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他憑什麽過得這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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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堂堂西域第一巫醫,卻被陸承瑾逼到如此地步,夜柳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原本,她計劃幫助齊宴清奪皇位,成為一國皇後,可齊宴清的陰謀被陸承瑾和孟清韻揭露了。

    她救下攝輝,想依靠這個男人過完後半生,誰知陸承瑾大敗攝輝。

    不僅攝輝被殺,連他的野狼團也被團滅。

    她對陸承瑾和孟清韻的憎惡,已經到達了無以加複的程度。

    她現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報仇!

    陸承瑾,孟清韻,還有不把她放在眼裏的齊妙嫣,他們憑什麽過著風光無限的生活?

    她要把他們的幸福生活,全部毀掉!

    她在齊宴清身邊的時候,依稀記得齊宴清提過織錦有個未婚夫的事情。

    當時齊宴清還嘲笑嶽鬆韜,說他是個死腦筋。

    織錦和親遠嫁的時候,他就沒有機會了。

    他卻一直癡癡地等著織錦,不肯娶親。

    織錦死後,他還在織錦的墓前發誓,終身不娶,而且肩負起了照顧織錦妹妹的重擔。

    夜柳憑借著這些記憶,在魏國都城附近的村子輾轉打聽,終於找到了嶽鬆韜所住的村子。

    “姑娘,你是誰,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嶽鬆韜上下打量著夜柳,心中起疑。

    眼前這個棕色卷發,眼窩深邃的女子,他沒有一點印象。

    他幾乎沒有踏出過桃霧村,怎麽會認識西域人?

    夜柳換上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個毫無危險的姑娘。

    “嶽公子,我叫夜柳,我是盛國皇宮的宮女,我服侍過淑妃娘娘,知道她死得慘烈,所以特意找到你們,想跟你們一起去祭拜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這幾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嶽鬆韜的心。

    如果織錦沒有代替長公主去和親,她就不是什麽淑妃娘娘,而是他嶽鬆韜的妻子。

    他和織錦是青梅竹馬,二人同年出生,兩小無猜。

    二人一出生,雙方父母就給他們定了親。

    天有不測風雲,織錦十歲那年,她的父親得了重病,家裏生計艱難,織錦不得已進宮當了宮女。

    四年後,織錦的母親生下綺羅,不久也撒手人寰。

    繈褓中的綺羅,隻得托付給親戚照顧。

    織錦在宮裏拚命攢錢,嶽鬆韜就努力讀書,誌在考取狀元,風光迎娶織錦。

    二人約定好,織錦二十二歲出宮之後,就成婚。

    可是嶽鬆韜永遠沒能等到織錦出宮。

    她十八歲那一年,魏國與盛國交戰,玉涼關大敗,大將軍沈千毅戰死,魏國上下陷入恐慌。

    不得已,皇帝隻好用和親平息戰爭。

    而織錦,就代替萱瑞長公主,嫁入了盛國,成為了盛國皇帝的淑妃。

    也是在那一年,嶽鬆韜考中了狀元,卻早已無心做官。

    他偷偷去了盛國,改頭換麵,想在盛國重新考科舉。

    不為別的,隻為了進入盛國的朝廷。

    這樣,就可以離織錦近一點。

    可這樣的夢也破碎了。

    織錦在六年前,從城牆一躍而下,壯烈犧牲在了九皇叔陸承瑾的馬下。

    埋葬了織錦後,他抱著織錦的墓碑,哭了三天三夜。

    他決定終身不娶,抱著和織錦的美好回憶,度過殘生。

    夜柳的話喚起了他痛苦的回憶,他扶著柴門,喘了幾口氣,抬起發白的臉問道:“她不是淑妃,她是織錦。”

    “是是是,淑妃——啊不,織錦姐姐待我很好的。”

    夜柳麵不改色地撒著謊,“嶽公子,您可以帶我一起祭拜織錦嗎?”

    嶽鬆韜身後的綺羅走上前道:“夜姑娘,看你風塵仆仆的,一路趕到這裏也不容易吧?進來喝口水吧。”

    夜柳高興地說:“多謝姑娘,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跟在綺羅後麵,進了屋子。

    四麵環顧了一下,她長歎一口氣道:“嶽公子,綺羅,你們的日子怎麽這麽清苦?靖王殿下就沒有給你們一些補償?”

    “給了,我沒要。”

    嶽鬆韜淡淡地說,“織錦不在了,我要那些榮華富貴有什麽用?”

    綺羅卻嘟著嘴,用微微抱怨的口氣說:“夜姑娘,你不知道,我姐夫可死板了。”

    靖王三番五次送來金銀珠寶,還有房產田地等值錢的東西,可嶽鬆韜每次都是冷著臉拒絕。

    久而久之,靖王也就知趣不再來了。

    夜柳看出嶽鬆韜對陸承瑾還心存怨恨。

    也是,要不是陸承瑾瘋了似的,一路打到盛國的都城外,齊宴清也不會慌不擇路,逼織錦上城牆。

    她要的,就是嶽鬆韜對陸承瑾的怨恨。

    “哎,看你們過著如此清苦的生活,我的心裏真不是滋味。”

    夜柳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角,“真不公平,靖王卻過著錦衣玉食,兒女雙全的生活。”

    嶽鬆韜原本是低著頭的,聽了這話,驀地抬頭,眼神犀利地問道:“你說什麽?陸承瑾兒女雙全?他不是不喜歡女人嗎?”

    “嶽公子,你們的小村子消息太閉塞了。”

    夜柳開始繪聲繪色地描述道,“靖王這兩年可風光了,取了一位傾國傾城的王妃,王妃還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他現在呀,比皇上的日子都快活逍遙呢!”

    嶽鬆韜的臉一點點陰沉了下去。

    陸承瑾,織錦死了才幾年?

    你就把當年的話全忘了?

    陸承瑾當年站在織錦的墓前,對他說,他心中充滿了愧疚,是他對不起織錦,是他的年少輕狂害死了織錦。

    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織錦死去的模樣,他再也遇不到織錦這樣的女子了,他要一輩子為織錦恕罪。

    當時嶽鬆韜憤恨地想,陸承瑾就該一輩子孤獨終老。

    可他居然這麽快就有了王妃,有了女兒,過得春風得意。

    他的心中,還有幾分對織錦的愧疚?

    他這麽快就把自己當年的話給忘了嗎?

    那織錦的死又算什麽?

    他憑什麽過得這麽幸福?

    嶽鬆韜心中的恨意逐層疊加,他不禁抓緊了膝蓋,手背上暴起了條條青筋。

    “哎呀,對不起,嶽公子,又說到您的傷心事了。”

    夜柳假惺惺地愧疚道,“我不該提這些的,可是看到你們的境況,我實在沒忍住……”

    “哪的話,我還要謝謝你呢。”

    嶽鬆韜輕聲道,“我要謝謝你,讓我知道陸承瑾是個表裏不如一,豬狗不如的東西。”

    夜柳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