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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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不過三十裏,緩緩進入了山林中。秋葉厚厚的落了一地,偶有出外覓食的小動物停在路邊,好奇地望著馬車。偶有幾隻鴉雀飛起,驚起林間休憩的冬鳥。

    忽然馬車戛然而止。李雲逸向前望去,原來是一株枯朽的大樹經山風一吹,支撐不住,倒在路邊,正好攔了去路。

    紅袖招呼後麵的幾個騎馬隨從,上前去搬開。

    忽然間,李雲逸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都趴下——”李雲逸一聲喊,同時一手按倒唐雲露,不待她出聲,便聽見“嗖——嗖——嗖——”陣陣箭響,從兩側山坡傳來。隨著“篤篤篤”箭簇入木之聲,伴著幾聲馬嘶和人的慘叫之聲,馬車被射的如同刺蝟一般。

    “少主——少主——”紅袖的聲音傳來,唐雲露剛要回話,卻被李雲逸捂住,做出一個噓聲的姿勢。李雲逸一把扯過案幾遮住唐雲露身形,叫聲,“綠衣,紅袖都趴下。”兩人會意,忙趴下躲了起來,隻是可憐那幾個隨從,都被射翻在地,八成是沒救了。從剛才那一陣箭雨聽來,至少有五十人的弓箭手。

    箭雨過後,山坡響起簌簌之聲,四五十名黑衣殺手縱身持刀殺奔馬車而來。

    待到近前,李雲逸低聲道“來得好——”飛身而出,一腳踢翻當前兩個殺手,趁機奪了一把刀在手,便再無顧忌。眼前的殺手個個手持戰刀,身背硬弓。白虎關城門前的一幕再次襲上心頭,沉寂許久的殺意再次洶湧澎湃,李雲逸身形如行雲流水,揮刀挑落一名殺手麵罩頭巾,瞬間驚呆了——怎麽是個光頭?

    李雲逸刹那間似乎明白了殺手的來曆,絲毫不敢托大:這些人分明是靈教的殺手。想到這裏,李雲逸不敢有絲毫遲滯,揮刀斬向圍攻而來的殺手,這些殺手雖然剛剛一陣驚慌,但訓練有素,瞬間便結陣攻來。這些殺手個個修為都在五重經脈之上的高手,絕非普通殺手。李雲逸絲毫不敢大意,更不敢手下留情,稍有不測,不止死了那幾名隨從,恐怕自己四人也要命喪當場。

    李雲逸殺心頓起,然對方出手很辣,出手便是殺招,而且攻防有度。隻要李雲逸稍有半分不留意,便會當場橫死。一時間竟然陷入了苦戰之中,好虎不敵群狼,李雲逸不禁心中暗暗叫苦。正在這危急時刻,忽然不止何人出手,兩名殺手應聲倒地。睜眼一看,原來是唐雲露見李雲逸苦戰,趁機背後下手,刺刀兩名殺手。正衝著李雲逸投來一個得意的神色。李雲逸回以微微一笑,刀如閃電,殺開一條血路,來到唐雲露身側,見她毫無懼色,一招一式間更是英氣頓生,不讓須眉。

    眾殺手將二人團團圍在當中,虎視眈眈盯著二人。其中一個頭領模樣人上前一步,揮刀指著李雲逸道:“李雲逸,好小子,今天非要你為我父償命不可——”

    “等等——償什麽命?報仇可以,話得講清楚。誰殺了你父親?”李雲逸一愣道,難道當初雲來島死的那倆靈宗之一是他的父親?

    “哼——陶大通,你可認得?”殺手首領冷聲道,“他可是死於你手?”

    “哦,原來是白虎關那個叛將,他死有餘辜,可惜不是被我所殺。是被他同夥所殺,當時黑衣人中......”李雲逸淺淺一笑道,話未說完,便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

    “雲來小子——你看我是誰——”忽然殺手首領後一個黑衣人走上前來,撤掉蒙麵頭巾,光溜溜的頭上,寸草不生,形容枯瘦。如果要說最吸引人的還是那副麵孔上的一道刀疤和一對李雲逸再熟悉不過的三角眼,竟然是他。忽然不禁想起來,當日靈教幾人來雲來島尋釁的場景。與靈教的仇恨,看來是不死不休了,想到這裏,不然不由得又擔心起蘇煙來。

    “哎——當日放你一馬,不想你今日竟然上門找死。正好,今天送你去見那兩個是兄弟,省得你自己活在人世間,既孤單又浪費糧食。”李雲逸嘲諷道。

    “你——找死——”三角眼大怒,揮刀砍來。李雲逸心道正好,飛身上前,仗著身法優勢,瞅準時機踢飛那三角眼手中刀,隻見那刀直直飛出,當胸洞穿一名殺手,不及三角眼反應,一腳將他踢飛,趁著對方混亂,使出絕技鬥轉乾坤,瞬間如幻化出十數個身形,隨著刀光閃爍,十幾個殺手當場斃命。縱然還有三十多名殺手,卻心神俱亂,皆欲逃命為上。趁著這一亂,唐雲露再出手刺翻兩名殺手,一時間更是人心惶惶。

    “留下吧——”李雲逸大喝一聲,縱身上前砍倒那首領兩側殺手,一腳順勢踢飛那首領。那首領掙紮著起身,胸中一陣翻湧,吐出一口鮮血來。

    “你——”那首領以刀拄地,伸手指著李雲逸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正要揮刀上前,隻見那三角眼驟然叫道:“雲來小子,把刀放下——”

