更了解路德米拉。”

    零點了點頭：“還算坦誠吧，但你現在在打什麽主意我還是知道的。”

    當零說出這句話後，莉莉婭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而零毫不在意，自顧自往下說了下去：“你和拉比斯他們不一樣，你是個不安分的家夥，別的親王都將自己的氏族交給心腹打理了，但你卻市場抽出空來管理氏族。

    在別人看來你是因為無聊，但你以為你能瞞過我嗎？

    你一直在拉攏強大的血族，而且也在尋找強大的人類成為你的血仆，如果我沒猜錯，上一次那個魔族小鬼，你也嚐試著拉攏過他了吧？”

    “零，這些事和吞噬者沒關係吧。”莉莉婭似笑非笑道。

    “確實沒關係，但你的心態有問題，我奉勸你最好別抱有自己的目的，吞噬者不是你三心二意就能應付的來的，專心一點吧，別把她當做工具。”

    莉莉婭沉默。

    克勞迪婭被零這一番話說的雲裏霧裏的，雖然不明白，但她也聽出了些什麽。

    “莉莉婭，我想和克勞迪婭單獨說些話，能請你出去嗎？”

    “當然。”

    哢噠。

    門在背後被關上了。

    房間裏隻剩下克勞迪婭和零二人。

    克勞迪婭站在那裏，然後黑暗的角落裏一把椅子慢慢自行移動過來，在木質地板上拖過，發出咯咯咯的聲響，在她身後停下。

    這是……讓自己坐下？

    “你要站在那裏什麽時候，不累嗎？”

    “……謝謝。”

    “我接下來要說的你可要仔細聽好了，這個事情是關於你的母親路德米拉的，還有你父親是怎樣一個人，以及現在莉莉婭到底打算幹什麽，你應該幹什麽。”

    “如果你指的是女元老路德米拉，那麽我有必要糾正一下，她不是我的母親。”

    “嗯，我知道，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你這驕傲的模樣和路德米拉很像。”

    零說話的口氣老氣橫秋，像一個死不了的老者，他深紅色的瞳孔即使在黑暗中也在微微發光。

    “一切的起源，還要從聖戰說起，在聖戰時發生了現在那些元老全都不知道的事，這些事隻有那四個親王知道，他們也對這件事閉口不提，我想原因是那四人已經依稀察覺到關於真祖的真相了。”

    “真祖的真相？”

    “是的，我當時沒能參加那場討伐戰，我的實力還不夠，但隻差一點我也有資格參加了，比起那四個渣渣，我應該算是蠻強的了，但你無法想象當時親王中最頂尖的有多強。

    那個時代是你們這一輩無法想象的。

    而我也比他們四個更多知道真祖是怎樣一個存在，他是血族的起源。”

    克勞迪婭聞言變色：“難道……真祖真的是被神明所驅逐的人？真祖真的挑戰了神明？”

    這種時候任何人都會想到那個神話，血族的始祖因為過於強大的力量向神發出了挑戰，在失敗後得到了永恒的暗夜詛咒。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小鬼你想像力太豐富了，雖然具體我也不是特別了解，但我知道真祖可以吞噬血族，死眠在他麵前不算殺人的障礙，而得到他血液的親王，也擁有吞噬血族的能力，這樣的親王隻有最頂尖的幾個。我說的你明白了吧？”

    克勞迪婭腦海是混亂的，她無法理清零話中的意思。

    “我……我不明白。”

    零歎了口氣：“還真是愚蠢啊，想想看吧，現在的吞噬者，和真祖，是不是很像？”

    “對。”

    “你的母親擁有真祖之血。”

    “您知道？”

    “當然，而之後真祖之血到你父親的身體裏了，在這之前，你父親還是一個人類。”

    一瞬間，克勞迪婭腦海中紛亂的線索，有一部分自行連接起來了！

    真祖可以吞噬血族！

    擁有真祖之血的是母親，而之後變成了父親！

    再之後，父親被奧傑利亞吞噬了，現在奧傑利亞是吞噬者！她可以吞噬血族！

    克勞迪婭嘴巴大張著，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要說些什麽，但她心裏卻猶豫著，導致這句話一直無法說出。

    她的表情讓零麵露微笑：“看來你也想到了，那也隻是我的猜測，我想，這就是那些親王在聖戰時也不惜掀起叛亂的原因，現在在你們看來，血族式微，但其實在那些已經死掉的親王眼中，他們是成功了。”

    克勞迪婭明白了。

    吞噬者，和真祖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說真祖就是真正的吞噬者。

    無視黑夜，吞噬同類，一個念頭之間就可以覆滅血族，隻要他想，血族就像是他的食物一樣，從某種意義上講，真祖已經不算是血族了，他是更高一級的存在。

    克勞迪婭可以想象當時親王們對真祖有多懼怕，以至於他們掀起了那場叛亂。

    如果仔細想想，甚至可能聖戰都不是偶然，如果親王們有這個實力發動反叛，那麽早就做了，何必等到聖戰時呢？在聽過零的話後，聖戰簡直就像為那些親王提供了機會。

    如果千年預言中的吞噬者是非消失不可的存在，那麽真祖也是一樣。

    那麽，可能聖戰……本來就是血族親王們計劃中的一步！

    一切都是為了抹去種族內部這個最強！最大的變數！甚至不惜讓血族今後蜷縮躲藏在大陸的角落，深深埋在過去的曆史中。

    “為什麽親王要這麽做？雖然真祖可以吞噬同類，但他怎麽說也是始祖啊！”克勞迪婭不敢相信似的搖頭。

    零不屑一笑：“那現在你們為什麽要殺死吞噬者？他隻不過是吃了幾個血族而已，你們為什麽害怕成那樣？”

    “她會變強，最終會吃掉所有人！”

    “那麽你怎麽確定真祖不會那麽做？真祖甚至比吞噬者更可怕，他可以輕易覆滅血族。如果仔細想想，這種行為和血族圈養人類有什麽區別？可能他僅僅是因為不夠塞牙縫，所以一直沒動手。”

    “怎麽可能。”

    “隨口說說而已，歸根究底，謀反的動機根本不在於真祖有沒有覆滅血族的想法，而是他隻要有那樣的想法，血族就會滅絕。吞噬者也是如此，即使吞噬者沒有吞噬血族的想法，元老們就會放過她嗎？答案你很清楚吧。”

    克勞迪婭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