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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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三個女人一齊問道。

    “嗯?和尚就是嚴守清規戒律,酒色財氣,一律不沾。”李雲逸嬉笑道。

    “去你的吧。”妖月嗤之以鼻道,“在座三個大美女,再加上你那個小師姐。你還能戒色?還是個男人嘛?”說著,斜眼瞪了李雲逸一眼,惹得其餘兩人哈哈大笑。妖月卻仍然不依不饒,“李公子,在座都是光明磊落的人,別假裝正經,快說。你要是同時娶了我們四個。你會最寵幸誰?”說著又向李雲逸拋來一個勾魂奪魄的眉眼。

    “沒有發生的事,無可奉告。”李雲逸故作正人君子狀。

    “行了,別假惺惺的。這一路上沒少偷看本姑娘吧。”妖月自以為得計得意的一笑。李雲逸頓時大囧,卻又無力反駁。

    “好了。就讓李公子把我們四個都娶了。就獨寵你一個行吧。誰讓哪個男人見了你都丟魂呢?”唐雲露掩麵笑道,忽然想到了什麽,補充道,“算上悠悠,應該是五個了。那也獨寵你一個。”

    “啊?!”妖月大驚,難以置信的盯著李雲逸道,一副“悠悠才十二歲,就被你......李公子,你也真太不是人了,啊——”妖月發出一聲哀怨的叫聲,逗的幾人前仰後合。

    馬兒仿佛也感受到了車內歡樂的氣氛,沐浴著朝陽,飛快的奔向霧雲城外的小村莊。

    村中的打穀場上,擠滿了人,人聲鼎沸,不時爆發出激烈的爭吵。男女老幼,黑壓壓的一片,連場邊的樹上也有不少的人。場正中,一個京都府尹裏頭頭模樣的人帶著十幾個金吾衛,個個騎著高頭大馬。旁邊正是徐耀祖帶著七八個家丁。

    這其中並沒有段海石的身影。這段海石確實是一個滑頭,這樣出力不討好的事,他是絕不會淌這趟渾水了。李雲逸略有些失望,然而一切也在意料之中。李雲逸走到山豬跟前低聲交代幾句,山豬顯出驚訝之色,卻又重重點點頭。

    “這是京都府尹統領的金吾衛飛火流星四大校尉也叫四大劍客之一的流劍客,他們這四人隻聽府尹魯直的命令,卻又非常看不慣頂頭上司金吾衛左右指揮使,也就是慕容追風和封不凡。”唐雲露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其中的幾個人你不會陌生吧?昨晚你才見過他們之中的星劍客。”

    “來此之前,便聽說京都府尹魯直手下有兩大高手,慕容追風與封不凡,都一一見過了。不想我剛到京都,卻是這四大校尉的小人物先出現了。”李雲逸苦笑道,“要點燃一堆幹柴,這個火把略顯小了些。不過當作火種也還可以。昨晚那個星劍客怎麽樣了?”

    “你可知這些巧取豪奪的豪門大族是如何保證數年安穩的?”唐雲露幽幽的說道,“就是靠魯直的京都府尹。你說那個星劍客?武功修為盡失,能怎麽樣,昨晚被同夥滅口了,一劍封喉,是封不凡的手法,屍首就扔在山莊大門前。看來昨晚封不凡也在這附近,把星劍客的屍體扔在山莊大門前,就是示威來了。嗬嗬——”

    李雲逸心中不由一絲淒涼,如果星劍客死在自己手上,也還罷了,隻是最終死在自己人手上,臨終前是何等樣的絕望與懊悔。李雲逸不再接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剛才說豪門大族全靠魯直的京都府尹是什麽意思?”

    唐雲露粲然一笑道:“還有你不懂的?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這些豪門大族完全可以巧取豪奪,或者采用懷柔的辦法將土地歸入自己名下不就可以一勞永逸了麽?”經唐雲露一提醒,李雲逸才猛然想到確實是這麽個道理,昨日與嶽無極、百裏玄機坐而論道正是源於此,此刻唐雲露一題,確實如此,似蒲毅仁、魯直、徐弘業之流聰明狡詐,怎麽會想不到如此一層關係。

    唐雲露見李雲逸一臉不解,便釋疑道:“這是因為,夏國新政,行土地之法,按人口分地於民,隻有使用權協議,而沒有地契,因此即使豪強權貴再如何狡詐誘騙,也無法強取土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經過長期以來的調查,全國各郡並沒有明顯類似的情況發生,如今這種情況最嚴重的區域還是發生在京都,不能不說是一個極大的諷刺。不過也可能是因為當年新政時,各地豪強地主被一舉處決的原因。”

    唐雲露所說不無道理,不過這種新政的土地政策,實在是極為高明和先進。幾乎從根本上杜絕了土地私買私賣的問題,也就使土地兼並的問題消弭於無形。土地的所有權都歸屬於政府,國家將土地所有權賦予民眾,收取十分之一的賦稅,這樣就相當於全國隻有國家這樣唯一一個大地主,所有的平民都是租戶。然而這樣的形勢也讓百姓不必害怕土地會被豪強紳士剝奪。同時也讓土地變成靈活的形式,百姓在,有家有土地,百姓走,則土地收歸國有,另行分配。假如想有更多的土地使用權,要麽努力開荒,要麽為國征戰,立功授爵。如此一來,幾乎所有的國民熱情都會被調動起來,如此一來便會讓整個國家爆發出最大的吸引力和戰鬥力。

    “你說得對,不除掉公權私用,以權謀私的人和現象,恐怕京都的亂象會蔓延到全國,到那時,新政的就名存實亡了。到那時,將會出現一大批新地主豪強。”李雲逸冷聲道,“隻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數年,怎麽民眾就沒有上達天聽呢?”