    李雲逸轉眼看去,原來那三角眼趁其不備,揮刀攻向一旁的紅袖,紅袖綠衣修為不過四五重而已,對付尋常武者,綽綽有餘,但在這七重靈宗麵前,簡直如同兒戲一般。三五下便被那三角眼擒住。隻見那刀加在紅袖頸上,雪白的肌膚上已經滲出一絲血痕。

    “嗬——堂堂靈宗,竟然隻會這點不入流的勾當,怪不得夏國要鏟除靈教。”李雲逸輕笑一聲道。山深林密,林間光影斑駁,稀疏的光線撒下來,如千萬條絲線一般。忽然那三角眼麵目猙獰,口中怪叫一聲,刀便掉落在地。李雲逸閃電般縱身上前,飛起一腳將三角眼踢飛出去,將紅袖攔腰一抱,身形微轉,複又回到唐雲露身側。放下紅袖,也顧不得看那紅袖經剛才那一驚,方才又被李雲逸攔腰抱起,臉上一會驚慌,一會又羞的滿麵通紅。

    那三角眼口中吐出幾口鮮血,夾雜著泥土枯草樹葉,被兩名殺手上前扶起身,嘿嘿笑著道:“嘿嘿——雲來小子,豔福不淺,小妞皮膚真是不錯。可惜了。得意吧,得意不了幾天了。”

    “小心——”隻聽綠衣一聲驚呼,李雲逸心道不好,回身出刀,背後那一道來勢極快,堪堪貼身而過。原來是那殺手首領趁亂偷襲,李雲逸怒上心頭,錯身一刹那,揮掌直擊那人前胸,隻聽那人一聲哀嚎,便覺真氣在迅疾流逝。

    “快撤——”三角眼一聲招呼,眾殺手便欲奪路而逃。

    “休走——”李雲逸稍微運起真氣,便一掌拍飛了那首領,縱身飛起踢向那三角眼,三角眼見狀心中大驚,揮掌將身側兩名殺手直向李雲逸拍出,便奪路而逃。李雲逸見狀,忙在半空中變了身形,將二人踢飛在地,甫一落地,卻不見了三角眼與那二三十名殺手的身影。

    李雲逸也不再追趕,讓唐雲露與綠衣紅袖回車中呆著,將車門窗都關了。唐雲露知道他心意,便不再堅持。回身到前後檢視了一番,好在那幾名隨從隻是受了些傷,卻沒有性命危險,想來也是因為有些修為在身的緣故。隻是那二十一個殺手卻有十九個當場喪命,正好問個究竟。

    “說罷,你們是什麽來頭。不要糊弄,我知道你們都是靈教中人。不是普通的殺手。”李雲逸冷笑問道。

    “我......”一殺手眼神望一眼另一個,囁喏道,“我們都是靈教中人,陶寧說與你有殺父之仇,受他些錢財,來給他報仇。”這殺手雖然受了些傷,但並未傷在要害之處,也有六重經脈的修為,也算不俗了,隻可惜身入靈教,也不知做了多少為非作歹之事,害了多少性命。

    “哼——”李雲逸輕笑道,“陶寧?就是他?靈教何時成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貨色?”說著,指著一旁重傷的陶寧。

    “你——欺人太甚——”那殺手說著,突然暴起,自腰間拔出一把短刀直向李雲逸刺來,二人相距不過一步而已,唐雲露見了,急欲相救,奈何太遠,根本來不及。此刻重傷躺倒一旁的陶寧見狀,露出幾分陰險之色。抄起手邊戰刀,拚盡全力,縱身砍向李雲逸。

    李雲逸心下大怒,身形卻不慢,伸手閃電般撥轉那短刀,捏住刀背,反手一劃,正好將那殺手脖頸割開,不及血出,陶寧已殺到,李雲逸微一側身,伸手遞出一掌,直擊陶寧臍下三寸。陶寧本身真氣已被李雲逸吸去大半,當下真元又受了李雲逸一記重掌,踉蹌著倒地,隻覺得五內俱焚,經脈爆裂,想是真元已毀,不由心生悲哀。

    李雲逸走到僅存的殺手跟前,那殺手顫顫巍巍,驚恐的看著李雲逸,吃吃道:“我......我......我隻是奉命行事。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我說,你答。”李雲逸目不斜視,也不看他,冷聲道,“有一絲隱瞞,立時格殺。”

    “好......好......知道的,我一定說。”那殺手見李雲逸雖然生的小白臉一般,卻是殺伐果決,前後有二十名殺手喪命,當下又廢了陶寧修為,不禁大為惶恐,隻恨不能早早回答了那問題,擺脫這凶神,逃命要緊。

    “你們怎麽知道我走這裏?”李雲逸問道,到鳳鳴山有兩條路,走南門稍遠些,但大道平坦,走東門雖然有一段山道,卻近了十來裏路。自己出東門一路並未著急,便給了這些人可趁之機。如果有可以精準的掌握行程時間,必定是內鬼通外神才能掌握的如此精確。這些人對自己實力並不十分清楚,否則以他們的箭法,倒有七八分把握。但是從殺手整體實力來講,不像是靈教高層所為,否則絕不會一個八重實力的殺手都沒有,盡管這些殺手進退有序,結陣有方,然而論整體實力,還是有所不足。

    “是一個東城門一個衛士。”殺手一開口,唐雲露和李雲逸都不由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