    “以我分析來看,普通民眾之中自有像徐家這樣養的一眾家丁威逼利誘,而這城門令有段海石把持,城內又有京都府尹一幹金吾衛,料想普通民眾是無法上達天聽的,並且,朝中有識之士限於蒲毅仁一黨的專權,隻能是敢怒不敢言。如此一來,高官與豪強上下其手,內外勾結,普通民眾又多是新國民,哪裏還有反抗之力,更沒有反抗之路。”唐雲露稍微思索下,正色道,“不過某些有公心的臣工,心中必定早已憋了一團火。”說完,頗有深意的看一眼李雲逸。

    “徐家搶了俺閨女,雙方才打起來的,徐三少爺讓家奴打傷了俺們好幾個人,李公子打抱不平。他可是好人哪。”魚四語無倫次的向金吾衛四大校尉之一的流校尉或者說流劍客訴苦道,“你可得為俺們主持公道哇。”

    “俺們來夏國時,官府說過,每年隻繳納官府的官稅。可是這幾年,俺們交足了官稅,還要忍受這些狗腿子的威脅,動不動就拳腳相加,還要給他們交這些雜七雜八的稅,這一年到頭,填飽肚子都難。你可得給俺們做主哇——”人群中一個大嬸向著人群哭訴道。

    “交這些稅也就罷了,還讓俺們逢年過節給這些大老爺們繳納賀壽利稅,這是哪門子的法?俺們肚子都填不飽,還哪有餘糧給老爺們賀壽?這不是故意讓我們餓肚子麽?這可讓俺們咋活呀?”一個精瘦的老頭訴苦道。

    “俺那可憐的老伴,心疼徐家的那些家仆搶走了家中餘糧,多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竟然被那些狗腿子給活活打死了,嗚嗚——大人呐,你可得給俺們做主哇。”魚四接著眾人的話道。

    “哦?”流校尉捋著八字須,斜眼瞅著魚四,“魚四,你說的那些和他們說的那些事,本官可管不著,但是你們夥同賊人打傷了徐三公子和家丁可是事實。這可是大大的違法,你倒是說說,這李公子是何許人也?誰說打抱不平就可以隨意傷人?那還要國法做什麽?”

    “在下李雲逸,”李雲逸輕笑一聲,走上前道,“當日正是在下眼見徐三少欺男霸女,因此才出手相助。怎麽?這有何不對麽?”

    流校尉斜眼瞅一眼李雲逸,見其鎮定自若,毫無懼色,便有幾分輕視之意,嘴中嗤笑一聲道:“對不對不是爾等說了算。私鬥傷人,觸犯國法,帶走。”隨著他話音剛落,便有兩人冷笑一聲,翻身下馬,抽出繩索上前便要拿了李雲逸。

    李雲逸笑吟吟的看著兩人前來,突然出手如電,迅速擊倒兩人,不作停留,迅疾出手數招,每招一出便打落一名金吾衛。流校尉大吃一驚,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武道修為竟然如此驚人,不敢絲毫遲疑,縱深一躍便棄馬飛身出十步開外。隻是腳步還未落地,便聽一聲隱隱的尖銳之聲,頓時心中一涼,那是一支暗處射來的羽箭。隻是為時已晚,結結實實中了一箭,隻是那人似乎並不是要取自己性命:那一件雖神鬼莫測,卻也隻是穿透了大腿。隨著這一箭,鮮血汩汩而出,痛不可當。這箭手並不是普通的箭手,修為不在自己之下。

    流校尉心中默念著,卻飛快的向箭矢來向飛速的搜尋,隻是那箭手並無半點蹤跡可尋。自己帶來的十餘名金吾衛多半已人仰馬翻,甚至於村民扭打在一起,不可開交。流校尉怒不可遏,掣出佩刀,大吼一聲:“膽敢攻擊金吾衛者,殺無赦——”流校尉話音剛落,便有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來,“官府殺人啦——跟他們拚了——”

    流校尉一愣:誰這麽大膽?敢公然對抗官府。正在此時,嗖嗖幾聲箭響,便有幾名金吾衛中箭落馬。

    “刁民攻擊官府,這是造反了——給我殺無赦——”流校尉振作精神,舉刀大喝道,說著便揮刀向最近的一名手持農具的中年人砍去。

    那中年人毫無半點修為,而這流校尉至少也是七重宗師修為,配合著熟練的騎術,這一刀下去,那中年人斷無生還希望。隻見流校尉一刀揮下,卻沒有聽到刀鋒劃破肉體之聲,隻聽得一聲箭響破體之聲,流校尉疼的臉色煞白,在混亂的人群中,那佩刀早已不知掉落何處。隻有那右臂上增添了一支透體的羽箭,箭鏃赫然還滴著鮮血。

    見亂象已無法抑製,流校尉連忙打馬逃離了現場,隻留下身後的一片狼藉。(www.101noveL.com)